第20章 鬼画符
蓝白相间的运动服上被染上一道道的污渍,屁股后面和背后靠墙的地方潮湿一片。
程沐也不管别人的眼光,站起来活动下手脚,简单做了下伸展运动,僵直的身体才缓和几分。
用手指大概理了下头发,盘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
程沐将脑袋从栏杆中间伸出去看了看牢门处和其他牢室,才又把脑袋缩回来又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继续把稻草盖在身上。
努力无视四周人打量的眼神,程沐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还好她入梦没把眼镜也一块带过来,要不那金属框架一看就的知道她有问题,现在这个制造工艺可打造不出那种合金眼镜框。
不过前几次做梦好像也都没带眼镜,也不影响视力,看什么都挺清楚的。
感谢入梦治好了她多年的近视加散光。
刚进牢室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往程沐身边挪了几步,也没敢靠太近,压低声音问她,“这位姑娘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我是从外地被抓来的。”程沐也压低声音回话,顺口还问了一句,“这是哪座城市知道吗?我来的时候被关在车厢里走了很久。”
对面抱着小女孩的妇人疑惑的看着程沐。
新来的几个囚友也往这边靠近一点,想听程沐他们说些什么。
程沐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脚,她应该是突然出现的,别人不知道对面那妇人应该是知道的,她可一直是清醒着。
“我是在黄冈(不可考证)被抓的,这地方应该离黄冈不远。”那男子低声说道。
“我们也是黄冈市的。”对面牢室里的男学生抓着栏杆坐在地上,脑袋使劲往栏杆外伸。
听到黄冈这个名字,程沐第一反应就是问那学生,“你们刷五三吗?”
“啊?五三是啥?”那学生瞪着大眼一脸懵的看着程沐。
程沐讪笑两声没回话,她忘了,这年头还没有五三呢。随即又反应过来,黄冈离崛镇快三千公里了啊!
卧槽!把她弄到这来干嘛?!
“这牢房有啥情况能说说吗?”旁边的男子说道,“我叫刘远,不是什么坏人。我和我朋友方前在黄冈开了个小商行做点小买卖,前阵子托人从武昌带了一批货,昨天去收货的时候被人抓过来的。”
“这里究竟干啥的我不知道,不过没见过有人审犯人,带走了就没见再回来的。”程沐想了想说道,“这里有个卢屋啥的在抓什么人,好像还没抓到。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说有人被带走就再没有带回来,什么时候带走的,有规律吗?”说话的是那个脸上有疤的瘸腿男人。
程沐眨眨眼,正想说她也不太清楚对面的妇人就说话了。
“一天带走四个,早上两个,晚上两个。”妇人的声音很哑,语气带着几分任命的绝望。“这牢里的人换的很快,每隔三天就会来新人。”
顿了顿,妇人瞥了眼新来的学生和还在小声啜泣的姑娘又开口,“这里看管很严,声音再大声都不会有人理会,但声音大了有可能先被拖走。”
两个学生闻言脸色都不好看,相互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惊恐。新来的姑娘则是紧紧的捂住嘴,不敢在哭出声响。
牢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傍晚时分,那个穿狩衣的男子只带了一个士兵进了牢房,进来之后没关牢房的大门,程沐透过栏杆看到大门对面是一个同样的门,门口站着两个士兵,看样子也是牢房。
穿狩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短棍,短棍上用红绳绑着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画着符文,线条奇怪的扭曲在一起。绳头处还装饰着金色的铃铛,每次挥动短棍就会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那男子指挥那士兵走廊尽头的墙上画了个符文,符文有两条线画的很长,从墙上一直延伸到牢门口。
还在每个牢室的门口处都画了另一种符文,整个牢房瞬间诡异起来。
程沐总觉得那根短棍很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她玩过一款霓虹的游戏里就有这种武器。说武器也不太对,这是阴阳师的法器,类似于道士的拂尘桃木剑一类,名字好像是叫御祓串。
这霓虹人穿着狩衣拿着御祓串难不成是个阴阳师?
画完符文那士兵态度恭敬的对男人用霓虹语说了什么,别的程沐没听懂,但那士兵喊那男子叫芦屋大人。
程沐皱着眉在她那脑容量不多的动漫知识里使劲扒拉,终于在几角旮旯里找到关于阴阳师的记忆。
对这个她也就是看某些动漫的时候了解过大概,知道比较有名的阴阳师家族就是安倍家和贺茂家。
这个芦屋...她怎么记得好像是个野路子阴阳师家族,而且据说这一脉风评不咋好,属于“邪恶”阵营的。
所以,这个芦屋很有可能是个阴阳师?战火纷飞的年代怎么还有阴阳师出现?
程沐满脑子疑问无处找答案,牢房里的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在芦屋大人画完符文离开之后,那个叫刘远的又凑了过来。
“你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啥不?这鬼画符画的是啥?”
程沐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是鬼画符,这谁能看懂。不过,我好像猜到这个芦屋是什么人了。”
“什么人?”刘远瞬间来了精神,盘腿坐在程沐对面。
斜对面牢室里新来的几个囚友也往这边凑了凑,竖着耳朵听起来。
“他们有种人叫阴阳师,类似咱们的道士,学的也是阴阳五行。画符布阵都会,也能御鬼,不过在他们那边不叫鬼叫式神。
芦屋这个姓,就是一个阴阳师家族的姓。这个芦屋家是研究邪术出名的。”
牢房里的人只有年纪大的人对这方面比较在意,年轻一点的似乎对鬼神这种说法都不怎么信服。
尤其是那两个男学生,一脸怀疑的看着程沐。
好在程沐稻草围的严实不怕看。
“你的意思是,这个啥芦屋的要拿咱们祭天?”刘远震惊道。
“祭天?那应该不会,不过也好不到哪去吧。”程沐把手伸出栏杆,在符文上擦了擦。
那画符的药水不知道是什么配出来的,擦了半天一点都没脱落。
程沐将手指伸到刘远面前,“你瞧,擦不掉。估计是要布什么阵法,要不这符文也不能画这么长。”
刘远自己也把手伸出去试了试,然后若有所思的蹲到方前旁边,两人嘀嘀咕咕小声说着话。
其实以前程沐也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确切的说,相信但因为没见过所以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可以入梦之后,她开始相信这世界确实有些东西是人类无法想象和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