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娘真可怜
毫无温度的手触在皮肤上,引起一阵颤栗。
那男人又贴近几分。
这一次,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晚娘,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阴冷的语调带着无尽冰寒,男人的手也从脸颊移到脖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的脖子扭断。
“……”只说了三句话就换了三种语气,从充满感情到狠戾无比,这人是个变态吧?
传说中那种漫画小说里见到了:啊!好帅!现实生活中:警察叔叔就是他!
不管程沐怎么在心里吐槽,嘴上仍旧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再说不出话脑袋就真要搬家了。
预感的脖子被扭断并没有出现,程沐被男人扣住肩膀转了个身。
她这才能看见男人的模样。
说实话,他长的并不丑,甚至算得上清秀俊逸。长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尾细长微微上翘。
嘴唇也很好看,上嘴唇略微厚一点点,唇封很明显,中间还有漂亮的唇珠,唇角微微上翘,天生带着几分笑意,颜色殷红像被血浸染过一般。
整条眉毛有上扬挺拔的倾斜度,眉峰弧度上挑拉长,看上去俊秀雅致。
即便放在现代也绝对是很出挑的长相了。
只可惜这么好看的男人眼眸是诡异的红色。头发也很短,就是贴着头皮长了短短的一层。
这么组合在一起又多了几分邪肆出来。
程沐又尝试着说话,嘴唇动了动还是发不出声音。
男人看见程沐张嘴又伸出手探向她的脖子。
要害处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并不好受,程沐抬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腕。
男人似乎很开心程沐对他的碰触,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更是低下头去看他俩碰触到的地方。
手心里传来玉石质地的触感,细腻温润。
程沐也跟随男人的视线向手里握着的手腕看去。
视线扫过男人的发顶,显眼的戒疤痕迹让她愣了一瞬。这男人居然是个和尚!
失神间没注意那男人已经抬起头,目光诡异的盯着她。
男人笑意并有在他脸上维持多久。身后的木床上传来“吱呀”一声。
闻声男人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被程沐抓着的手腕鱼儿一般从手心溜走。
手心的温润感变成了滑腻,将程沐的神志中拉了回来。
程沐举起手,手心腥臭无比,还有红的发黑的血液,令人几欲作呕。
木床上被子拱成一个鼓包,被子下是一个人跪趴在床上的形状。
男人只迈了一步就出现在床边,伸手就把被子掀开。
被子下面是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女人,头发杂乱,脸上都是血污看不清模样。跪坐趴在床上,一只脚扭曲成奇怪的弧度,半截小腿骨露外面,不知是摔得还是被人折断的。
女人张开嘴,从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程沐在她长大的嘴里看到被绞断的舌根。
这女人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直看的程沐背后发毛。
男人丝毫不介意女人脸上的污脏,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脸庞,语气你轻柔的说道,“晚娘你醒了啊。我带你去外面转转好不好?今日院子里的丁香都开了,满院子都是香气。你不是最喜欢丁香了,我带你去看。”
说罢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她从木床上拖下来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地血痕。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程沐一眼,眼神诡异。
那女人被拖在地上也不挣扎,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她呆呆的盯着程沐,出了门视线都没收回来。
两个人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程沐靠着墙长长的松了口气。
女人的眼神让她有点在意,视线的焦点并不在她身上,而是盯着她的头顶。
靠着墙,程沐伸出手摸向发顶,从头发中拿下那东西,赫然是熟悉的半截发簪。
程沐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想它能有用的时候它没动静。
这一发力就来了波大的!
将发簪收紧口袋,程沐朝落满灰的桌子走起,拿起上面放着的书,用手拍打。
抖落灰尘,书皮上用繁体写着《大方广佛华严经》。
经书是手抄的,字迹清晰,笔记苍劲有力,没有几十年功力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
程沐低叹一声,这么好的经书丢在一边吃灰简直是暴殄天物。
想想也没放回去,揣在外套内口袋里和簪子放在一起。
桌上剩下的几本也是经书,能看出不是一个人的笔迹,不过都写得很工整。
没有怀里那本让程沐惊艳,她也就翻看几眼又放回桌上去了。
桌上的东西并不多,除了经书就是一支毛笔和一个青石砚台。
程沐就转头朝木床走去,在床边站了好一会犹豫着要不要查看。
木床上维持着男人掀被后的模样,单薄的被子皱巴巴扔在一边,被子上和床上都是血迹,一层层浸染已经变成黑色。
犹豫了好一会,程沐才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把手伸进了还算干净的枕头地下。
这床上别的地方都有压痕和血迹,只有枕头摆放的整整齐齐,上面只有些污脏并没有血液。
稍一摸索,还真就在下面摸出一串手串来。
檀香木的珠子黄澄澄的,用明黄色的绳子穿在一起,让程沐无端就想起喇嘛庙里佛祖胸前描金的“卍”字。
正想把它放回枕头下,后肩上传来尖锐的痛意,吃痛下竟然将佛珠串在腕上。
用另一只手伸到后背向伤口处摸去,只摸到一个金属的棒尾,截面有些刺手,是被人掰断的。
看来捅她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整根金属棒几乎是没根而入。
转身就看见女人放大的脸,两人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
看到程沐转头,女人张大嘴露出空洞的口腔,无声大笑,双眼中闪动深深的恶意。
腐臭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程沐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熟悉的失重感传来,她又回到了现实。
背后传来的痛感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重。
程沐从床上爬起来侧头一看,床单上一大滩血迹,伸手向后背一模,一手湿濡,显然还在流血。
那一截金属棒也还刺在肉里。
她忍着痛起床,穿好裤子,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
这会儿还是半夜,外面连车都没有,只能自己走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