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医闹
姬无悠走了,许迢迢乖顺的躺着,等着那少年调配好药膏,再带着药仆回来。
那女药仆看起来低眉顺眼十分乖巧,少年指点了一番那药仆清理伤口的技巧才躲到帘子外。
“若有事你便喊我,我就在外面。”
这话既是对女药仆说的也是对许迢迢说的。
给她上药的女药仆经过少年的指点依然看起来有些生疏,这让许迢迢越发奇怪。
这避嫌也不是这么个避法吧,虽然她也不喜陌生男修见自己的身体,但是怎么也不能讳病忌医。
她试探性的开口道:“道友?”
“啊?我在。可有什么事吗?”
少年清亮的声音隔着素色的帘子传过来。
原本想问下少年如此避讳原因的许迢迢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而且现在姬无悠并不在身边,可谓天赐良机。
“你可曾听说过易情蛊?我偶然在一本杂集中看到过它的记载,很是感兴趣。”
许迢迢压低声音道。
“易情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皱着眉思索了一阵,确认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病症。
“我才学浅薄,未有听过,不知道我们无疾谷内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无疾谷?”这还是许迢迢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我便是无疾谷的外门弟子,”少年叹了口气,“有生之年我还不知道有没有能回去的一日呢。”
“道友为何如此说?宗门还有不能回去的一日吗?”
许迢迢两条手臂上已经被那女药仆均匀的抹上了药膏,接着衣领被那药仆放下,香肩半露方便女药仆给她后背上药。
“你有所不知,我们无疾谷的弟子,只有少量内门弟子才能留于谷内,其余弟子全部散于各地,负责宗门外界事务。”
“这医馆便是无疾谷的产业了?”
少年应是,许迢迢一听就懂了,就是把最精英的弟子留在中央负责研发。
至于旁的弟子一概打发出去开医馆负责治病卖药材,赚的钱当然一概是上交宗门。
无疾谷的医馆就这样在修仙界遍地开花,许迢迢听得咋舌,这产业真是庞大啊,一听就感觉他们掌门很有商业头脑。
“那,如果有人上门求医呢?”
许迢迢突然对这无疾谷的医疗水平有了超强的信心,毕竟照小妹的说法最厉害的医修都在那里。
若是凝柔仙子也拿不准她身上的易情蛊,她还可以去无疾谷一趟。
“未曾有人上门求医成功过。”少年的声音有些冷淡,“他们不会接诊上门求医的病人。”
“这样吗?”
许迢迢也不再问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凝柔仙子真的不顶用了再说。
“对了,我听刚刚掌柜的叫你小妹,为何你一个男修却叫这种名字呢?”
许迢迢好奇的问道。
“不是妹妹的妹,是袂。”
一张轻飘飘的纸页“唰”的一声飞进内室,许迢迢立刻用手指夹住,见一龙飞凤舞的“袂”字正写于其上。
“原来是这样啊。”
不知道小袂给她调配的药是什么,给她两条手臂抹上之后现在至少现在她的双手能动了。
经过一番交谈又知道这少年的名字之后,许迢迢就觉得与他亲近了许多,也不再觉得他行事怪异了。
许迢迢微眯上眼,任身后的药仆给她后背涂抹上药,现在她手能动了接下来的事便可自己来了。
许迢迢刚接过药仆手中的药碗,便听到外堂传来一阵吵闹声。
“小袂快来,他们又来了。”
是那精瘦掌柜的声音,然而此刻却有些焦急。
小袂素帘下的衣角立刻不见了踪影。
“我已经说过了,我只管救人,我没有故意占你们夫人任何便宜。”
小袂横眉冷对看着原本清冷的医馆中此刻挤满了的修士。
在前些时日他偶然救了城中一位贵妇之后几乎每隔几日便有人过来找茬。
领头的修士蛮横道:“我们夫人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你看过了,你还想不承认不成?”
“我是医者,我对你家夫人除了救治之外并没有任何不良居心。难道你要我见死不救吗?”
“甭说那么多,我只知道你得罪了贵人,砸!”
领头的一声令下,其他修士便如解禁的疯狗一般扑向医馆,目之所及皆逃不过他们的毒手。
小袂和那掌柜慌忙上前阻止,奈何对面人多势众,根本没有用。
每隔几日这医馆便要轮来一场浩劫,而这些人,只打砸医馆并不伤人,叫他们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们这偏远的小医馆,利润微薄,就算是上报给宗门,也不一定会有人来管这事。
眼见一魁梧修士竟然想闯入内堂,小袂慌张的叫道:“不可,不可!里面有女客。”
内堂,女药仆已经吓得缩在榻边,许迢迢早将符篆捏在手里,她虽然无一战之力,至少手还得用。
魁梧修士悍然而入,就在掀开那隔开内外堂帘子的一瞬间,还未看清帘内场景上身就轰然倒地。
竟是腰斩!鲜血喷涌而出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这一下仿佛给医馆的时间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看着那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玄衣剑修。
那魁梧修士竟然被他一剑斩成两半。
“走,或者死。”
高阶修士的威压被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碾压着诸人,叫在场众人皆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快...走...”
领头的修士此刻如丧家之犬哪有之前的趾高气扬,因着要抵抗这剑修的威压脸涨的通红。
饶是如此,内脏依然被挤压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不行了,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沧安城中从未听过有这么个厉害角色?
领头的修士见势不好也不探究,立刻带着来找茬的众人转头分开逃跑,他只是收钱办事没必要把命搭在这里。
姬无悠看着遍地狼藉,皱着眉道:“我只是出去了一会,怎么会这样?那些人又是谁?”
小袂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