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李尚这个祸害
许迢迢竖着耳朵听二人的对话,看来这个面貌普通的女子就是四娘了。
那云荷后面的三人就是此次的弟子?
看来沈青玉也没收几个人,许迢迢迅速扫了跟在云荷身后垂着头不敢抬头的三人一眼。
二男一女,确认过眼神,没有白姣姣那个憨憨,许迢迢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下原书剧情算是彻底崩坏了。
四娘与沈青玉寒暄两句,见他身后的许迢迢薄施粉黛难掩其瑰姿,笑着赞道:
“果然是好相貌,年纪轻轻得宗主重用,后生可畏。”
许迢迢听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了,不好意思道:“四娘谬赞了。”
想到二人来是为了正事,四娘将身后的三名弟子叫上前来。
“抬起头,叫沈长老他们看看。”
对着这些还没入门的弟子,四娘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她换了副表情,语气冷厉,刮的许迢迢心中一寒。
站在大堂中的三名弟子就乖乖抬起了头,容貌皆是一等一的艳丽。
站在最右边的唯一一名女弟子,琼姿花貌,面赛芙蓉,望向许迢迢的眼中有些许崇拜和向往。
崇拜?向往?
许迢迢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想起沈青玉说过的话,她有心想问问那女子是怎么回事,顾及着四娘与云荷在场,还是按捺下没有问出口。
人已经见过了,四娘就叫云荷把人都带下去了。
往年都是人一塞过来调教好了规矩,等到收徒的时候直接拉去合欢殿。
不过沈青玉既然带人过来问新弟子的情况,四娘也不好推辞,轮着将这三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养在暖春阁的这些日子就是调养身体,此外教些合欢宗的基本规矩,流程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等到许迢迢跟着沈青玉离开暖春阁,才发现自己来是来了一趟,新弟子们见也见到了。
可是见了个寂寞,连名字都不知道。
唯一的安慰就是白姣姣的命运被彻底改变了。
见她兴致缺缺,沈青玉道:“你且放心,在入宗前我就问过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许迢迢点点头,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暖春阁内部关系复杂,不是如今的她可以置喙的。
若是想要在合欢宗说话有分量,至少得爬到沈青玉这个位置才行。
她叹了一口气,望着面前的不胜楼道:“来也是来这一趟,我进去看看江师兄在不在。”
李尚在忙着给万双炼制躯壳抽不开身,若是江尧现在不在,就说明或许世上根本没有江尧此人。
“我与你同去。”
沈青玉一并查过江尧此人的生平,无懈可击,从入宗到现在桩桩件件都没有异常。
反倒是李尚此人神神秘秘,鲜少见他露面。
许迢迢以前独自来往不胜楼还没觉察到什么。
现在沈青玉在身边立时感觉到附近来往的人微妙的与二人保持着距离,不时还有隐晦的目光在悄悄打量着她。
许迢迢几乎是小跑向江尧常年摆摊的地方,还没到心就凉了半截。
江尧摆摊的地方,别说人了,空无一物。
周边依旧喧闹,讲价声不绝于耳,只有那处像被热闹的坊市孤立了,空空荡荡的。
现实摆在面前,不信也得信。
“回去吧。”
许迢迢平静对沈青玉道,一点也没有去摊位附近探问江尧行踪的意思。
一直到沈青玉将她送回青梧峰再到离开,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到目送沈青玉离开后,许迢迢才幽幽吐槽道:“姬无悠当初怎么不把李尚这个祸害给收了呢?”
“当年我从未怀疑过李尚,直到他袭击我失败,我依然没有察觉到他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只以为他是一时鬼迷心窍生了妒心,念及旧情所以放了他。”
清冷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许迢迢惊了,确认自己没有幻听,但是左右巡视一圈却没有看到人影。
“姬......姬师叔?你在哪?”
这语气不像是无忧,就是姬无悠本尊。
许迢迢像想起什么一般,张开手心里封着小青莲的手。
只见她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漂浮着一把小剑,绽放着细碎的紫色雷光,赫然是青莲的模样。
姬无悠的声音就是从青莲内部发出来的。
“姬师叔?这是传讯符吗?”
许迢迢之前还奇怪姬无悠为什么要封把小青莲在她手心,原来是为了和她传讯用的,怪不得当时他说有事可来寻他。
“是也不是。你如今是遇到什么情况了?李尚对你做了什么?”
听着姬无悠声音似沁水般清泠,含着一股化不开的冷意,许迢迢心头反而一暖。
“他把当年对你做过的事又对我做了一遍,他伤害了一个无辜少女的心!”
许迢迢义正言辞的告状道,李尚伪装的太好了,好到让她舍不得江尧,就像当年他装成姬无悠的好师弟一样。
“......”
姬无悠那边寂静无声,许迢迢竖着耳朵只能听清远方传来风卷翠涛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听就知道他在云游峰,当初她把她炸秃的那块修葺好了还种了许多的树。
“李尚此人狡诈唯利是图,以其他面貌接近你必有所图,我不知你在合欢宗近况如何,若无其他依仗不要主动招他。”
“若他实在为难你,你将我那道剑符给他看便是,应该能起到震慑之效。”
许迢迢听姬无悠认真给她分析并且留好了后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姬师叔,你回去之后掌门没有为难你吧?”
以姬无悠的性格必不会隐瞒她的身份,如此就算是私自做主放了她。
她已经不奢望再回到万剑宗了,只要不连累他就好。
“我与掌门师兄商量过了,对外说你受陈掌门之邀去仙符宗做客了。”
许迢迢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能让姬无楚妥协,姬无悠一定付出了什么代价,她又是惭愧又是难过。
小声道:“多谢姬师叔,我已无颜再回去了,我保证等我此间事了定会离开合欢宗。”
姬无悠沉默了一会,问道:“如今,可以告诉我你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事了吗?”
许迢迢思考再三,回道:“其中牵扯的人过多,别人的事未经允许我无法告诉你。”
“但是关于我的一桩事我可以告诉你了,我在合欢宗的时候被下了一种奇怪的蛊,我之前去万剑宗拜师就是想碰碰凝柔仙子,让她看看可有解法,但是她一直在闭关我始终碰不上她。”
“后来我与琢心离开,是因为琢心告诉我他有把握解开我身上的蛊,当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将我强留下来。”
“我回合欢宗之后一切顺利,想来过不久我身上的蛊解开就自由了。”
思来想去,许迢迢还是捡轻松的跟姬无悠说了。
至于曲莲殊与萧药还有朝露他们的纠葛,他远在万剑宗,说那些想不通的白叫他烦心,就不说了。
听她在那边语气轻松,姬无悠望着手中血线稳定的命玉表情微微柔和。
“切记以自身安危为重,若是解不开可回来想其他办法。”
“凝柔仙子已经出关,你中的蛊叫什么?我替你问问。”
许迢迢傻了,她一走,凝柔仙子就出关了,这不是在玩她吗?
“不必了,多谢师叔。”
许迢迢差点把“易情蛊”三个字脱口而出,不过转念一想易情蛊源出妖修一脉。
曲莲殊这个亲手下蛊的都答应帮她解了,她也没见过凝柔仙子,姬无悠平白无故的突然跑去问易情蛊岂不是又多出一桩事来。
“知道了,若有事再来寻我。”
接着许迢迢就见手中浮着的青莲一点点重新没入她的手心,看着像是小剑插入手里,实则一点痛感都没有。
等到小小的青莲完全消失,许迢迢轻握了握手心却并无不舍,她知道若是唤他他还会再回应她。
想起姬无悠说的李尚以江尧的身份接近她必有所图,但是他们结识时她才练气。
许迢迢静下心开始回忆与江尧相处的细节,卖她判官笔,赠她幻境机缘,还有历世之行的指点。
对了,当时江尧叫她去接白色的任务,可是被时雪抢了,而时雪遇到的是琢心。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时雪没有横插一杠,接到白色任务的就是她,那她不会去万剑宗,而是会去慈悲寺遇到琢心。
琢心俗姓也是江,难道琢心与江尧有什么关联吗?所以琢心才会跟着李尚走?
这里面的关窍还得问琢心本人才知道,许迢迢纠结一阵,想不明白,干脆去后山练剑。
一套剑法练完,已是暮色四合,朦胧的余晖与夜色接替处将青梧峰拢着罩上一层薄纱。
她的心静了。
*
一晃已是半月有余,自那夜曲莲殊将她丢出寝殿后就不见人影,她有心想去寻他说说她在暖春阁的发现。
但是寻了几次都是扑空,青梧峰就这么大,许迢迢意识到了曲莲殊在有意躲着她。
找不到就没办法了,平时这青梧峰也没有人前来打搅。
许迢迢乐得自在,自发的恢复了在万剑宗时的日常,不过上午的剑修课业换成了学习判官笔中从秘境里带出来的陈蔺微的符术传承。
此外就是研究如何将符术融入画技,使幻境拥有攻击力,她每日过的充实心中也踏实不少。
这日许迢迢练剑完毕,收起弱水,一转身就见琢心领着一女子站在林间静静的看着她。
许迢迢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二人何时来的站了多久。
还有就是琢心身后那女子,低垂鬓发,娇媚无骨,绰态婉约,她却一眼认出这柔顺的女子是万双的模样。
许迢迢几乎以为是万双本人站在她面前了。
李尚手艺也太好了吧......跟活人相比也没什么差别了。
“琢心,这是......须弥玉?”
许迢迢都不敢说出口,怕“万双”真有意识伤了它的心。
“是的,李尚炼制好便交由我给你们送过来了。它没有意识,你不必惊慌。”
琢心一如既往的好性,让开位置给许迢迢仔细观察。
许迢迢凑到“万双”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它的手,肌肤温热柔润,与活人别无二致。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托住“万双”的下巴将它的脸抬起,那张毁于三年前的美人脸就这样再次显于她的面前。
不过少女的双眼无神,任由她摆弄,一点动作或反应都没有,让她确信她手下的是一件死物。
“琢心,你......”
许迢迢再次感受到了李尚的恐怖之处,回身有心想试探下琢心的身份。
就见琢心手中绕着一串白润灵气四溢的念珠,指尖轻拨,他笑道:“一百零七颗,可对?”
许迢迢不好意思道:“这不是看到李尚的手段我慌了吗?我去叫我师父。”
她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问琢心,但是最好是曲莲殊在场三人一同说清楚才好。
琢心在这青梧峰也是熟悉的,她就不必再招呼他了,召出弱水飞快的去了曲莲殊的寝殿。
“师父,琢心来了。”
许迢迢心道这下曲莲殊总该露面了吧。
果不其然,原先紧闭的殿门应声而开,白衣少年翩然而出。
“知道了,走吧。”
许迢迢悄悄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他们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她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到哪里冒犯了他。
许迢迢跟在曲莲殊身后到了青梧峰主殿,就见琢心带着“万双”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曲莲殊打量了站在一旁“万双”一阵,道:“李尚倒是没糟蹋我的须弥玉。”
这一点他藏了千年舍不得动用,现在倒是全花在万双身上了。
琢心从袖中掏出余下的一半色泽莹润光彩夺目的须弥玉递给曲莲殊道:“余下一半,叫我送还给你。”
许迢迢眼巴巴的看着到了曲莲殊手里剩下的须弥玉,眼神中说不出的渴望。
她想做个好徒弟说尽好话就是想着向曲莲殊讨要这剩下的须弥玉。
可惜彩虹屁吹歪了,不但没讨好他还惹得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