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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先帝驾崩,遵守遗诏,择日下葬,国丧三日,满朝文武皆悲泣不断;余音绕梁。

后太子登基,大赦天下,放诸位质子回朝,百姓税收减免,京城内歌舞升平,举国欢庆。

就在那些京城中的各层官员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揣摩,松了一口气。

这位新皇,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腥风血雨,对目前的形势认知很是清晰。

如果他真正的想要改革,触及到官场旧派实实在在的利益时,他们自然也不会怕的,只要反对的人够多,就算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什么。

正当他们在这样想的时候,三皇子造反处死的罪名传遍了各个京城,各位达官贵人的耳朵里。

还传出圣旨,刑罚当日可前去观看。

一时之间,京城里的百姓没什么感觉倒是大臣们有些人心惶惶的,上上下下都收敛了不少。

那七皇子和十三皇子知晓后,连夜撤离京城,去自己的封底当闲散王爷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那刽子手的刀就落自己身上了。

胡岜离开京城的当日,落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不大,细碎的雪花落在地面上,将京城都刷上一层白颜料,似乎是在为他送行。

苏钰穿着毛绒绒的大红色斗篷站在城墙上望着胡岜的身影,这个颜色和雪天甚是相配,却并不符合他日常的穿衣风格。

这冰天雪地里,本应该是策马奔腾早早赶路的;可他走的并不潇洒,甚至有一步三回头趋势。

“这么舍不得,刚刚你不是给他道过别了吗?”皇上站在苏钰身旁对着他说。

苏钰抱着暖炉,整个人缩在斗篷里,没搭理他,反倒是有些皱起眉头呢喃一句:“这个天,路上可不好走啊…”

似乎是看到了在站在城墙上的红色身影,胡岜的心安了一下。

策马奔腾,溅起雪花四散,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影,渐渐消失。

“不过就这样放他回去,你不心疼?”皇帝侧过身子来问苏钰。

他们心知肚明,他回的不是什么温馨的家,而是龙潭虎穴,甚至……还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有什么可心疼的,若是把他拘禁在这里,才是真正折了他的双翼,咳……咳咳…”苏钰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嘴,咳嗽的实在是有些剧烈。

皇上眉头紧皱,觉得苏钰的最近的身子骨实在是越来越弱了,眼前的人脸上的血色接近透明,实在是有些吓人。

他有些担忧的上前拍拍他:“你最近是怎么了,回头我让宫里的太医给你看看,将身子好好休养休养。”

苏钰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平静的将手帕收进怀里,视线一瞥,手帕上赫然留着一抹红。

“你倒是还能关注这些,户部尚书没跟你哭国库亏空?”

“哭啊,基本日日都得在我耳朵边念叨几句,真的不知道这么大一个窟窿是怎么耗出来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到这个他倒起了苦水,“你不知道,每当提到改革又装聋作哑了起来…”

“…就连那税收减免几成都还在三番两次的和我扯,好不容易颁下去了,那些官官相扣,又扣几层…算了算了,你什么时候进朝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最后念念叨叨化为了一声叹息,反正先帝已逝,苏钰也不必再遵守他立下的条条框框。

“随你高兴就好,最近国师可有和你说什么?”

“国师?登基前曾经主动求见过我一次,对我说了很多,除了给你说好话之外还说了不少可塑之才,最后让我……下葬的时候尽可能的多带些东西进去…。”

“嗯?!”他是真敢说啊,生怕自己研究的方向没有文物史料,连帝王的坟墓都薅上了。

苏钰在心里回忆上一次见到白星辞的交谈,对方似乎是很激动上位的不是三皇子而是太子。

那看苏钰的狂热眼神,对他说了好多关于展开抱负的那些话。

他觉得如果关键的历史改变了,那么未来对云朝的记载也一定会改变的…

苏钰这样想着,那还真是可惜了,他好像没办法变成他想象中的一代贤臣,名垂青史。

对着60问了一嘴:他们回去了吗?

60:是的,在见过皇帝之后,登基之日他去了堂宋家。

事实上,白星辞和宋念念一回到现代,两人先是愣了一愣,精神有些恍惚。

紧接着不约而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看现在的历史记录是否有被改变。

两人扛着收好的天文望远镜设备,直奔书店,开始翻,不可避免的弄出些声响。

那时候正值中午,书店老板盖着报纸准备小憩一会儿的,吓的他一个机灵,差点以为是书店进贼了。

发现两个身上还沾着两片树叶的小年轻抱着本史记一页页的翻着。

与之前的相比,云朝的历史记载果然多了不少,目录里的页数都比之前厚。

宋念将书翻到那一节,也知道他最想知道和最喜欢的也就是苏钰的人生轨迹了。

略过前面的历史,加快了翻页速度,直到她觉得这页码越来越后。

天子登基,力排众议的让其伴读苏钰入朝为官,苏家借此得势。

只可惜,信错了人,这苏钰形貌昳丽,却搜刮民脂,用度奢靡,勾结党羽,用自己的权力铲除异己,甚至私通外敌是导致云朝崩溃的一个重要因素。

不顾国库现状,私自要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举私欲,方便南下江南,强抓百姓开垦水利工程,建造大运河。

三年后,云朝不敌属国的进攻,节节败退,不出三月,京城首都被攻破。

至此,属于云朝的时代正式结束。

两人仔细阅读完这些文字,宋念和苏钰其实接触不太多,更多的是听白星辞念叨。

包括她影响她的哥哥,即宋家的掌权人早早的站太子这队,都是出自对白星辞的信任。

可现在,她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白星辞的神色,缓了缓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也知道历史是…最……最会糊弄人的了,被记载冤枉可太多了…对吧…”

白星辞将书放下,一脸怔怔的,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物最后会变成这样。

退一万步讲,就自己和他的接触来说,怎么也不会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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