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拾第一个叛徒
“殿下！殿下！”门口的柳梦慌了神，无措跪拜磕头想要往里求饶，“您听奴解释。”
桃兮见柳梦想要进门，快步走到门口一巴掌扇在柳梦脸上，厉声喊人：“来人，将柳梦压住！”她恨铁不成钢，全然没想到柳梦连一千两都敢贪，“这种钱是你该拿的吗？”
柳梦被一时打懵，仓皇摔在地上捂着脸。她很快反应过来，转而换了姿势，朝着长公主方向跪爬两步，随即不断磕头：“殿下奴错了，奴真的错了。”要是现下不求饶自己真的会没命。
她脑袋在地面上磕出了嘭嘭声响，磕到头上猩红。
桃兮下意识看向长公主。
站在屋内的女子穿着单薄的月牙色绸缎衣衫，披发赤足，唇红齿白年纪尚轻，却令人不敢低看。先帝崩殂，圣上和皇后年幼，后宫太后体弱不堪重任。朝堂上重臣颇多，长公主年少聪慧，受先帝所托垂帘听政。
柳梦对着长公主不断磕头，桃兮想说点什么替柳梦求情，可一时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醒来后会勃然大怒。她于心不忍，不忍柳梦受苦，更不忍主子在宫里千难万难，还遭柳梦扯后腿。
她只能匆忙去床边将鞋给主子拿过来：“殿下穿鞋。”
姜芮将被冻得泛红的脚踩到鞋内，冷声问柳梦：“你错在哪里？”
柳梦颤着身子不敢抬头：“宁妃兄长被摄政王送入牢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奴错在不该随意贪了别人送来的银钱，陷殿下于不义。”
姜芮顿了顿，眼内失望太多：“摄政王将他送入牢里，并没有冤枉他。他仗着宁妃对陛下有恩，在城中闹市纵马。三死两伤，在你眼里不如千两。要是死的是你家里人，这一千两你也会收么？”
柳梦颤着否认：“奴不会收。奴错了。”
姜芮其实不用听柳梦解释。她走到柳梦面前，低下身对上柳梦扬起时凄凄的脸。她对柳梦的脾性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是知道错了。你认为你错在这回动作太大被我发现。错在贪婪过界让我知道。”
柳梦猛摇头，红眼垂泪。
姜芮重新直起身，眼内神色复杂。新生的头一日，就从柳梦开始罢：“三十之后宫女会外放。柳梦，你一直想出宫。你攀上了一门好婚事，想提早给自己攒嫁妆。既然如此，便提早出宫，自行去找心上人。”
她下了令：“桃兮，我讲最后一遍。念在十二年的情分。她屋里搜出多少东西，一律算杖三十。将柳梦送出宫。宫里头一切都不可带出宫门。”
柳梦惊恐睁大眼。这般驱逐出宫，她等同于一无所用！她当即想继续求饶。
桃兮见长公主下了最后命令，见柳梦还想喊，手中的巾帕直接塞到柳梦口中，堵住了柳梦想要说的话。果断让人拉走柳梦。
长公主心善。就凭柳梦在宫里拿的这一千两，岂止要杖三十。这条命得留在宫里。
姜芮看着人被拉走，觉得屋里空荡了不少。
屋外早膳还在，一群宫人恐怕被吓着了。
从屋内望向屋外，可以看到湛蓝苍穹。国在，人在。一切尚可救。她身为国之长公主，此生依旧要誓死守住此地。
姜芮抿唇半响，缓缓开口：“我要用膳，都端进来。”
门外六个宫人听到命令，垂首按序入内。他们将六道早膳放到桌上，一个个小心谨慎恨不得将人缩到地下。桌上从甜口羹汤到咸口肉丸和时蔬牛乳齐全。
姜芮见六个菜品微愣一下。她在宫中长大，因聪慧格外受宠。父王走后，后宫中各种用度因守丧而消减下来，其后再没有增加。她见六个菜曾觉得种类少，暗怨摄政王一天到晚想着克扣虐待他们姐弟。后来沦落吃饱饭到要向敌人低头时，她才意识到摄政王以前是给她吃太饱了。
想到这点，她竟是神色和缓下来，觉得好笑还笑出了声。
没有桃兮和柳梦布菜，姜芮净口后拿起勺子搅了一下羹汤，问身边送菜的宫人：“摄政王今日可到宫里来了？”
她问完发现问错了人，自答：“必然到了。现下肯定在陛下那儿。”不管是大朝会还是小朝会。他每天都会早早来。
这笑声和话说出来，六个宫人更加不敢开口。宫里上上下下无人不知，长公主对摄政王面上敬重，私底下对摄政王极为厌烦。谁要是在她面前多提了，必会被她落下脸赶走。
姜芮吃了半饱，等桃兮回来禀告。
桃兮回来时，心情很是低落行礼：“殿下，已让人杖三十送出宫门。屋里总计搜出银一千三百二十六两，铜钱十二贯六文。饰品三十余件。绸缎布匹衣服多是赏赐。其余零总不值钱的没算在内。”
桃兮年少时就脸圆，看着活泼俏皮。哪怕她现下心情低落，身边几个宫人见桃兮出现，偷偷松了口气，身子都没那么紧绷。
姜芮搁下筷：“一千两还给宁妃。赏赐的重入库房。其余你留下用。往后是自戴还是送人，看你自己。”
桃兮抿了抿唇：“桃兮无功，哪里能拿那么多。”
姜芮轻笑了声：“你十二年无过，为什么不能拿那么多？要是你觉得收不了，那就送入库房，本宫再重新赏一次。”她身为长公主，一条命可比三百两值钱得多。
“不用多说。”姜芮示意人将桌上的早膳收走，“安排好后跟本宫一起去见陛下。”
桃兮来不及伤感太多，立刻上前替长公主选衣服选配饰梳妆打扮。长公主身份贵重，每日的穿戴全要符合规制，不能有半点差池。如今少了一个人帮忙伺候，桃兮要做的活更多。
一刻过后，姜芮对着镜子抬手转了一下发髻上的珍珠鎏金簪。簪子并不奢华，是摄政王看了挑不出毛病的低调。
她放下手从镜柜前取出了另一款镶嵌了红宝石的金蝴蝶簪，交给桃兮：“换了这珍珠。”当红宝石替代珍珠，衬着她愈加明艳，她才欣然起身，“去见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