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势顺大势难

崇祯二年二月，朱由检在奉天殿开始了新一年的早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朝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首辅黄立极出列道。“陛下，去岁孙承宗平陕西民乱，民归于乡。今内阁收到陕甘总督孙承宗奏请，陕西再发大旱，十室九空，流民再起，请朝廷拨粮赈济，并减免赋税，另恐民乱再起，奏请朝廷加拨兵饷，备兵事防患于未然…”

“陛下，户部如今扣除辽东军饷，及各处开销，目前已无多余钱粮，太仓国库已经空了…”户部尚书侯恂出列道。

“陛下，如今陕西民乱刚刚平复，又发旱灾，应速速调粮入陕，否则久拖必生祸乱。”兵部尚书成基命道。

“你成基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谁不知道赈济啊，可是国库收入年年渐少，我这除去辽东，三边的军饷要发，还有京营的兵饷，各部官员的薪奉，朝廷的开支用度，哪里不需要钱!我这哪有这么多钱粮!你行你来…”户部尚书侯恂对着成基命说道。

“你户部没钱没粮就不赈灾了？现在不赈济，等民乱爆发，大军起赴平乱，你户部就有银子了？”成基命怒怼侯恂。然后对朱由检说道。

“陛下，臣以为，陕西之事当速决，必须尽快筹措粮食送达陕西，否则天灾人祸并行，陕甘必乱啊”

“臣附议…”诸多官员出列，附和成基命之言。侯恂急得团团转，他天天守着国库，奈何国库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元辅，你怎么看？”朱由检听完众人言语，转头对黄立极问道。

“陛下，臣以为陕甘总督孙承宗所言非虚，陕甘自古多豪侠，民风彪悍，今又多灾，迁延时日，必生祸乱。臣请陛下发粮赈灾。”首辅黄立极说道。随后黄立极众人皆附和道

“臣等附议…”

“今天灾连连，诸位臣公忧心国事，皆乃国之干臣，至今日起，明发上谕，免陕西一切赋税三年，与民休息，邸报传谕各地。诸位臣公，现在议一议赈济的事吧。”朱由检说道。

“吾皇圣明…”众臣山呼起身。

“陛下，如今国库收入日少而用度愈增，臣以为欲解决赈灾问题，当开源节流…”御史毛羽健出列说道。

“爱卿所言甚是，当如何？”朱由检问道。

“兵部勘合有发出无缴入，士绅递相假，一纸洗补数四。差役之威如虎，小民之命如丝。今天下驿递之疲惫极矣。……驿递非破家荡产以供，则鬻妻卖子以应。当此民穷财尽之秋，更罹狼吞虎噬之惨。臣请裁减驿站！”毛羽健侃侃而谈，这事儿他早有准备，做足了功夫，这朝廷每一块儿都有大佬们的利益在里面，既要想开源节流，只能从驿站下手了，不然乱动了别人的蛋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刑科给事中刘懋上言，并递上奏折道:“臣亦建议对驿递严加整顿，重新规定使用驿递的标准。”他在疏中认为经过整顿，革除各种弊病以后，驿站经费每年可以节省几十万两银子，可以移抵一部分加派的新饷。

“臣附议…”众臣一听，好家伙，能够捞到银子，立即兴奋起来，纷纷赞同。只要朱由检同意裁减驿站，他们这上下倒腾一下，这大部分还不如入了自己的口袋？好事，必须同意。

“呵呵…元辅及诸位阁臣怎么看？”看内阁诸位一个个稳如老狗，一言不发，朱由检向内阁诸位问道。

“陛下，裁减驿站事关重大，臣建议慎重而为。刘懋之言虽于国有利，但驿站乃军情传递之重器，为国上传下报的通讯脉络，不可轻动。”阁老徐光启说道。

“陛下，臣以为裁撤驿站可行，驿站每年徒耗巨资，却无建树，如今更是到了如此地步，臣以为整顿驿站势在必行。”次辅施鳯来说道，他原是阉党，魏忠贤倒台后，皇帝并未清算阉党一脉，但是现在阉党的日子也不好过，都清楚这里面的猫腻，这时候卖其他人一个好，对现在的政治上孤立状态的施鳯来也是大有好处。

一时间，反对裁减驿站的有之，赞同裁减驿站的有之，众说纷纭，但是赞同裁减驿站的还是占了大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