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老头

狼吞虎咽把饭菜消灭后，陆清到了那间小屋。

打开房门，一股潮湿的气味冲进鼻腔，差点没把他熏倒。

里面只有一块木板垫在几块大石头上，木板上有发霉的被褥。

其余别无他物，屋子里厚厚一层灰。

还不错，屋子只要收拾好，也是一个不错的小窝。

这十多天，他一直在外面风餐露宿。

为了不被冻死，都是冒着被野兽吃掉的危险在晚上行进，中午日头足的时候才睡一会儿。

陆清高高兴兴地整理起来，床上的被品也拿出去晾晒。

半个时辰便收拾得干干净净。

接着收拾后院，又是半小时，后院也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比较轻松的活计做完，最后来到一堆柴火前面，这是他要面对的第一个挑战。

他告诉孙掌柜会劈柴，可家里每天用不了几根柴火，以前只是偶尔劈一次。

驿站的劈柴量要比家里多了十倍不止。

刚才小六交代任务的时候，看到这堆木头，他就有点犯难。

啥也别说了，开干。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这第一关过不去，掌柜也够呛能留下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干这么重的活，不论如何都要劈完这堆柴火。

看了一眼斧头，我去，这斧头够大，比家里大了近一倍。

掂量了一下，足有二十斤左右。

放了一块木头到木桩上，双臂用力，举起斧头，照着木头抡下去。

“嘭！”的一声，准头很差，只劈下来一小块。

看来自己还需要熟悉这把斧头，把挥动的幅度降低，总算提高了准确性。

开始几块木头还好点，越劈斧头在手里越沉。

仅仅劈了十几块木头，胳膊腿都开始发抖。

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感觉缓得差不多了，继续劈柴。

劈柴的效率越来越低，到后来，完全是咬牙坚持。

没人逼他，是他自己在逼自己，小六只是告诉了大概用量。

足足劈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

嗯，这些柴火应该够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感觉自己已经两眼昏花、四肢打颤。

再看看双手，虎口也磨出了血泡。

看着那一地劈好柴火，他笑了，自己可以留下了。

幸好到了饭点，到厨房找了一把小刀，把血泡挑破。

囫囵吞枣地吃完晚饭便回了小屋。

一头扎在床上，片刻便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时，兀自感觉全身酸痛。

尤其是两条胳膊，感觉不是自己的，血泡处也钻心地痛。

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手上绑了一根布条，便开始一天的劳作。

昨日由于时间紧，整个活计都是匆忙做完的。

今天他决定合理分配一天的劳作内容，把最耗费体力地劈柴分成上下午两个时间段完成。

趁刚吃完饭，有力气的时候劈柴，累了再干一些比较轻的活。

经过这么安排，晚上休息的时候感觉好很多，身体的疲惫程度也减轻不少。

好在掌柜的在吃食方面并不苛刻，填饱肚子没问题。

孙掌柜看到陆清确实很勤劳，对小家伙也很满意。

不知不觉，已经来了十多天。

劈柴也算有点经验，最开始还需要两个时辰劈柴，现在一个半时辰就能劈完。

陆清感觉身体壮实很多，四肢的肌肉明显粗了一圈。

昆吾国和苍月国基本上是五年一小打，十年一大打，双方交战时间也是非农忙时节。

随着天气转暖，两国战况平息不少，剩下都是一些小打小闹。

两地的客商又活跃起来，开始互通有无。

两国保留一段缓冲区，无名小镇就在这个缓冲区内。

地方不大，却是客商的必经之地，驿站接待的客人开始络绎不绝。

劈柴量要比他刚来的时候多不少。

孙掌柜说天再暖和点，路过的客人会更多，劈柴量还会加大。

陆清的效率虽然提升了，一天也需要两个半时辰劈柴。

这天，他正在院子里劈柴。

突然，一道破锣般的声音吱嘎吱嘎传来，“小家伙，你好笨呐。”

陆清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留着几根山羊胡子，长相极其猥琐，个子比他还矮的小老头站在他侧后方。

老头胡子没几根，却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像一头老毛驴一样，两眼望天，还用手不停捋着几根稀稀落落的胡子。

陆清一脸懵逼问道：“老人家，您为什么说我笨？”

“嘿嘿，小家伙，你来了有十多天吧。”

“呃！您怎么知道我来有十多天？”陆清更是感觉诧异。

这十多天在后院，只见过小六，连孙掌柜都很少来，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想起刚来的时候，小六曾经叮嘱过最里面的客房住着一个怪老头。

如果是这个老头，那就不奇怪了。

老头没回答陆清的提问。

只是继续说道：

“你这十多天在这里劈柴，我老人家实实在在看到一个笨蛋的诞生！”

“老人家，我也没得罪您，为什么您一直说我是笨蛋？”

“没得罪我，你一天在那里乒乒乓乓，吵得我老人家觉都睡不好，还说没得罪我。”

“呃！老人家，对不起了，我也没办法，店里客人多，那些柴火必须要劈完。”

“我没说你劈柴这事儿做得不对，只是说你笨，你是猪脑袋么？”

“做什么事儿之前不会动脑想想，第一天笨，十多天了还这么笨？！”

老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劈柴还有啥笨不笨呢，不就是抡斧子劈么！”

“嘿嘿，小家伙，抡斧子劈是没错，但没错不代表你不笨。”

“人要是不会动脑，跟猪有什么区别。”

“老人家我给你启发一下，你把木头放在木桩上劈，怎么才能劈得又快又准又省力？”

“从你的身姿、动作、发力方式还有其他方面，好好想想，我老人家先去喂饱肚子了。”

说罢，摇摇头，抬腿去了前堂。

他已经对这个不爱思考的笨蛋没兴趣了。

要不是天天都要听到那刺耳的劈柴声，他才懒得理会陆清。

陆清很是不屑，心道：还身姿、还动作、还发力方式，还其他方面，说得一套一套。

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有本事你劈个试试，能把你老腰累断。

随手拿起一块木头，放在木桩上，双手抡起斧头劈下去。

“啪”的一声，这次只劈中侧边，木头一下被劈飞。

这不是第一次把木头劈飞，他已经习惯。

悻悻地把劈飞的木头捡回来放在木桩上，再次拿起斧头。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他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聪明。

当时在三家店铺之中直接挑中这家驿站，就是经过一番考量才付诸行动。

爹娘让他看了很多书，教了他很多知识。

不过那时候岁数小，很多知识还是懵懵懂懂。

随着年龄增长，思考能力有了大幅提升。

他从小就不是墨守成规的人，更喜欢动脑去思考问题。

老头提到这个“笨”让他停下来，意识到老头一定是意有所指。

而且提到身姿、动作和发力。

那一定是身姿不正，动作不对，发力不好，所以劈柴效率低，这就是问题所在。

于是兴冲冲拿起斧头，刚想尝试调整动作，却又停下来。

他想起老头在身姿、动作和发力之后还提到“还有其他方面”。

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身姿、动作和发力肯定不对。

这个“还有其他方面”是什么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