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离去
唐芜心生喜悦,心中泛起一片涟漪。
“请新人喝合卺酒!新郎新娘琴瑟和合,相亲相爱,和睦永远。”
唐芜莞尔一笑,双手接过喜娘递过来的酒杯,而慕君珩则面无表情的接过酒杯,因着她的眼神,他徒然生出的叛逆之意竟被生生压了回去,乖乖和她手臂交错饮尽杯中酒。
见礼成,众人纷纷退出,独留两人在房中。
唐芜抿唇坐在床上,微微有些紧张,虽然两世算是第二次嫁人,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慌乱。前世她和慕君珩进洞房的时候,可是死活不愿意喝合卺酒,因一直觉得他一介莽夫更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时被唐宁蛊惑,又想着嫁给他就要跟着去北地,本应是宫中上上之人,如此落差让她心中不忿,对慕君珩更是不待见。
重活一世,她自是十分珍惜现在的时时刻刻。
“你先休息,外面还有宾客要应酬,不必等我。”
他冷不丁的出声,倒吓唐芜一跳。
“嗯!”唐芜羞涩点头,算起来,今世两人今天才是真真正正第一次见面。
慕君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走出去。
见他走后,青黛和夏瑾才进来给她把头簪头饰都摘下来,一瞬间唐芜都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又有侍女端来一些吃食,唐芜早已经饥肠辘辘,见到吃的眼睛不禁亮起来,赶紧用些食物,力气才恢复不少。
饭罢,唐芜又脱下厚重的婚服,更衣沐浴。换上舒服的亵衣亵裤,便有些坐立难安的坐在床上等待慕君珩的归来,外面隐隐约约还传来宾客喝酒作乐的声音。
这一次她不会让他悄悄离开,唐芜心想。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唐芜在漫长的等待中昏昏欲睡,本来打算等他回来,未曾想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而慕君珩在故意晚归之后再次回来,远远就见屋里灯火通明,院子里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走至门前,屏退守在门口的侍女,他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夜深露重,屋内的人儿也如他预料一般早已睡下,大大的红烛慢慢燃烧着,红幔纱帐无不提示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他慢慢走近,在柔和的烛光下,只见她眉头紧锁,似乎睡得极不安稳。正当慕君珩看得出神时,屋外传来了暗卫的消息。
慕君珩回过神来打开窗,接过暗卫递过来的消息,他打开纸条很快看完,眼神微变。当下立即对暗卫吩咐接下来的安排。他关上窗,正想要走出去时,床上的人翻过身,似乎对一切毫无察觉。
他驻足深邃的眉眼又看她一眼,最终毫无留恋地开门走出去,关上门,仿佛这样里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次日一早,等唐芜懵懂醒来,睁开眼望着陌生的环境,有一瞬间的不确定她是在哪里,又猛然想起昨日她已成亲,嫁予他人作新房,只不过——
那人昨夜竟彻夜未归!
“来人!”,唐芜大惊,他莫不是如前世一般又丢下她一人赶回北地?想到这里她迅速起来便出声唤人进来。
夏瑾很快推门进来,“小姐,怎么了?”
“昨夜将军可曾来过?”唐芜慌不择路,也顾不得失态,急忙问起昨晚的情况。
“昨晚将军来过,可一会出来就说小姐您已入睡便说不打扰就走了。”夏瑾见她急匆匆地下床,竟连鞋子都未穿就要向外间走去,连忙拿过外衫给她披上。
走了?!果真走了!唐芜闻言脚步一顿,眉头不禁紧锁起来,有些无力扶着桌子,看来终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正想着又听见青黛进来通报。“小姐,门外有副将求见。”
闻言,唐芜心中忽然又燃起一点点的希望,这次他竟是留人给她!见唐芜点头同意,青黛这才带了人进外间等候,便立于唐芜身后侧。
“何事?”唐芜稳稳心神,见来人正是慕君珩身边的亲卫,她倒要听听慕君珩究竟留什么话给她。
“禀夫人,将军命末将等人在此听候差遣。”这亲卫进来后也没敢抬头乱看,只低头拱手作揖,恭敬回答。
隔着屏风唐芜本端起茶杯的手一顿,蹙眉,放下茶盏还是想再次确认地问道:“将军何在?”
这亲卫也不敢含糊,老老实实地回答:“昨夜边关突来战报,战事吃紧,昨晚将军已带人连夜赶回北地。”
果然!他昨夜就走了,还走得这般急,连当面告知她一声都免了。
“慕君珩……”唐芜抿唇,低声念叨一遍这男人的名字,手指撩了一下耳边发丝,心里有些难言的气闷。
原来,还算是她自作多情了。看来无论前世今生他亦是不愿娶她的!
她有些不耐地叹口气,闭了闭眼睛,伸手揉了揉皱紧的眉心,好一会才说道:“尔等先随慕将军去吧,帮忙告知将军,待日后我自会前去北地寻他。”
这亲卫得令也没再逗留,本来留下来接手这事他觉得还不如让他上阵杀敌,这唐芜虽是贵女,但实属配不上他家将军,如今得令他自乐得其成,遂带着其他兄弟追赶将军而去。
见唐芜竟将一众亲卫全部打发走,夏瑾和青黛面面相觑,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为什么把姑爷留下的人遣开?”
“无妨,此事我另有安排。”
此时慕君珩在赶回北地的路上,半路上休整时,他拿出水壶喝上一口水,便丢给对面的凌风。
凌风接过,又上前好奇一问,“大哥你就这样把大嫂丢在京都?”这个问题困扰他一路,他早就想问了,刚娶的娘子就这样丢在京都,实属不该。
慕君珩看他一眼,没说话。脑海里回想起昨天的情景,还有唐芜毫无防备地撞入他眼眸的清澈透明眼睛似乎都深深陷入他心底。
他行军打仗,带着她多有不便,一个京都贵女怕是不能适应北地的风沙,既然圣上让他娶,他娶便是。这些年,他早惯了孤身一人,一个心身都不在他身上的人,他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上面。
如果她识趣,就应该留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