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烟火凡尘
白绫仙子在好整以暇的看戏。
浮沉呢，这个刚被算计过的教主正在不急不躁的运功驱毒。几乎是一瞬，浮沉整只手上的暗黑褪去，那毒竟被他硬生生用内力尽数驱出体外。
浮沉反手，将那银针原向掷回，强势猛烈的掌风使得白绫衣袂飘扬，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白绫纤纤玉间指夹着一枚银针，赫然是浮沉掷回来的那一枚，皓腕如凝霜雪，并无半分变化。
“谁!”
白绫与浮沉这一来一回的试探，惊动了商晨萧的暗卫。
浮沉与白绫相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翻窗而出，在禁军包围之前，暗卫拦截之际，迅捷的朝不同的方向掠去，消失在夜里。
“卫统领，追不追?”
卫风摆手，“追不上了。”
不是不追，是追不上。
白绫仙子来无影去无踪。她能凭一己之力将京都中搅得鸡犬不宁，还让京畿卫抓不到半点把柄。
杀人不见血，来去不留痕，说的就是白绫仙子。
至于浮沉，那是在江湖武林与白绫仙子齐名，然比白绫仙子还要神秘莫测的存在。
浮沉不在江湖，江湖却满是浮沉的神话。
卫风把事情禀告给商晨萧，商晨萧神色不太分明的念了声“江湖”。
商晨萧当即吩咐漱玉宫守卫的禁军增加一倍，暗卫增加两倍。
“朕这皇宫的防卫是不是也太松懈了，让人当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日若是有人将朕的名字写上，是不是朕也会如那些人一般死得悄无声息。江湖人，未免太猖狂了。”
卫风把头埋得更低，“臣会增加宫中各处的防卫，严加管控宫中的防守。”
商晨萧意味深长的说：“卫风，朕太纵着他们了，有些事情能发生第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朕既然知道了，就万没有拱手给他们第二次机会的理由。”
“皇上想要怎么做。”
“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他们也太闲了。”
“是。”
“去吧。”
商晨萧挥手，卫风退出。
“朕也该压一压这些人的气焰了。”
边上只有一个吴公公了，吴公公不敢妄自揣度商晨萧的话。
“皇上觉得怎么做好，就怎么做。”
商晨萧重新拿了折子，不语。
天明，虚空大师与千梦收拾好东西，没有知会常宁宫任何人就离宫了。离宫的令牌是前一日就向商晨萧讨了的，师徒二人很顺利的出了宫门。
“梦梦啊，接下来想去哪里?”
“风城，姐姐哥哥们都在风城等我呢。”
“哟，小丫头厉害了啊，出来一趟，就认了一堆姐姐哥哥。以后啊，有这么一堆亲人朋友在，和尚我就得靠边站咯，梦梦真是太令为师伤心了。”
虚空大师大有掩面而泣的架势，好一番装腔作势，不知道他性子的人已经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千梦拽着虚空的一截袖子，“哪有，老和尚永远都是梦梦最亲的人，梦梦最喜欢老和尚了。”
虚空大师直乐呵，“梦梦，我们就要离开京都了，你不去找你的聿王哥哥道个别吗？”
千梦嘟了嘟嘴，有些心虚，“不去了吧。”
如果她去的话，保不齐会被落鹰给赶出来。最重要的一点是商聿在禁足啊，无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见客大概也是不可以的。
出了京都城门，千梦回头，看了这座雄浑繁华热闹的城池良久。
出宫之前，她已经去东宫与商陵做了了断，不去聿王府，是与商聿做了断。
出了这城门，此后千梦便与这座城中的人和事再无关联，与商氏一族再没有关系。
往后余生，千梦也许再也不会踏足这座京都城了吧。
“梦梦，舍不得啊，是不是被这烟火风尘中的繁华迷住了眼?”
千梦扭头，眼中全无半点留恋。
“地是繁华地，人是失真人，风是利刃风，雨是寒江雨，物是虚无物，情是无妄情，池是鲜血池，城是杀戮城，何恋之有。”
千梦率先迈步离开，让人见了，竟也觉出几分凄凉，几分苦楚，几分孤寂，几分落寞。
“繁华地，失真人，利刃风，寒江雨，虚无物，无妄情，鲜血池，杀戮城，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之处。”
“主子，千梦姑娘和虚空大师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嗯。”
也许千梦不曾知道在她离开京都城的时候，不想再有关联的人出现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并默默的目送她离去。
也许千梦是知道的，在那里，有一道挺拔的身影，直到她走出很远才离开。来无声息去无痕，只是她不想理睬，所以不曾放在心上。
千梦离宫十天，一道消息不胫而走。
各城酒楼，茶楼，客栈，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在江湖武林掀起一大片浪潮。
“哎，听说了吗，千氏灭朝的时候，瑞雍皇帝曾在离开时交给他的皇长女一把钥匙。据说那把钥匙是千氏千年王朝累积起来的宝库钥匙。”
传承了千年，宝库之中千百年来的积累，金银财宝，珍惜药材，旷世武学奇书，神器宝剑，应有尽有。
“消息属实吗？”
“属实，前阵子永安皇帝派人捉拿千氏遗族，前朝公主，你们当真以为是千氏不安分了，派人刺杀他?不过是为了师出有名罢了。你们以为永安帝在千氏灭朝这十五年间，为何没有任何动静?千氏灭朝之初，乘胜追击，将千氏尽灭还不容易?”
“那，我听说花城花祭时，千氏二公主被抓了，这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隔壁桌的人听得兴起，凑过来，“各位还不知道吧，那把宝库的钥匙刚开始其实是在宫里，千氏二公主被抓那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进宫拿到那把宝库钥匙。你没看见，那千氏二公主进去不足一月，就从宫里全须全尾的出来了，这说明了什么?”
边上的人略思索，“说明宝库真的存在。”
“嘘。”
众人压低声音，看着让他们噤声的人，那人也不卖关子。
“据我所知，千氏的长公主，二公主，三公主，此刻都在风城呢。先前在花城，我有幸见过她们一次，啧啧啧，无不是天姿国色啊。只一眼，不肖你多费心思，就忘不掉她们的长相。”
“诸位发现没有，近日风城的来人明显多了不少，依我看，大抵都是冲着那把宝库钥匙来的。要是我们拿到了那把钥匙，不仅有享之不尽的财富，还有温香软玉在怀，岂不美哉!”
“哈哈哈，是啊，能尝尝千氏倾城绝色的公主殿下是什么滋味，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众人笑作一团，越发的激奋起来，好像已经成了花容月貌的公主殿下的帐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