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先礼后兵
见皇后这么淡定,蕊初便也强迫自己淡定下来。
说的也是,天还没塌下来呢。
左不过就是一个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怕什么呢?
奉天殿。
张太后带着景舒从后宫,到了大臣们议事的地方,隔着一道墙,听着大家和皇上议政。
现如今,官员们分成了主战派,和主和派,还有主张先礼后兵派。
于谦虽然只是个小六品,可他却十分正义地站c位,主张兵礼一起出动。
先劝,劝不听再立马动手,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这也是他和皇帝两人,共同商量出来的结果。
他之所以一直没出发乐安,是因为那会儿汉王还没有正式竖反旗,所以才会一直等到现在。
诚然,他们这个决定是最好的。
可问题是大臣们不知道皇帝定了于谦去,而他们也不愿意去。
汉王是谁啊?
人和永乐皇帝一个性子,你敢去人家面前废话,回头人家一刀就把你脑袋给削了咋办?
所以,大部分都是坚定不废话,直接开打。
反正去卖命的都是武将,又不是他们文官。
到时候不管谁赢,他们都还能活得好好地当官。
而另外小部分,则觉得和气生财。
只要皇帝说些好话,赏给汉王许多财帛,那总能换取短暂和平的。
朱瞻基坐在上首,把这群人的小心思都看在了眼里。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大明末年。
国将要破之时,东林党人那些虚伪的脸庞,真是和现在所差无几。
小朱默默记下他们的名字,预计将来慢慢和他们清算。
于谦气的跳脚,对着主战派吼道。
“几位大人身为大臣,都是读圣人书长大的,难道不知道先礼后兵的道理?”
“皇上和汉王乃是亲叔侄,总该讲几分情面,若是直接杀过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说皇上不讲亲情吗?”
可这帮家伙别的不行,嘴皮子倒是利索的紧。
立刻就有礼部的官员站出来,指着谦哥儿大骂。
“于谦,你是几品官,我等又是几品官,我等看你年轻不知礼数,懒得和你计较,你莫要太过放肆,你……”
礼部尚书胡濙瞪了下属一眼,示意他把嘴闭上,然后才对皇上拱手道。
“臣请旨,臣愿意亲自前去乐安,劝降汉王。”
他今年都六十多了,反正也活够了。
胡濙和于谦的想法是一样的,而且他是极其欣赏于谦的。
张太后和景舒道:“皇上不都决定让于谦去了,又在这里争什么呢?”
多浪费时间!
景舒猜测道:“皇上也许是,想看看官员们的想法?”
朱瞻基虽然重生,但毕竟不是每件事情都会记得。
他总要分清楚官员们的性子,以后才好升迁或者贬谪吧?
大家都发表了观点,三杨却没一个开口的。
他们都在琢磨,皇帝是怎么想的,他们又到底应该怎么说,才能说到皇帝的心里去。
可朱瞻基目光淡淡的,嘴角始终都勾着笑意,让人猜不出来,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杨荣低下头,做苦思状,心中却埋怨怎么朱皇帝的心思越发难猜。
龙椅上这位今年不过二十五,怎么感觉比先头两位皇帝还难搞。
前两位皇帝,好歹想做什么,会直观地表达出来。
这位呢,却什么都不说,就由着他们争。
朱瞻基等他们吵的差不多了,心中对以后官员的任免也有了数,便直接让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宣了。
他要御驾亲往乐安,任于谦为御史,亲自去把闹脾气的二叔劝回来。
大臣们:“……”
您都有主意了,直接宣旨不就行了,还把我们叫进来做什么?
玩儿吗?
张太后一听儿子要御驾亲征,就有些着急了。
待大臣们走了,她便忍不住上前给了儿子两下。
“你疯了?御驾亲征?你那里能打得过你二叔?”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儿子,是老二的武力值确实不错。
“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朱瞻基看见她们,有些惊讶。
“你别管。”张太后沉着脸教育道。
“你知不知你现在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学过的,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现在好了,话已说出口。
圣旨都已经下了,总不能收回来吧?
朱瞻基忙扶着自家娘坐下,讨好道:“娘,你知道的,你儿子哪都不好,就是脑子好。”
“二叔他是哪都好,但就是脑子不太好,儿子可以智取的。”
他一边说,还给景舒使了个眼色,示意妻子为自己说好话。
景舒收到信号,便笑道:“皇上可别看臣妾,臣妾可不会帮您说话,国事虽然很重要,但您也不能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还让母后担心。”
这话看着是在说朱瞻基,其实是在提醒张太后。
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国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闻言,张太后便忍不住道:“老二还真不是个好东西,你爹在的的时候,他欺负你爹。”
“你爹现在没了,他又欺负你,他怎么就跟咱们家过不去呢。”
“儿啊,你这回,非要给你二叔一点教训不可,要让他,再也不敢作妖,老老实实地呆着才好。”
要不是他和自己丈夫,是亲兄弟,她都想让儿子把老二给弄死。
学老爷子?
你恶心谁呢?
朱瞻基好话说了一箩筐,又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张太后才勉强带着满腹心事回去了。
等她走后,景舒才看着小朱道。
“外头都传开了,说是诸位王爷,都支持汉王爷造反,这是为什么?”
这要是换了别的皇帝,恐怕早就急的火烧眉毛了。
可是你看这家伙,满脸轻松,一看就是胜算在握,说他没在其中算计点什么,她都不信。
朱瞻基凑她近了一些,看着妻子脸上那微不可见的绒毛。
答非所问地道:“我怎么觉得,你和我记忆中的模样不像呢?”
几百年了,他早忘记妻子上辈子是什么性子。
可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景舒无语道:“那皇上记忆中,臣妾应该是什么样子?”
不都是一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