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暴君形象深入人心
嘉兴公主随张太后,是个美人胚子,此刻梨花带雨,倒是让人很有些心软。
只听她道:“国朝那么多将军,皇兄也不是没人用了,就让驸马留在京中吧。”
旁的姐妹夫君,都不如自己的好。
可也有一点儿好,那便是不用去打仗,她不想让丈夫去打仗。
“你进宫说这些,驸马可知道?”
张太后先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先问驸马是否知道。
嘉兴公主摇摇头,夫君满腔报国之心,倒是显得比大婚那日还要兴奋。
张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为他做主,难道不怕他将来埋怨你?”
景舒端起茶盏轻抿了几口,暗道太后是懂夫妻相处之道的。
“可是,娘~”嘉兴公主走到太后身边,半跪下去,把脑袋伏在太后膝上:“儿就是不想驸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怕驸马出事,她想驸马陪着自己。
京城富贵又安逸,不比战场上的刀枪剑戟好的多么?
张太后抚了抚女儿的头发,劝道:“你不想,你不愿,那旁的将士,他们的娘子就愿意他们去打仗吗?”
“你不愿,你不想,你就能保证驸马不愿、不想吗?”
“儿啊,打仗是国家大事,不可儿戏,皇上已经下了旨意,若是再收回来,你让天下如何看待你皇兄和驸马?”
“他们会说,皇帝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会说驸马贪生怕死,依附公主裙带。”
虽然明朝皇帝经常出尔反尔,虽然很多驸马都是依附公主裙带。
但井源不是这种人,小朱至少明面上也不是这种人。
怎么可以为了未知的怕,就白白让皇帝和驸马,背上这种名声呢。
“娘~”嘉兴公主委屈地抿抿嘴,又扭头去看景舒:“嫂嫂,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不管怎么说,她就是舍不得嘛。
景舒起身,把她扶起来坐好,然后轻声安慰好。
“其实母后说的在理,你也不必太忧心,驸马少年便立下战功,不过区区一个西域,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嘉兴就是被人保护的太好,小女儿心思太重,没什么家国情怀,心里只想和夫君恩恩爱爱。
嘉兴见母后这里说不通,略坐了坐,便告辞了。
太后听内官说,公主离开后,去了乾清宫见皇帝,便沉默了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生了三个儿子,才生下嘉兴,儿女双全,人生无憾,我原本想着,我朝的公主不必和亲,也不用去大家族受公婆的气。
再加上她是公主,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还有三个给她撑腰的哥哥,便在教育上,对她有些放松。
我想着啊,只要通诗书,知礼仪,性良善便也够了,谁知道,却养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没有国朝公主的气度,也没有牺牲自我的精神,善祥啊,凌薇那里,你可不能学我啊。”
在张太后的心里,身为皇家人,既然享受了身份带来的尊贵和荣耀,那就有为皇家、为朝廷牺牲的义务。
不说女儿,就说她,若是有朝一日,国家有难。
她第一个愿意牺牲自己,不为旁的,只为臣民对自己多年的尊敬,只为他们叫自己一声太后。
“母后莫要这样说。”景舒轻声安抚:“妹妹只是一时没想开,加上年纪尚小,以后便会明白母后的苦心。”
太后就差直接说嘉兴自私了,但在景舒看来,她只是少了些大局观,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作为妻子,谁乐意自己丈夫去前线卖命呢?
张太后心疼女儿,也气女儿,没什么心情再说话,便让景舒去忙,自己则回了内室emo去了。
朱瞻基好说歹说,才把妹子哄回去,心中有些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想好,没有顾及到妹子的感受。
才成婚一年,确实太早了,可圣旨已下,妹夫又显得格外高兴,他确实不好收回旨意。
“只能委屈妹子了。”
朱瞻基抬头望天,心中有些惆怅,谁说皇帝可以想干嘛就干嘛的,皇帝,也有许多为难之处啊!
凌薇如今正是口齿不清的时候,景舒便时常让人拿来百家姓,还有三字经,一字一句地读给她听。
并且让她跟着念,只要她醒着,便时不时同她说会儿话,成效倒是颇好,至少不会把娘喊成凉了。
朱祁钰笑道:“说起这个,儿好像听母妃说起过,大哥小时候,便是把母后喊成凉的。”
不像他,娘字喊的可清楚了。
锦儿默默补刀:“可母后还说,你小时候喊哥哥,可是喊成了鸽鸽,说我,还说成窝呢。”
铭儿听得很开心,觉得还是自己好,貌似都没喊错过。
景舒看他有些得意之色,便直接泼冷水:“别得意了,你和你大哥一样,都是喊的凉。”
这兄妹三人,真不愧都是自己生的,许多习惯都是一模一样。
铭儿:“……”
娘啊,您能不能别老拆儿子的台。
景舒微微抬头,看向乖乖坐在矮凳上的陈乐容:“乐容近日越发文静,果然是长大了呢。”
少女身量开始抽条,五官也更好看了一些,颇有些婷婷玉立的感觉,看着便讨人喜欢。
怪不得胡善围每次进宫,都会给她带东西进来,还会揽着她说话,简直就像一对母女嘛。
陈乐容脸上泛起两朵红云,笑道:“胡姑姑说民女大了,需得稳重些才好,以后便不敢再跳脱了。”
她最听姑姑的话,姑姑说的,便肯定是对的。
“真的?”
铭儿不信,伸手就去扯她头发,乐容一时不防,被扯的有些疼,当即便炸毛反手擒住了铭儿的手,疼的铭儿直叫唤。
“疼疼疼,你不是说你要稳重些的吗?”
果然,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陈乐容这时候才想起,皇后和太子都看着她呢,连忙停手,双手叠放在腹前,面色颇有些尴尬。
“皇后殿下,民女……民女就是……就是……”
就是习惯了。
但是这话是可以说的吗?
从乾清宫回来,找景舒寻求安慰的朱瞻基回来便看到这一幕,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陈乐容更是慌的很,虽然她经常教训营王殿下,皇后和太后也不曾说什么,可这回却被把人剥皮揎草的皇帝看见了。
他不会收拾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