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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拖后腿的人

呜呜,爹的眼神好可怕,他都有种会被打死的错觉。

他明明是来传话的,谁料却被自己亲爹逼着发誓,还是发永远不靠近秦楼楚馆的誓言。

朱祁钰是兴高采烈的来,哭唧唧地回去的。

他从小就觉得,爹没那么疼自己,可没想到爹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自己是有多么不可理喻,会喜欢青楼女子?

景舒看他那么伤心,忍不住瞪了朱瞻基一眼:“他还小,你那么严肃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在历史上,朱祁钰喜欢的那个名妓叫李惜儿。

最开始是江南一带的土娼,后来流落到京师,姿色妖魅,推为翘楚,在景泰五年被教坊司献给了朱祁钰。

夺门之变后,李惜儿便不知所踪。

景舒自己在心中推测,这事估计还是和孙氏有那么点关系。

那时杭皇后死了,唯一的儿子也没,满朝文武都劝他立朱见深当太子,朱祁钰心里头那个苦啊。

这时候若是有个新奇的玩意儿,可以消遣他内心的苦闷。

他肯定经受不住诱惑啊……

是吧?

宠幸妓女这种名声,那些文官自然就觉得朱祁钰非明君。

恰好他的身子又被掏空了,而且马上就要一命呜呼,这可不就更利于朱祁镇复位嘛。

“少时不教,长大后可就晚了。”

朱瞻基越想越觉得气不顺,打定主意要把这勾当给拍进泥土里。

景舒抿抿唇,看来小朱同学这是要开始扫黄了呀。

皇帝的旨意,其实勋贵们没有太放在心上,他们不相信皇帝那么忙,连他们回不回家都要管。

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刘安举报的那个小册子,也仅仅是举报,没有捉到现成。

所以,朱瞻基就是想罚,那也没有证据罚啊。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各地都察院便开始深夜加班,跟着锦衣卫在晚上突袭扫荡各类青楼。

但凡子时中(晚上十二点)还在青楼的男子,那便算是夜不归宿,商人、工人、老百姓不罚。

但要是官吏或者读书人,那么就不太好意思,直接当街杖六十,免官,并记名不许再考科举。

至于宗室子弟,和各勋爵,那自然是给拘起来,上报给皇帝,让皇帝去处置自家事了。

这日,景舒打着哈欠起来,还不忘与同样没睡醒的朱瞻基抱怨。

“陛下政令才下多久,便有无数勋贵、宗室夫人进宫,为族中子弟求情,这青楼就那么好,好到他们竟连朝廷律令都不放在眼里。”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不争气的东西,还有脸来求情,真不知道他们平日里,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净养些废物出来。”

朱瞻基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又让人给自己洗了把冷水脸,然后才道:“此事关乎今后社会风气,不论是谁,绝对不允许心软。”

景舒点点头,胡家就胡老爹爱去那种地方,不过他从来不会夜不归宿,想来不会拖自己后腿。

她又叫来了妃嫔们,把这事说了,然后劝诫道。

“皇上对此事十分看重,各位身为妃嫔,要以身作则,告诫家人,万不能拖皇上后腿。”

见大家都信誓旦旦保证了,景舒这才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可大明妃嫔的家人,大多是暴发户,古代的男人突然有了钱会如何?

当然是吃花酒啊!

毕竟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手机,有钱人晚上的消遣,也就是去那种地方听听小曲看看歌舞。

吴氏的弟弟,就因为喝了酒,顺道跟聊的来的女子共度春宵,结果被当地的都老爷逮了个正着。

因为她弟弟在镇江府,所以消息晚了八日才送进宫来。

人家知府说了,这是吴贤妃的亲弟,是滇王殿下亲舅舅,他们不敢责罚,还请皇帝示下。

那吴氏得了消息,想着弟弟身体弱,六十杖下去还不得给打死了,就跑去向朱瞻基求情。

这也是这么多年了,吴氏头一次主动在小朱跟前露脸。

乾清宫。

景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陛下,贤妃在外头跪两个时辰了,祁钰已经放学,也跪在外头了。”

吴氏的爹娘不咋疼她,好像就和这个弟弟感情深厚。

现在弟弟要被打,她肯定心里着急。

但这事不巧,估计小朱是绝对不会辛苦的。

“让他跪着。”

果然!

朱瞻基本就不爽老二,上辈子召妓为妃那事。

既然要跪,那就跪着呗。

好叫他印象深刻,今生再不敢犯。

景舒顿了顿,又试探性地问道:“好歹是王爷的亲舅舅,当地衙役下手,应该会轻些的吧?”

要是实打实六十杖,人还不得给打废咯。

“应该是会的。”

朱瞻基把脑袋从奏疏堆里抬起来,语重心长地道。

“娘子可莫要给他们求情,若不给他们教训,以后他们可都要把律法当成一张厕纸了。”

谁又不想当个宽和的君王呢?

这天底下,哪个皇帝想被某些人给骂暴君?

想被文人编成话本子里的人物调侃讽刺?

祖龙皇帝想吗?

他太爷爷,朱元璋想吗?

太爷爷杀那些功臣的时候,他心里就没有不舍和难过吗?

难过啊!

可那有什么办法,国家律法大过天,不管是谁,只要触犯律法,他都得把那人正法。

自己才哪到哪,太爷爷可是含泪把女婿都给砍了的人物。

景舒倒也没想着说情,只是觉得让吴氏继续这么哭哭啼啼的,有点不像话。

“吴氏也不是不识大体的女子,要不皇上还是让她进来,好好同她说说道理,想必她会明白的。

这是乾清宫,她一直在哪儿哭,回头传到前朝,传到太后她老人家的耳朵里,又是一桩事。

吴氏倒是不要紧,只是祁钰还小,前几日又莫名其妙被皇上骂了一顿,若是再晾着他,他该想不开了。

近日锦儿同臣妾说,祁钰对他哭诉,说父皇不疼他,莫名其妙就骂他,还把他想象成流连烟花之地的浪子,这让他很是伤心呢。”

见朱瞻基面色有些松动,景舒便又接着道。

“臣妾便同锦儿说,让他多多宽慰宽慰祁钰,皇上是望子成才的严父,所以才会提前敲打,所为的,也是怕孩子走错了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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