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母子摊牌
“百姓们收成不好,能温饱就不错,有余钱肯定要攒着,有钱的,都会去铺子里买。
这样一来,这些货郎怕是只有吃老本的份。
对了,皇上,我听石榴说,京城的粮价涨了些,虽然不多,但其他看不见的地方会不会涨得更厉害?
这粮食可是老百姓的命,皇上可要多多上些心,只能把粮价稳住,才能稳住民间。”
女子不可干政,可架不住小朱常常主动和她说政事。
她早就习惯说上两句,别说朱瞻基,就是张太后在,也不会说什么,也许还会一同讨论几句呢。
反正最后拿主意的皇帝,听与不听也在于他,他自然分的清楚她们的对是错。
对就采用,不对不用就是了嘛。
关于粮价问题,朱瞻基早就让各府控制起来。
可惜利益蒙蔽人心,在大灾之年发国难财的人可不少。
那些个商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为了抵抗官府不让涨价,干脆直接把粮食烂在谷仓里,也不肯拿出来卖。
当地官府没有办法,只能允许涨价,总不能让老百姓拿着银子买不到粮食吧?
景舒听得气愤:“无良商人,就该来一场斗地主才是。”
斗地主?
这个词汇小朱可没听过,便问道:“敢问娘子,什么叫斗地主啊?”
和地主打一架?
景舒解释道:“就是把财主们的钱粮、土地、房产全部充公,然后再均匀地分给穷苦人家。”
“这样一来,大家便就都有地、有房、有吃、有穿,所有人,都会过着一样的日子,再也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了。”
当然,最后一点太理想化,别说封建社会,二十一世纪都做不到呢。
世界上,只要有人,就会有贫富差距,就会有鄙视链,就会有阶层。
并不是说这个是对的,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能解决这些问题。
果然,朱瞻基只当她在说笑。
“娘子真会说笑,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只有在十步远的地方为老爹奏疏分类的锦儿,闻言后,便露出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为什么娘这个说法,倒像是梦中书本上说的呢?
娘和自己的梦,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是娘生出来的,那娘会不会也做过这些梦呢?
回到坤宁宫,锦儿便过去同亲娘摊牌,并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景舒惊讶道:“你是说,你造的武器和想的那些法子,都是在梦中学来的?”
好家伙,原来不是穿越的啊?
锦儿点点头,道:“确实是儿梦到的,今日娘和爹说的,儿也在梦中看到一本书上有,便想着,娘是不是和儿一样,也同样梦到了。”
若是娘也能梦到,自己也能梦到,那铭儿和凌薇也该梦到才对,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呢?
景舒:“……”
当然不是,你娘是来自未来,是实打实读了十六年现代社会教育的,不像你拥有金手指。
可她却不能这么说,只是道:“是,母后和你一样,也是梦到的。”
“锦儿,这是我们的秘密,可不能说出去,否则,别人会把咱们当妖孽的。”
朱祁锦急忙点头,作为大明太子,他实在是太了解这个社会了,所以才隐瞒了这么久。
至于为什么同娘摊牌,那是他下意识地觉得,亲娘肯定不会害自己,至于不和爹说……
他觉得,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凤阳。
太阳当空照,花儿低下了脑袋,铭儿在烈日下的地里中了暑热,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他这一倒不要紧,可是把朱祁钰吓了个够呛,他连忙要人帮忙,把弟弟送去城里找郎中。
陈五被他们的娇气整得无语,却也看出他们身上没钱,便抓了几位草药拿给他,让他回去煎水喂下就行。
“这……你行吗?”
朱祁钰看着几味杂草,有些不相信,这人别把铭儿给治坏了吧,那他回去该怎么给爹娘交差啊?
“怎么不行?”陈五解释道:“我们这儿所有人中暑都喝这个,行了,你赶紧把人给带回去,让你妹子照顾就成,你下午申时中继续来干活。”
“不是我说你们哥俩,怎么一个比一个矫情,除个草都能晕倒,这还没叫你们挑水挑粪呢。”
“咱们是军户,不是城里的公子哥,咱们没那个在家里享福的命,就得能吃苦才能吃饱肚子,将来才能娶上媳妇,再生个胖小子。”
“你说你们这样娇娇弱弱的,家里又没有钱,将来哪个姑娘愿意跟着你们,你养得活婆娘和孩子吗?”
“朱三郎不是说,你们妹夫家财万贯吗?”
“那想必是有些门路的,不然就想想法子,把你们的户籍改了,另谋生路去,也总比在地里刨食的好。”
陈五不是看不上这哥俩,就是单纯地觉得,这俩不像是能吃苦的人。
既如此,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这时候,铭儿刚恢复了点意识,听到这话就觉得人家是看不起他,迷迷糊糊还囔囔着要比划一顿。
陈五顿时哭笑不得:“得得得,快回去吧,等你好了,我再和你比划。”
其实要论功夫,铭儿肯定是比他们这些人要强的。
不过,铭儿功夫再好,那也是再吃得好、穿的好、住的好的情况下。
他来凤阳半个月了,可是没见着一点儿荤腥,天天稀粥、咸菜加黑面馍馍,自然是遭不住的。
可他今日病的不巧,陈乐容闲着没事,去猎了只野兔回来,想着给哥俩好好开顿荤。
谁知道铭儿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了,她也顾不得处理兔子,连忙给他降温,熬草药。
“是我不好,早该出去找些肉,殿下在宫里,顿顿少不得肉,这一下子都半月都没吃肉了。”
陈乐容心疼地眼泪都出来了,可千万别误会,她是拿营王当亲弟弟的,作为姐姐怎么可能不心疼弟弟呢?
“不管妹妹的事。”朱祁钰也心疼地看着弟弟,轻声道:“是我们平日里太养尊处优,受不得半点苦。”
这些日子,他被晒的黢黑,全靠自己的毅力撑着,他都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想撂挑子回京城了。
这点铭儿比自己强,他就是倒下去都没想过要离开。
陈乐容见他这样,忙道:“殿下,我先去把兔子给煮了,您吃了下午还要去地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