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建议降为郡主
隔壁李家夫人,和董氏两个是塑料姐妹花儿。
平时看着关系很好,可在私底下却是谁也瞧不上谁。
她嫌李夫人显摆,李夫人嫌弃她清高,可又因为是邻居的关系,不得不常常来往。
孩子早也已经习惯了,对视一眼纷纷摇摇头,便识趣地低头吃饭了。
凌薇在东宫用过饭以后,便在哥哥嫂嫂的鼓励下,乖乖地回宫和母后跪下道歉认错了。
这时候,景舒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可她还是假装黑着脸,准备趁机好好让闺女收收脾气。
“你真的知错了?”
凌薇看了眼眨眼的爹,便跪着挪到景舒的面前,像小时候那样,把脸蛋覆在娘亲的膝盖上。
“女儿真的知错了,女儿不该自己出面的,给自己和家里惹了麻烦,女儿知错了。”
“若是另外寻人去办此事,也不会把事情闹这么大。”
“娘,女儿以后再也不如此了。”
原本她还不觉得有错,可冷静下来以后便知道自己有多离谱, 她已经能想象到御史疯狂弹劾。
明日早朝,爹爹和大哥会被如何烦扰的场景了。
“既然知错了,那咱们就讲罚,从明日开始。”
“你的零用钱没有了,两年不许再做新衣裳,没有新首饰,不许出宫门,好好修身养性两年。”
“这两年,你要像你四哥一样,学习四书五经,练武,骑马射箭,每日都要到我跟前背完当日学的书才能回去歇息。”
“你从前读的是《史记》我瞧你也没长几个脑子,从即日起,你就开始读《资治通鉴》吧。”
这其一是修身养性,其二也是好淡化此事,只要一段时间不不出现在人前,应该负面新闻会少些。
凌薇乖乖地点头:“是,娘,女儿听命。”
衣裳和首饰她还有很多,不出去她可以叫姐妹们进来说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景舒觉得这惩罚是不是太轻,刚想再加一点儿。
就听朱瞻基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小孩子家可欠不得觉。”
这父女俩也不是第一次打配合了,凌薇闻言连忙麻利地告退,根本就没有给景舒拒绝的机会。
见妻子瞪自己,朱瞻基却假装看不到的模样去洗漱去了。
都打了那么几个板子,又罚了闭门思过朴素生活两年,还想怎么样?
再罚,他可舍不得。
景舒生气过后,只剩下满满的担忧,因为这件事。
如果是皇帝干的,顶多就是个暴君的名声而已嘛。
可公主……
她很是害怕,这个本来就对女子比较苛刻的世道,女儿如果受不住流言蜚语,那可怎么是好?
景舒没想明白的是,凌薇既然胆子大到敢在宫门口杀人,那她就不会害怕那些流言蜚语。
第二日,朱瞻基直接取消了早朝,可大臣们还是聚集在了太和殿外,内阁们则是和皇帝议事。
杨士奇开始叙述事实:“公主殿下在宫门口撞死四位生员,如今整个北平城都吵翻了天。”
“臣让人用好处,或恐吓,尽量让此事没有传出去,可到底这事会不会传出去,臣不敢保证。”
“今儿一早,都察院就堵了内阁,要臣等找陛下要个说法。”
“说,是什么时候起,我朝的公主,可以随意打死学子,并请陛下对公主严惩之。”
事情说完,他便直接闭嘴了。
“哦?”朱瞻基淡淡地问道:“他们,想朕怎么严惩啊?”
……
场面一片静寂,没有人敢说话,还是刚入阁的刘安轻声道。
“回陛下,如今大部分的臣工觉得公主殿下失德,理应废除公主之位,与庶人无异。”
对于公主的要求,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贤良淑德、谦卑恭顺,可惜朱凌薇她一个字都沾不上边。
如今还在宫门闹出了人命,大家可不就觉得她不配为公主之尊么?
“哦,你怎么想的?”
朱瞻基看向刘安,目光冰冷,并且蕴含着淡淡的警告。
很明显,是希望他不要给脸不要脸。
刘安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强忍着害怕觐见道。
“陛下,臣认为,废公主为庶人过了些。”
“公主虽然有错,可也是生员有错在先,本朝祖制,不许生员议政,可他们竟然堵了宫门。”
“所以,此事也不能都是公主的不是。”
“臣觉得,可以先降为郡主,等过两年事态平息了,公主还是公主,如此,两相皆宜。”
前段时间,李太妃打死良民,他敢让陛下皇帝收拾。
那是因为,他那会儿是御史言官,有这个权力。
可如今入了阁,他便开始明白,内阁有多么难做了。
如今逼的他这个直臣,也不得不顺着皇帝的心意来。
不过当两年郡主,于公主来说损失不了什么,也算是平息大家的怒火,这样便都合适了。
‘哒哒哒。’
朱瞻基用手指敲着桌子,老半天都没有吭声,明显是不想用这个法子。
良久,他才道:“是朕让公主,去宫门帮我处理此事的,此事和公主无关,朕不打算罚。”
郡主?
开什么玩笑,他的闺女,那就只能是公主好不?
闻言,杨荣首先表示支持:“既然是陛下所托,那确实是怪不得公主,不如给生员家一些优待,此事也就过了。”
刘安还是太年轻了,能用钱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委屈公主呢?
“不。”朱瞻基摆摆手:“朕不但不给他们家优待,还会下旨,让他们家,依祖制三代都不能科举入仕。”
“昨日在宫门口闹事的,朕也已经全记了名字,全打回原籍,让他们家先种三代地去吧。”
开玩笑,给优待?
这不是鼓励生员闹事么?
他朱瞻基,看起来像是有那么好说话的?
“陛下。”杨士奇拱手道:“臣认为,死去的那四位生员,还是应该要给些优待,他们大多年轻,又是家里的希望。”
“不给优待的话,家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就像其中有位学子,家境贫寒,幼年丧父,寡母带他与弟弟改嫁。”
“如今他出了这事,若是他弟弟再没了希望……”
这位学子的出身和他有些像,他也是母亲带着他再嫁的,他自然记得寄人篱下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