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弱点
几天后。
“田师叔，我要走了。”张沐泽来告别了。
“沐泽……”坐在轮椅上，四肢全无的田晋中看着这个在自己眼前从婴儿长到现在的孩子，心里确实有些不忍。
罗天大醮，在这个时间选择离开，他知道，肯定是张沐泽猜到什么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张沐泽轻笑着打断了田晋中。
“可是……”田晋中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张之维为了张楚岚，可是把自己的两个徒弟都给亏欠了呀。
“好了，师叔，我这也是为了帮你。”张沐泽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公司那边，有双全手的消息了。”
“……”
“嗯？”田晋中脸色一变，
“双全手？”
“嗯。”张沐泽点了点头，
“几年前我不是帮他们处理了点事情嘛，然后我就拿这份人情让他们帮我调查一下，前段时间，公司那边来消息，说是有线索了，我也是趁这个机会，亲自去看看。”
他在龙虎山活了二十多年，这山上的老人们都算是他的长辈，也是他的家人，而田晋中，这个为了同门被废的老人，在这二十年来对他也很好，所以，他也想帮这个师叔重新站起来。
只是他这个穿越者时至今日也没有传说中的系统，所以，双全手，这个bug级别修复力的八奇技，是帮助田晋中站起来，唯一的希望。
……
龙虎山山门前。
“牛鼻子，沐泽已经走了。”
“嗯……”老天师看着远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
“嗯什么嗯？”看着张之维这个样子，陆瑾的火气真有点压不住，
“张怀义那个孙子张楚岚就那么重要？你就非得拿天师位出来保他？”
“八奇技又如何？只要入了你龙虎山的山门，外面的人还敢冲到天师府来抢人？”
“你怎么就非得拿天师位出来做赌注啊？”
“……”老天师没有说话，眯着眼看向张沐泽离开的方向，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可是，不把整个天师府压上，还真保不住大耳贼的孙子啊。
“张楚岚有没有炁体源流还是未知数，但沐泽可是实打实的有通天箓的，你担心张楚岚出事，就不担心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徒弟？”陆瑾真的想不通，天师府，他张之维想保住一个人，有这么麻烦吗？
拿罗天大醮，天师府，来让整个异人界为了那么一个小孩子闹起来。
“沐泽不会出事，但那个孩子就不一定了。”老天师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
张楚岚可不只是炁体源流那么简单，甲申之乱的真相，足以让整个异人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没能保住张怀义那个大耳贼，至少现在，他的孙子，一定得保住了。
“你太自私了。”陆瑾眉头紧皱。
“他对天师位没兴趣。”老天师向着山上缓缓走去。
“没兴趣，不想要，这些应该由他亲口说出来，而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瑾的语气很是严肃，
“张之维，你看着他长大，不知道他什么性子吗？”
“你一言不发的把结果定下，在张楚岚和他之间，你舍弃了他，你不知道他对这种事情有多敏感吗？”
“过去被父母抛弃，现在又被你这个师父变相舍弃，你真的在意过他是怎么想的吗？”
“……”
……
龙虎山下。
由于现在正是旅游淡季，所以这一路上张沐泽也没遇到什么人，算是运气好吧。
因为几年前自家不靠谱的老师父为了开解一下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拉着他办了一个情感类的访谈节目，而且出乎意料的火爆。
至于原因……除去自家师父天师府天师的身份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长得帅，还是个禁欲系的道士，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他不用说话，只是往摄像机前面一站，天生冷若冰山的气质直接把节目效果拉满了。
甚至因为这个节目，导致龙虎山的客流量一度暴增，而且其中大多都是女客，也让他成为了一个类似于网红的存在吧，听师兄说，他还有个后援会来着。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也没在意，忙着抑郁，没时间。
然后那个节目也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叫停了，毕竟一个情感类的访谈节目，因为他的出场，莫名其妙的都快变成相亲节目了。
甚至有人举报龙虎山“虚假宣传”，因为他这个事件主角躲起来了，被他吸引来的人都没见到他本人，闹着闹着……就把节目闹黄了。
当时要不是老师父灵机一动，把张灵玉推了上去，天师府怕是要被那帮女痴汉给掀了。
不过，他的人气好像还是保留了下来，因为他的无良师父时不时就偷拍他，要么视频，要么照片，还让八师兄梁国富帮他整了运营，嗯……然后他就被整成了龙虎山的形象大使。
只不过现在，龙虎山的形象大使遇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没钱！
由于走的略显匆忙，他身上直接就是半毛钱也没有！
虽说龙虎山赚的还是挺多的，但是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啊！他这个形象大使完全是打白工的，半点分成也没有！
所以……
“难不成我还得回山上要点钱？”
站在路边，换上一身黑色道袍，背着旅行包的张沐泽转过身，看向老高老高的龙虎山，心情有些复杂。
他这辈子活到现在二十多岁，还真没碰过钱！
之前上学，都是师兄或者师姐，又或是陆瑾带着他去的，另外，他的学业问题几乎都是挂名加期末考试就完了，所以即便他有个本科毕业的文凭，他也没真正上过几天学，都是开学挂名，期末考试，其余时间都是在龙虎山上纯纯自学。
不知不觉间……
“我这是被养成巨婴了？”
张沐泽愣在了原地，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这，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
“师父，师兄呢？”
天师府门前，张灵玉一脸着急的跑向了刚刚回来的老天师二人。
“早就走了。”
陆瑾淡淡的回了一句，张沐泽离开之前就简单的和大家说了一声，说是出去走几天，过一段时间回来，或许是表达的方式有问题，导致大家对于这件事都不是很着急，毕竟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走了？”张灵玉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师父，您忘了师兄他长这么大就没一个人出过龙虎山吗？”
“他不认路的！”
“……”老天师。
“师兄身上还没钱，就连手机都是老年按键机，他真的……”
张灵玉脸上满是担忧，他这个师兄，在日常生活上完全可以说是与时代脱轨的！
“他一个人出去怎么活啊？！”
“……”老天师。
“灵玉！快把他追回来！”
因为天师之位的传承问题，给他整得心烦意乱的，连自家徒弟最大的弱点都忘了！
因为专心于修道，导致张沐泽对于龙虎山以外的东西是近乎知识盲区啊！
“不用了，玲珑提前从白云观回来了，现在应该在山下接上沐泽了。”陆瑾无奈地叹了口气，
“摊上你这么个师父，真是他的服气了。”
“……”
“咳咳。”
老天师故作自然的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他这几天确实因为天师位的问题伤脑筋，一时没想起来张沐泽这个弱点。
“对了，玲珑和他发展的怎么样了？”
老天师满眼好奇的看向陆瑾，毕竟张沐泽和陆玲珑也算是青梅竹马了，要不是因为几年前上大学，张沐泽“搞外遇”，他现在和陆玲珑怕是都准备……
“老样子。”陆瑾斜了一眼这个老不羞，
“玲珑倒是一颗心放在他身上了，但是这小子的心思……哎。”
陆瑾深深的叹了口气，年轻人的事情，他也不好说，因为张沐泽从小这性子就很孤僻，话很少，长大开始正式修行了才勉强活跃一点，之前一直都是一座冰山。
但是他家玲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张沐泽的第一天起，就变成跟屁虫了，从他们俩认识到现在，都跟了十来年了，以前他也只是以为小孩子之间的友情，但是近几年……
要不是张沐泽还算个人，他家的玲珑现在怕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这样啊……灵玉，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天师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张沐泽破身这件事，他是真想不通，因为当初这孩子的阳雷就差一点就圆满了，以他的修行，明明顶多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水到渠成了，可是，真的就连一个月的时间都忍不住了？
“师父，这个，师兄不让我说，还给我下了禁制的。”张灵玉面露无奈，天师府的禁制术可是束缚灵魂的，他是真的没办法。
“哎……臭小子，居然把禁制术用在这种事情上。”老天师面露不忿，
“不就是感情问题吗，连我这个师父都不能说吗？”
“……”张灵玉，陆瑾。
你就是单纯八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