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沈蓁蓁本就不饿，所以吃的时候也就没有吃上几口，顾清恒也就随她去了，没有逼着她硬吃。
瞧着菜色，沈蓁蓁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本就不饿，看着大鱼大肉的就更不饿了。待顾清恒用完饭，沈蓁蓁就贴心的给他递上帕子。
顾清恒看了一眼沈蓁蓁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夫人很是贤惠。”
“......”
“说吧，想做什么。”
顾清恒喝了口茶水随手将它搁在了桌子上，看着沈蓁蓁说道。
既然小心思都被发现了，那就不必要藏着掖着了。
“我想出去透透气。”
坐了一天的马车了，沈蓁蓁感觉闷得慌，就是想出去转一转。
“好。”
当一听到顾清恒答应的声音，沈蓁蓁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走吧！”
顾清恒率先站起身朝着沈蓁蓁伸出手，沈蓁蓁立即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两人并行准备一起出门了。
“主子们等一等。”
梅琴叫住了两人，熙春麻溜的跑上了楼，不一会儿就拿下来一件披风。
“虽说是春日里了，但是还是要注意晚上凉，可别着凉了。”
顾清恒接过给沈蓁蓁系上了，理了理领子。
“你们就不用跟着了，我们自己出去转一转就回来。”
沈蓁蓁不想一群人跟着自己出去，玩也玩不好。
众人看了一眼顾清恒，直到顾清恒点点头也就应了下来。
“哼╭(╯^╰)╮，现在我的人都要听你的了。我说话可都不好使了。”
“说起来，我还是沾了夫人的光呢。”
“嗯？怎么说。”
“若不是夫人，他们会听我的？不过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再者说了，府里不是都听你的，听我的与听你的有什么分别。”
“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能说了昂，以前可是半天闷不出来半个字的。”
顾清恒确实较之前转变了不少，看起来更有人情味了，这些话，放在往日，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只会用沉默回应。
果然人是不能夸的，刚夸完，他又闭嘴了。
这个话题两人自动跳过了，因为沈蓁蓁的注意力早已经被其他的事物吸引了。
夜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在这黑幕里但凡有点星星点点都是极为吸引人眼球的，沈蓁蓁就是被不远处的“火树银花”给震撼住了。
只见远处的不知名什么东西被抛向空中，随后就是一阵火花像是被抛洒一般，飘向远空然后又降落下来，直至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沈蓁蓁随即就拉着顾清恒就往那边人多的方向跑。
在远处时还不觉有什么，只是凑近了才发现，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多，乌泱泱的根本就挤不进去，而且沈蓁蓁最讨厌的就是人挤人。
“哇......”
人群中都是人们的惊呼声音。
随着人们的目光，数位铁匠手持木板，严阵以待。在他们身后，是一座巨大的熔炉，炉火烧得正旺，火星四溅。
顾清恒怕沈蓁蓁被铁水溅到了，便将人揽在怀里保护着，看了看四周，看见不远处的树，视野极佳，便带着人落在了树上。
这样既能看见又不会被人挤到，也不会被误伤。
高空的视野果然是极佳的。
只见一位铁匠将一勺滚烫的铁水舀起，然后奋力将其抛向空中。铁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如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紧接着，另一位铁匠用木板迅速而猛烈地打击铁水，瞬间溅起了无数火花。
这些火花犹如绽放的烟花，绚丽多彩，照亮了整个空场，也照在了人们脸上。
在打铁花的过程中，铁匠们不断地舀起铁水，抛向空中，然后用木板打击出火花。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协调，没有千百次的训练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水平的。
每一次打击都会引发一阵惊叹声，被这绚烂的场景所震撼，不禁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眼见气氛越来越热烈，铁匠们同时将多勺铁水抛向空中，然后用木板进行连续的打击。一时间，整个空场上空火花四溅，如同烟花绽放的盛宴。百姓们欢呼雀跃，为这壮观的场景而喝彩。
打铁花的表演持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期间高潮迭起，让人目不暇接。最后，随着最后一勺铁水的抛出，打铁花的表演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铁匠们放在地上的空碗也被人放上了不少铜板，也有几两的细碎银子。
“多谢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多谢大家。”
沈蓁蓁方才还看的起劲，只是瞧着这些人估计是为了生计才不得已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吧！不免一阵心酸。
“你身上带银子了吗？”
沈蓁蓁的身上向来是不带银子的。
自从之前的事情之后，但凡是两人不带下面的人单独出来，顾清恒身上都会放上些银子傍身，不过银子不会带多少，倒是还揣着不少银票。
顾清恒将自己身上带着的钱袋子都给了沈蓁蓁。
“我们也去打赏点银子吧，总不能白看人家的辛苦付出。”
沈蓁蓁最是见不得这些，她自己自小过得就是好日子，不识人间疾苦，但是懂得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的不容易。
“好。”
下面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顾清恒带着沈蓁蓁下来。
铁匠们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赶赴下一个地方，进行下一次表演了。而队伍里最小的孩子则是负责将今日被打赏的钱都收好，破旧的碗外还有散落的赏银。
几个铜板散在四处，小男孩瞧着估摸着也才六七岁的样子，蹲在地上捡铜板，一个一个的都是那么认真。
沈蓁蓁走近蹲下来，捡钱的孩子感觉自己被一团黑影遮住，下意识的护着自己手里的破碗，紧张的抓住手里刚捡起来的一块铜板。
沈蓁蓁赶紧轻声安抚道。
“小兄弟，你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就将钱袋子里的银子尽数都放到了小男孩的碗里，沈蓁蓁一把抓不下，分了三次才都拿了出来。
小男孩怔怔的看着眼前漂亮的像是仙女的姐姐，不仅长得好看，说话还好听，人居然这么大方。
大方的他都要以为是他自己出现了幻觉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大方，银子大把大把的给人的。肯定是太晚了他犯困了才这样的。
这样的好事哪里轮的上他呢！
而且这样的好人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们在外面走南闯北的不遇到恶霸就不错了！
这么想的，他也是直接就问出来心里的疑问。
“仙女姐姐，我是在做梦吗？”
沈蓁蓁被小男孩给逗笑了。
“你摸摸银子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啦！”
小男孩听话的摸着碗里的银子，是真的！瞬间眼睛都亮了，比方才的铁花还亮。
“仙女姐姐，你意思意思就好了，这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就是耍技的，不值当这么多银子的，你这样乱花钱回去会被长辈训斥的。”
人可以穷但是不可以贪婪，这是爹教导的。
“怎么会不值呢，这是你们靠自己的劳动换取的，你们这个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瞧见过这样稀罕的表演，今日头一回见，算起来也是你们叫我长了见识，本就是应该谢谢你们的，这算是酬劳。
而且我家长辈也不会说的，反而会夸奖呢！”
“仙女姐姐，我们方才做的叫“打铁花”，这可是我家祖辈上传下来的呢！”
小男孩说的很是骄傲。
“大哥哥，你也是跟仙女姐姐一起的吗？”
“嗯。”
“这个大哥哥是我的丈夫哦！”
“啊？仙女姐姐，你都成婚啦，不过大哥哥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他瞧着对你不错哦！”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你看啊。
我爹也是这么看我娘的。”
“小宝，你在做什么呢？”
“娘亲，我在跟仙女姐姐说话呢，仙女姐姐给我们打赏了好多好多银子哎。”
女人一看小宝碗里的银子，吓了一跳。
“哎呦，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姑娘，您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能如此破费呢！”
“没事，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说起来也是缘分，若是今日没有瞧见这般好看的打铁花，可能我辈子都见识不着呢。”
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已经被身后的人喊着好像是东西找不着了，沈蓁蓁也就趁机与顾清恒走远了。
待女人回过神的时候，顾清恒和沈蓁蓁的影子早就不见了。
小宝将方才和沈蓁蓁的对话都说给了自己的娘亲听。
女人听罢叹了口气。
“哎，我们真真是遇上好人了。”
他们是正正经经的靠手艺吃饭的，不屑于被人施舍，因为若是贪念别人的施舍，那样只会越来越懒惰，靠人的终究是不会长久的。
但是方才的女子与她相公不是在可怜他们，而是真真切切的因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