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道印记

嗯，好的。”

李然点点头，审查者就是这样，要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拖泥带水的掺杂无关话语。

之后就不管他和王瀚的事情了，这一人级灵魂，会被审查者交给专门负责向幽泉投入灵魂的送魂者最终送入轮回之中，至于这位悍不畏死的人界修者能否轮回转生成功，那便同样不关他和王瀚的事。

“二十次啊....收人级灵魂的话是四个，收地级和天级灵魂的话，则不用一个....”

和李然一起离开大殿的王瀚思索道。

在死神打卡部中，一个人级灵魂可换取五次打卡次数，比较稀缺的地级灵魂是五十次，少之又少的天级则达到了成百上千次，至于尊级灵魂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莫说死神打卡部，至今死界都未有修者见过这种等级的灵魂。

“唉....若不是腐界和外界之间的界域桎梏太过复杂而难以打破，或许你也不需要通过这打卡次数来换取空间传送到那里的机会。”

走出大殿的王瀚低声叹息道。

万界之中有些界域是无法直接进入的，譬如界域桎梏强悍至极的腐界，有些则是需要自身实力强大且做好防护措施方可进入，例如李然和王瀚二者所在的死界，先前若是没有那皇级修者的仙灵之力保护，单凭玉不凡一人是绝不敢贸然进入死界的，否则下场便会和刚才那个被送入幽泉的人级灵魂那样。

“无妨，距离神路再开还有五年，这点问题不足为惧，”李然摇了摇头，“先回去吧，先前听神路那些话时让我心有所感，我要回去冥想一番。”

“啊？为什么我没有感觉？难道就因为你是神路血祸者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为避免其他死士听到，讶异的王瀚向李然悲愤欲绝地传音道。

“抱歉啊兄弟，神路血祸者有时候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不然你以为我数年前作为灵界修者的时候是如何差点杀穿整条神路的？”

李然嘿嘿一笑。

曾经未入神路的他作为灵界修者时，天赋与根骨平庸得有些低劣，备受周围灵界修者冷嘲热讽的讥笑奚落。

然而上苍为他关上了大门，却也为他打开了一扇窗户，他的悟性在幼年之时便鹤立鸡群，八岁时便已掌握灵界十六种三品武学与五种三等心法，这也是他数年前进入神路之时可大杀四方的底牌之一。

夜晚，死域，落阳镇某处房间之中。

“呼.....”

盘坐于床上的李然长舒了一口气，旋即沉浸心神，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为了在不久复活肉身之后能迅速且稳定地恢复自身实力，追赶上冠绝者非天谕和战灵者申羡枫等天骄修者的步伐，他必须倾尽所有。

而他手中正好有着这样一张底牌。

进入自己精神世界之中的李然，死死地盯着缓缓映入眼帘的那东西。

一道空虚飘渺、却又散发着孤寂苍茫气息的玄秘印记，却让李然付出了被神路灭杀逐出的代价。

这便是被神路视为禁忌的不让李然等人讨论与猜想，甚至不惜频繁动用万界天雷，也要竭力隐藏起来的存在。

而在之前第一次和这道印记接触之时，李然便讶异地发现：若是在精神世界之中和这道印记相处时回想关于它和神路禁忌的事情，居然不会被神路降下万界天雷惩戒！

这便足以证明这道印记的不凡与神秘，否则也不会被神路视为禁忌。

每次进入精神世界看着这存在冥想之时，李然总会在冥想之时看到一些诸如之前梦中所见的那种画面，观想这些画面，对他本身的冥想或修炼都大有裨益。

这一次，李然故技重施，盯着面前那印记的他，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无数修者可遇而不可求的无念无我的冥想状态之中。

....

死灵之力浮沉之间，李然的精神体看到了令他不由得眯起双眼的画面....

九天裂痕狰狞，大地光暗倾轧，波涛汹涌的赤水冲断支撑天地的光柱，深不见底的黑暗撕咬着奄奄一息的光芒，天与地，似乎早已融为一体，却似乎泾渭分明的折射出圣邪。

破败腐烂的遗迹之下，身披黑铠的骷髅挥舞诸神者的白骨，缓慢坠落的光明被蠕动着的灰暗包裹，阴冷冰寒的黄泉之水于此肆意滋生，却又被炼狱烈火不断焚烧殆尽.....

遗迹之上，昏暗的银白与深沉的漆黑交织于一起，在这黑白中央，无数赤红与灰寂身影厮杀缠斗，二者与碰撞之时，伴随着凄厉的哀嚎与猖狂的冷笑，引得周遭无数星球颤抖恐惧的诡谲力量荡漾开来，浓稠夺目的蓝绿血液流淌在如墨色的星空之上，而后缓缓将李然目光之中的所有星球彻底吞噬....

被那力量所覆盖的足以毁天灭地的身影成为其力量的一部分，化为泛着绝望灰芒的暗光继续朝其他星球扩散....这力量在吞噬这个宇宙！

意识到此力量深不可测的恐怖的李然忽然瞳孔一缩，因为他突然产生一个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的猜测——这力量和那印记有着某种关系！

或许....那印记便就是这种神秘力量也说不定，这印记若是真的拥有这种力量的话，那也难怪神路将它视为禁忌，因为神路很有可能无法掌控它。

无法令其对神路言听计从的存在，对于它而言，便是它的敌人？

换言之，自己当时或许只是因为拿到了它，便被神路视为拥有这种印记蕴含的力量的敌人，因此才被畏惧这种力量的神路灭杀逐出的？

李然心念电转的思索着。

但如果是这样，那为何神路先前为何还要让自己五年后再入，并且和那些天才角逐胜者？莫非它是想通过自己企图掌控或者毁灭这印记？

然而就在李然头脑风暴的同时，一阵将他精神体一口吞没的波动忽然闪过，随着一声闷哼，感到精神遭受重创的李然立刻结束冥想，在精神空间里睁开双眼的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其在现实世界之中的身体额头汗如雨下。

“好生可怕的威压....我先前仅仅只是窥视那种画面，不曾想竟在我思考问题的时候，被它吞噬掉了我的一个分裂的精神体.....”

漫长的寂静后，深吐一口冷冽灵气的李然精神体本尊终于是恢复了过来，然而他还是对刚才的那等力量感到一阵心悸。

嗯？这印记....居然浮现出我可以读懂的两个字？

再次凝视那静静悬浮着印记的李然揉揉眼，感觉好像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那被光影所覆盖的有些模糊的二字....好像是....死道？

“滋....”

在李然的注视下，印记响起一声冗长而奇异的嗡鸣，覆盖那二字的光影被嗡鸣震散，李然终于看清这两字到底是何。

死道！

死界的死，万道的道——死道！

死道....

李然瞳孔陡然一缩。

万界万道道法自然，灵界灵道，仙界仙道，而死界自然为死道。

但传说此等纯粹之道，本该只有踏入神境的修者方可隐约感受到其存在，为何这死道在万道汇聚的神路之中会被视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