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秘一树
它那蜿蜒曲折的根系深深扎于与别处完全不同的蔚蓝土壤之中，其之下纵横交错的无数灵阵悄无声息地运转着，每一个灵阵之中都镌刻着晦涩难懂的玄奥符文，仿佛向看到它们的生灵宣示着它们的神秘与深不可测。
它枝繁叶茂的树冠说不上多么遮天蔽日，然而却令目光触及到树冠上的李然二人感觉头晕目眩，似乎连精神力都要被它掌控而去。
这棵巨树的树干表面被数之不尽的伤痕挤满，爪痕、剑痕、咬痕、划痕……每一处痕迹都令看到的李然二人感到心惊肉跳。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太古时代，看到这一棵巨树以柔和温暖的光芒祝福着无数沐浴在其下的生灵，它们怒目圆睁地和那些破开空间桎梏而来的漆黑之物浴血奋战……
那些漆黑之物的身体被不祥而又阴寒的紫雾所笼罩，散发着令无数生灵无法喘息的压迫之感的它们，只露出了一双双死死盯着那些生灵的腥红瞳孔。
最终，它们以惨重得几乎全灭的代价成功了，那些漆黑之物被全部消灭，天地一时间寂静无声。
但是紧接着又有一批漆黑之物踏破空间桎梏而来，令人绝望得悲愤欲绝的死寂后，伤痕累累的它们咆哮着再度和漆黑之物展开厮杀它们和巨树的后方，是一片令李然二人觉得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这世界被金黄与蔚蓝所覆盖，但仍可自其庞大轮廓中，寻觅其苍茫寂寥的恢宏壮阔。
这一棵巨树的树叶随风摇曳，将那些生灵的亡者灵魂吸收，一道道本存在于亡者身上的伤痕被它转移到了自己的树干之上，其树冠上的一片片树叶随即暗淡，换回了那些复活后，继续冲杀向那些漆黑之物的无数生灵……
也有漆黑之物想要在这期间袭击巨树，但都无一例外地被守护在巨树身旁的一道道模糊金色身影击退，然而那些漆黑之物并没有因为一次被击退而放弃对巨树的袭击，反而进攻得愈发猛烈起来。
那些金色身影也悍不畏死地守护着巨树，若是有谁被漆黑之物灭杀，它的灵魂会被巨树立即收回，防止被那些漆黑之物蚕食或吞噬，然后再复活它们，以此来守护自身………
这场厮杀令李然不由得想起了在精神世界之中，因为观想死道印记而所看到的那一幕幕画面，和眼前的场景，似乎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同样的厮杀，但那种级别的厮杀，似乎比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场的规模还要庞大，庞大得令他无法想象……
灵墟纪元之前……到底发生了多少这样的灾难？
是否现如今处于灵墟纪元末尾的万界，不久后的将来也会发生类似这样的惨烈厮杀的大战？那些漆黑之物到底是什么？是否和那漆黑力量存在某种关系？
一切的一切，都让李然心中油然而生了种种无法解答的疑问，他的心底隐约有一种预感，这些困惑着他的问题，会在以后显现出答案……
……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场令天地为之颤抖的血战似乎终于停止了，那一批批漆黑之物破开的空间桎梏，被沐浴在巨树光芒之中的幸存生灵们的力量缓慢但却坚定不移地完全修复，整个天地被金黄与漆黑交织的漫天光雨所笼罩……
那些幸存下来的生灵们抬头仰望着这场光雨，那目光中包含着悲怆、不舍、惋惜……
它们随后郑重其事且不约而同地对这一棵巨树跪拜而下，哭得泣不成声的它们撕心裂肺之情，令李然二人都是感到了激荡但却无奈的悲哀与伤痛……
那些生灵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巨树身边，巨树树冠上那暗淡无光的一片片树叶，旋即也缓缓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然而李然二人却从这一棵叶子被风吹拂得摇曳起来的巨树身上，感到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孤寂……
似乎它在这之后再也见不到那些生灵了，先前的跪拜，便是那些生灵对它在生命消逝之前所做的诀别。
“幽幽，万古兴亡多少事，不尽江海滚滚流……多少英杰皆覆首，悠悠，且望回时无尽事，天若孤独天亦愁……”
这片天地之间响起了一个毫无起伏的中性声音，巨树上面的光芒流入树干之中，这一棵拥有无数过往的神秘巨树，最终归于被岁月冲刷着的平静长河之中。
“十年回首，故人犹在，百年回首，故人已逝……千年回首，无人可守，万年回首，唯我独忧……”
历史一次又一次轮回，纪元万年又万年重来，一棵巨树叹息着，在时间长河之中逆流而上，漆黑彻底无法侵蚀它，灰暗因它的前行而消散，它背后的一方世界，似乎于永无休止的岁月之中悄然改变着……
……
嗡……嗡嗡……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听到背后这一方世界响起的奇异之声后，巨树不再逆流而上，轻轻摇动树冠的它洒下无数金黄光点，光点化为一个个生灵的模糊样子，而后缓缓变成了不知多少纪元之前的那些生灵。
“轰——”
那些生灵刚刚恢复自身神智与力量，空间桎梏在这一刻突然被打破，那如洪荒猛兽般席卷而来的，正是再度打破空间桎梏的无数漆黑之物！
“轮回又轮回，转生又转生，终究……还是无法改变一切么……”
看着冲杀向那无数漆黑之物的大片生灵，巨树喃喃自语道。
如此一幕，恰如曾经。
那些生灵如以往那般，那些漆黑之物也如以往那般，巨树的举动亦如以往，如它所言那般：似乎轮回又轮回，转生又转生……
巨树后的世界也逐渐变回曾经那副模样，无论巨树再如何努力，也是无法将这改变挽回……
生灵俱灭，漆黑再逝，这一轮过往后，巨树再度朝着那时间长河逆流而上，它的意志无比坚定，它的精神无坚不摧。
就这样，又是一个个纪元过去，它身后的世界再次缓缓发生了改变，只是这一次，这一方世界，改变得和以往两次都是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