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有眼光啊
昌风垂着眉眼,假装没听到。
“问完了吗?问完我走了。”
祁曜君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了上去。
“昌风,我们认识多久了?你在敷衍朕?”
“那你要我回答什么呢?”
昌风立在原地没有动一下,“我早说过了,一旦认她为主,我的立场就是绝对的。”
“所以,这个地方,涉及立场……”
祁曜君眯起眼:
“关系前朝?”
昌风:“……”
昌风决定不说话了。
祁曜君这个人太聪明,不管他说什么他都能从中抽丝剥茧寻到蛛丝马迹,多说多错。
祁曜君见他闭口不言,冷笑一声,“行,朕知道了。”
昌风:“???”
他到底知道什么了?
昌风深吸一口气,“那我走了,以后你再吹响暗哨我不会出现的,除非她在场。”
说完也不等祁曜君回应,他倏地消失。
祁曜君站在原地出了一会儿神,随后也转身走远。
而未央宫内,原本正在陪季月欢说话的季家人就看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地。
众:“???”
季月欢也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才发现是昌风。
“诶?你怎么突然出现?”
昌风拱手,“属下前来谢罪。”
谢罪?
季月欢觉得这两个字有意思,然而还不等她说话,旁边的季予月就捅了捅她的胳膊:
“妹妹,这谁啊?”
季月欢顿了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的……暗卫?”
“祁曜君给你的?”
“呃……”
要怎么说呢?
季月欢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唔……准确来说,应该是,从祁曜君那儿叛变来的?”
三兄弟一听这话都面面相觑,最后是季予风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蹲在单膝跪地的昌风面前,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和善地笑:
“良禽择木而栖,哥们儿,有眼光啊。”
昌风:“……”
虽然这是事实,但……这是不是也太直白了?
“打哪儿来的?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双亲健在否?是否有作案前科?为什么叛变?叛了变为什么祁曜君还留你?你俩私底下还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来,跟我说说。”
昌风:“……”
季月欢:“……咳咳咳!”
季月欢很感谢自己没有在这个时候喝水,但她还是免不了被呛了一下。
靠,三哥的台词好熟悉。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季予风,“那个……三哥,你这词儿哪儿来的?”
“啊?”季予风显然也愣了,“不跟你学的吗?”
果然。
虽然早有猜测,但季月欢听到心头还是免不了升起那种古怪的感觉。
她和原主重合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见季月欢发呆,季予月又用扇子敲了一下季予风的脑袋,“妹妹失忆了,想不起来也正常,你这么理所当然做什么?”
季予风仰头瞪了他一眼,“季夜明把你的破扇子给我拿开,我这聪明的脑袋瓜是你能敲的吗?”
“敲敲怎么了?你脑袋是纸糊的吗还能一敲就破了?”
“我脑袋是不是纸糊的我不知道,但你再敢敲一下,我就拿纸把你脸糊起来,然后在上面画一百零八个大王八!”
“……噗!”
季月欢的思绪被打断,她二哥和三哥吵架真的好有意思。
她眉眼弯弯的,季予月和季予风都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季予风又看向昌风:
“来哥们儿,咱继续,说说什么情况,不说清楚的话我们很难让妹妹信你啊。”
昌风看向季月欢,眼神带着询问,似乎在问他可以说到哪个程度。
季月欢摆了摆手,“你自己决定就行,但我哥哥和娘亲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昌风思索了一下,随后开口道:
“属下昌风,前天枢阁阁主,父亲是大朔朝暗影卫统领越贤,所以属下的另一个身份是,越家遗孤越幸之,越家全族近八百口人……”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极力压下其中的哽咽。
“除我之外,无一生还。”
所有季家人,包括季月欢在内,都怔住了。
其他人是震惊于昌风这句话的内容本身,短短几句话,结果一句比一句炸裂。
而季月欢是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她一句相信季家人,昌风竟然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这是不是……也过于坦白了?真的没问题吗?
正疑惑间,却见季夫人踉跄着站起身。
“你……你是……越统领的遗孤?此话当真?”
“是。”
昌风也抬起头看向季夫人,“若我没猜错,您便是大朔镇国侯府的大小姐,武娇珑。”
季月欢:“!!!”
好家伙,她娘亲居然来头这么大!
嗯,娘亲的名字也好听。
季夫人眼神闪了闪,随后定定地看着他,“你如何会知道?”
“丰州礼县隐沙村,我方才听到了。”
说到这儿,昌风又垂首。
“前朝朔帝因觊觎镇国侯府的财富,曾捏造叛国罪,下令查抄整个武家,然查抄所得不足传闻十分之一,朔帝震怒,血洗整个武家。民间有传闻,镇国侯提前得了消息,所以将财富都藏了起来,镇国侯也没死,反倒带着妻女藏了起来,避世隐居。而若我没记错,隐沙村,不巧,是镇国侯祖籍。”
季夫人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随着昌风的话,寸寸泛白。
“好个捏造!那你可知那份捏造的证据来自何处!”季夫人厉喝。
“来自……”
昌风咬肌鼓动了两下,还是艰难说出那三个字,“暗影卫。”
季夫人高高抬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扇下去,昌风闭上眼,毫不躲闪。
但那手颤抖许久,终究放了下去。
季夫人闭上通红的眼,“罢了,越家也为自己的愚忠付出了代价,你父亲也还算有良心,查到了我们的行踪却没有告诉朔帝,我们扯平。只是你……”
季夫人皱了皱眉,重新看向他,“听你方才所述,你和祁曜君关系匪浅?既是越家人,如何会再沾染皇权?”
“此事……说来话长。”
昌风尽量用简化的语言将他和祁曜君之间的交易解释清楚,包括因为季月欢关键时刻的出手相助,最后拱手总结:
“所以,夫人无需担心属下的忠诚。”
“越家人重情重义,这个我不担心。”
季夫人随口应声,只是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那你方才说前来谢罪,何意?”
昌风只得又把刚才被祁曜君叫过去的事情解释了一番,随后低下头,“属下发誓下不为例,但祁曜君太聪明了,只怕……”
“无妨,本来就是我故意透露的,我还怕他不查。”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