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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迫降

将机身对准5号跑道后,邵凯开始下降高度跟速度,随着高度和速度的降低,机体四周气流发生变化,机身随着气流的变动而开始颠簸颤抖。

而此时的邵凯再次用双手抱紧操纵杆,双脚开始缓缓登舵,通过舵面操作来降低飞行速度。

“洞两拐,注意稳定机头,不要放减速伞,也不要打开减速板!”就在战机快要接地的时候,魏国栋再次捏紧送话器提醒道。

要知道,减速伞跟减速板都是为了飞机着陆时降速用的必要手段,而此时魏国栋并没有让邵凯进行这一操作,其实是为了迫降失败后的复飞。

此时的前起落架放不下来,可以利用战机接地时的重力将前起落架甩出来,如果前起落架能够成功甩出来,那么只要机体姿态控制得当,加上两公里的滑跑距离,就能够避免机毁人亡的悲剧发生。

如果前起落架没有被成功甩出,释放减速伞扬起减速板,那么降落速度就根本没有复飞的机会,自重十几吨的战机接地后,哪怕现在机体内燃油所剩无几,也面临着起火爆炸的危险。

所以,哪怕希望渺茫,但终究是留有一丝希望,迫降不成功,复飞后在机场空域内进行弹射跳伞,将损失降到最低。这算是魏国栋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好方案了。

“洞两拐明白!”此时的邵凯根本想不到那一层,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才单飞没多久的小菜鸟,完全就是出于对魏国栋的盲目崇拜和绝对信任。

魏国栋可是空三师大名鼎鼎的王牌飞行员,可是参加过实战击落过战机的老飞,先后参加过好几次最高统帅的检阅,飞行时长累计近三千个小时。

自己先是被这位王牌飞行员看重,然后花费巨大代价将自己淘来,现在又4被他亲自引导降落。

此时的魏国栋如果让邵凯现在弃机弹射估计他都会毫不犹豫照做。

正在准备释放减速伞的邵凯听到无线电里传来团长的提醒,将抽离的左手重新放在了操纵杆上。

“洞两拐,预计15秒后接地,将速度保持在240,注意,接地后保持机头上仰姿态,如果前起落架没能成功甩出,立即给油复飞,明白吗?”

右手握拳,左手死死攥紧送话器,双眼直直盯着下降高度的号机,魏国栋平静的声音再次从无线电传入驾驶舱。

而此时驾驶舱内的邵凯整个心都提了起来,根本没有机会进行回复,可是团长的安排他可是听清了,没想到团长的迫降方案是这样的。

15秒,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机舱内的邵凯来说,生死就在这短短的15秒后知晓。

复飞,哪有那么容易,速度,角度,姿态,迎角等等一系列因素都会影响到复飞。

而且他才放单飞四个月,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复飞训练,没想到第一次的复飞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邵凯嘴里都发苦了。

“洞两拐,不要紧张,就当作是一次正常的起降,就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以最大速度降落起飞!”

似乎是明白邵凯心中所想,紧接着魏国栋再次安慰道。

塔台内,所有人起身站立,目光直盯着即将接地的洞两拐,机场内,地勤机务,消防救护车都在5号跑道两侧严阵以待,确保战机接地后第一时间能够跟上,所有人目光一致,都盯着伤痕累累即将降落的号机。

机舱内,汗水顺着飞行头盔边缘滴落,甚至橘红色的救生衣都已经被代偿服渗出的汗水浸湿。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在航校里,为了克服内心的恐惧,各种惨烈的飞行事故案例都看过了,可是眼睛里看到的和自己亲身经历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就像很多人看电视剧,看里面持刀捅人,持枪杀人感觉很轻松一样,可是真挨到自己呢?

邵凯脑子里就一句话,主起落架没甩出就给油复飞,此时的邵凯左手已经压在了节流阀上,只靠右手握着操纵杆,双脚逐渐加力靠登舵降速。

15秒的时间,转瞬即逝,“咚”的一声,伴随着机体开始剧烈颤抖,邵凯明白主起落架已经接地。

不过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是右侧机轮先着地的,就在右轮着地的一瞬间,邵凯微微向左压杆,及时调整机体姿态,避免机身重量全压在右轮上面。

跑道两侧的地勤人员都能清晰的看到右侧机轮瞬间被压变形,紧接着右翼翼尖也倾斜了过来,所有人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如果翼尖也触地的话,飞机就会有侧翻的危险。

还好,出于本能反应,邵凯向左压杆,及时调整降落姿态,即将接地的右翼翼尖因为机身的向左倾斜又扬了起来,左侧机轮也接地了,两侧机翼颤抖几下又保持平衡了。

这时近十米的机身犹如一只展翅仰头的老鹰一般,机头仰起,机身下沉,与跑道形成一个近乎30°的夹角。

主起落架已经成功接地,近10吨的重力一下子压在了沥青浇筑的跑道上,引起机体剧烈的震动,机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似乎随时都要散架。

甚至机腹下面发动机两侧的金属蒙皮都因为震动携带着铆钉从机架脱落被甩在飞机后面。

“卧槽,出来了,起落架被震出来了!放减速伞”在跑道尽头待命的一名机务组长透过望远镜看到机头下方的前起落架正缓缓下降不由得呼喊道。

“邵凯,稳住,前起落架已经出来了!”就在飞机接地的瞬间,魏国栋也已经透过高清望远镜看到了被震动甩出的前起落架轮廓,第一时间透过无线电向邵凯通知。

好家伙,正硬扛着机体降落带来的激烈震荡的邵凯整个人因为战机的摇晃面孔都变得狰狞起来,因为机身的颤抖,他是感觉不到前起落架被放出的。

就在邵凯准备给油复飞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团长欣喜的声音,前起落架被震出来了。此时只要通过释放减速伞来缓解机头下降的速度,就能够成功迫降。

“嘭”的一声,机尾橘白色减速伞瞬间释放撑开,巨大的撕扯力拖缓了机头下降的速度。

终于不用复飞了,随着滑跑的继续,机头慢慢下沉,前起落架也从机腹内缓缓下放,与地面的夹角渐渐缩小。

直到前起落架与地面夹角近乎成为直角后,机头也沉了下来,机身再次颤抖后开始沿着跑道继续向前滑行。

大汗淋漓的邵凯也将自己的双手放在操纵杆上,双脚用力登舵,直至战机停稳。

战机后面的消防车、救护车、地勤车则呼啸着紧随其后,即使油门踩到最底也追不上拖着减速伞滑行的战机。

塔台内魏国栋放下已经攥变形的送话器,跟身后的政委点点头,然后高喝到“迫降成功!”

“耶,太好了!”

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响彻不断。

滑跑了近一公里后,号机终于停稳了,机舱内的邵凯已经虚脱了,他想要关闭发动机跟航电系统,想要摘下飞行头盔,想要打开机舱盖板,可是双手已经脱力了,根本使不上劲,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弹射座椅上双目无神。

“快,扶梯推过来,先救人!”

“报告,飞行员无意识,目测已经昏迷,座舱盖无法打开!”

“拿撬棍来,从外面撬,注意不要伤到飞行员!”

……

机舱外,救护人员一阵忙碌,

很快,随着地勤人员将座舱盖从外面撬开一条缝,另外两名地勤配合合力将玻璃座舱盖掀起。

“邵凯,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号机的机务组长杨发海拉开围着的地勤人员爬进机舱焦急问道。

“我没事,没有受伤,就是虚脱了,浑身没劲!”瘫软的邵凯感受着新鲜空气的进入,大口地喘息道。

要知道,对于飞行员来说,受伤,就意味着飞行生涯的终结,当然,这里的受伤不是说磕碰掉了点皮,滴了点血那样。

似乎刚才的回答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说完后邵凯就闭上了双眼昏迷了过去。

“快,马医生,赶紧救人,没有受伤!”迅速观察确认了了一番后杨发海立即向爬上来的航医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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