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难以跨越的高墙
叶杉住在顾瑾岚家的这几天，两人似乎恢复了从前的亲密，那件事情仿佛从来不存在，叶杉也从不忌讳肢体接触，顾瑾岚便完全放下心来。
后院，绿树参天，凉风阵阵，两人在林中执剑对招，铁器相碰的声音频频传出。
实际上，叶杉的剑法稀烂，但是他反应很快，总能看出顾瑾岚的剑招走势，所以勉强可以躲开。但是只守不攻，他的灵力储备和体力都跟不上顾瑾岚，很快就会输。
顾瑾岚剑指他的胸口，叶杉一笑，“我输了。”
“你还是学一点吧。”顾瑾岚道，“有天赋就该努力。”
叶杉说：“当时因为我进步太快而不给我好脸色看的人是谁啊？”
顾瑾岚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嫉妒你，只是有点压力。但是我看着你明明有天赋还不学习，我更觉得可惜。”
叶杉把剑收回去，“我要学灵技，剑法以后再说吧。”
以后再说就是……别想了。
十天后，叶杉与顾瑾岚道别，回了云川雪洲，还没好好休息，鸿道真人兴致冲冲地给了他一本灵技谱。
“这个灵技名为落海潮，去吧，好好学学。”
叶杉看着鸿道真人隐隐有些期待的眼神，心下感觉不妙，果不其然，这个灵技比之前学过的都要难。
看书中说的意思，落海潮是制造出一个水涡，把敌人困在里面，当然，也可以罩住自己。
他双手结印，一条条的水流顺时针旋绕形成一人高的水涡。
鸿道真人道：“每道水流离得太远了，你是给特意给别人留空子的吗！”
于是叶杉控制着数道水流上下凑近，然而如此一来，水涡的高度大打折扣，他只好再加了几道水流进去。
鸿道真人道：“你的水流快融为一体了！涡流可不是水罩，落海潮的亮点就在于，每一道水流都能单独发起攻击。你现在只是闻道境界，为师不多要求什么，只要你能学出它的形便可。”
叶杉看出来了，师父在为难他！
他集中精神力，又把水流分开了，如此调节了数次，他灵力都快耗尽了，这才把落海潮的形做出来。
“师父，你快看！这行了吧，我快撑不住了！”
鸿道真人仍是不紧不慢的，摘了一片叶子，往水涡投去！
叶子像一道利刃，直直穿过了水流！但是没能再从另一端穿出去。
“可以了。”
叶杉如释重负，松开控制着水涡的力道，这一人高的水便落到地上，被草地吸收了去。
鸿道真人道：“这几天再练习练习，五天后我来检查，这一次，叶子不能再穿进去了。”
“好。”叶杉小心问道，“师父，你用了几成力？”
“哼，不足万分之一。”
叶杉：“哦。”
鸿道真人心中叹息，可惜了，还是没能打击他。
不过，人生总是有意外之喜。
在某一天，叶杉随手从师父给他的“课后作业”中拿出一本，是很基础的心法，名为《天道论心》。
叶杉只当是寻常的书，随意看了一眼。
然后遇到了他在修行一途上，第一个跨越不去的高墙。
平时练功的花园中，叶杉盘腿坐在草地上，已经对着《天道论心》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鸿道真人的语气难掩欣喜，“殿下，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天道是不会拒绝它的门人的！”
叶杉不想说，他已经试了无数次！
甚至求助千寒，然而千寒有自己的道，天道这些东西她看得懂，却无法提取出来传输给叶杉。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叶杉真的受不了了，“师父我真的不想再看了！这些字我都认识，但是我真的学不会这个心法啊！”
他很难过，鸿道真人却是高兴地把这件事禀告给女皇，两人皆是一幅欣慰的样子。
然而，再过十天，鸿道真人笑不出来了。
叶杉已经快把《天道论心》翻烂了！意识终于进入了书，但是这更糟！里面除了一片黑暗就是一片黑暗，叶杉什么都看不见！
叶杉好不容易从一片黑暗中挣脱出来，蹲在角落里自闭，手里一棵一棵地揪着草。
他师父在花园里走来走去，“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你悟灵感是九级，这应该是最能感受道的级别，怎会如此？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天道不可能会拒绝自己的门人！”
“无所谓了……”叶杉面容呆滞地摇摇头，“无所谓了，只要不再碰这些有关道心的书，那就万事大吉了。”
“不行！”
鸿道真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叶杉转头去看他。
鸿道真人又拿出几本书，“你再试试这些！”
叶杉一眼看过去，全是什么彼岸论道、守道者道、蓬莱问道，他霎时有些反胃，悲哀道：“师父，别再试了！我感觉地到，意识能进去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鸿道真人非要他试，结果毫不意外，没有一本能看懂。
“明天再试试！”
叶杉都快吐了，明天还试？！他看着自己古板的师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还不放弃。
吃饭的时候，他把这件事告诉云川江雪，但是现在的云川女皇已经找回理智，不会再万般由他。
反而道：“母后会帮你的。”
叶杉再一次感到了孤立无援的绝望。
晚上，叶杉洗完澡，越想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连夜买了轨车票跑了。
第二日，叶杉来到顾家门口，没等多久顾瑾岚就出来接他了。
顾瑾岚道：“你怎么连拜帖都不递，急匆匆地就来了。”
叶杉见到他，比见到失散多年的母亲还激动，一下子扑上去！
一想起这些天的遭遇，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眼角带泪，“瑾岚我受不了了！你先收留我几天，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回家！”
顾瑾岚听明白了，“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叶杉点点头。
“这不成，你好歹要给你母亲发个平安信。”
叶杉说：“我在房间里留了信，她今天就能看见。”
顾瑾岚无奈地拍拍他的背，“好吧，先进去。”
边走，叶杉边控诉了这些天的非人遭遇，几次哽咽，“我真是服了，都说了看不懂看不懂！那么基础的心法，普通人也就花一天时间，我这种天赋！花了十几天还看不到，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的语气实在太凄惨了，顾瑾岚只能一直说“好好好”“你冷静点”“别哭了”，回到院子时叶杉这才基本恢复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