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责任
叶杉本人不近人情，加上实在过于美丽，在气势上很少输给别人，但是此时此刻，在比他矮许多的飞飞面前，无端在气势上落了一头。
叶杉心惊不已，“你想要什么？”
飞飞道：“顾瑾岚是你喜欢的人，冥明是你的挚友，其余人你也把他们当成朋友，可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你说，如果当时没有墨丽姐姐逼你，你会不会和我签订契约？”
……
叶杉看着他，沉声道：“你非要听不好听的话？”
飞飞撇过头。
叶杉道：“我也可以假设，如果你父母没有发生意外，你会不会和我签订契约。”
闻言，飞飞脸上一白，眼圈顿时红了。
就算已经接受了父母逝世的事实，再次想起时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但是前面说过了，叶杉此人，不近人情，他继续道：“我可以回答你，如果没有墨丽的逼迫，我是绝对不可能多看你一眼的。”
飞飞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冷血！
叶杉道：“同理，如果你父母没有发生意外，你也不可能来找我签订契约。”
“但是我把满天星的护佑给了你！在没有签订契约之前就给了你！”飞飞再也受不了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重要的！我连这个都给了你！”
说起这个，叶杉倒是想起来了，“墨丽说过，你们满天星护佑的赠予需要双方的同意，但是……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同意过。”
飞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太大了，引得路人频频张望。
叶杉道：“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把这份护佑给我的？”
飞飞低下头，身体不住地颤抖，拳头握的死紧，完全可以想象到他是如何咬牙切齿的表情。
忽然，一股极大的压迫力袭来！叶杉浑身一重，双膝一弯，差点跪下去！
“啊！”看热闹的路人却是实实在在地倒了下去，“怎、怎么回事！”
半空漂浮的夜火极度扭曲着，噗、噗、噗，一簇簇夜火熄灭！失去夜火的照耀，连姜火山庄都黯淡了几分。
倒地的路人惊道：“啊啊！这又是怎么回……”
啪！路边的琉璃灯盏炸开！碎片散落在路人面前，吓得他立即抱头，恨不得埋进砖石里去！
“叶杉……”飞飞喃喃低语，“我居然……居然把护佑给了你这种人……”
叶杉心中一震，“你……”
飞飞猝然发难，一拳打来！直袭叶杉面门！
这一拳，他毫无保留。
叶杉迅速躲避，飞飞一拳打在空中，嘭！空气都好像被击穿了！树干拦腰断裂，砸了下去！
不好！下面还有人！
叶杉道：“晨阴！”
透明的蓝光闪过，树木刹那间被砍得七零八落！叶杉的灵力护罩挡在上方，一把把路人拉起来，扔到了远处去，他回身看向飞飞，“你撒气也得看地方吧！”
这么大的动静，八角楼阁内的人当然被惊动，一时间全赶了出来。
蔺湘湘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有谁找上门来了？”
然而并没有其他人，矛盾的源头就是一片狼藉之中的飞飞和叶杉。
“你以为你是谁，我还得用什么歪门邪道塞给你？”飞飞怒极反笑，“是你！你自己同意收下了这份护佑。”
叶杉皱起眉头，我同意的？
“我那时候境界低微，根本不知道怎么把这种力量送出去，是在我晋升领域境界的时候才发现护佑之力已经没有了。而在我送给你的时候，没有半分阻力，你完全同意了收下这份护佑。”
叶杉立刻道：“这不可能！”
飞飞的眼圈本就红得可怕，现在的眼神更是可怕，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癫狂。
“那你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问我？
飞飞逼近叶杉，沉声道：“你怎么能连收下赠予和心意的时候都那么冷漠。”
叶杉听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飞飞胸脯高低起伏，深深地呼吸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最后，他屈辱地闭上眼睛。
他要怎么和叶杉说？
他和叶杉之间不是赠予和接收，而是一场他单方面的奉献。
飞飞想他永远忘不了那种渺小的感觉。
向神明献上珍贵的祭品，只为了让神垂下眼眸看他一眼。
这太可悲了。
也让人恼火，叶杉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他凭什么！
叶杉两手掐住飞飞的肩膀，“你把话说清楚。”
飞飞道：“我……”
忽然，风缘火的声音插进来，“这么强迫一个孩子，不好吧。”
她悠悠的声音让气氛彻底凝滞下来，飞飞也闭上嘴，不接着往下说了。
叶杉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
风缘火年纪比他大，阅历比他多，甚至于境界也比他高，然而在他这个眼神下，她脊背莫名蹿上一股寒意。
顾瑾岚走过来，按住叶杉放在飞飞肩上的手，“忽然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是啊是啊！你不是特意来找飞飞的吗？”蔺湘湘也走了过来，拉住飞飞的手，“有什么说开就好了。”
叶杉的视线转回飞飞身上，“先说回最开始的问题。首先，没有如果，我和你已经签订了人兽契约，记得我当时对你说的话吗？我说我和你分享这份满天星护佑，帮你处理镜湖森林的事情，不论我出了多少力，这两件事情都完成了。”
“第二，把你扔在春满园不管不顾是我疏忽了，没能照顾好你，直接把你扔在半山腰，没能照顾你的情绪……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尽力照顾你。”
飞飞道：“问题不是这……”
叶杉打断了他，“至于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叶杉把手举起来，手背上闪现出两人的契约印记，“这个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飞飞，对于我来说，你比晨阴剑和寒心都重要。”
嗡——嗡——
在半空中静静待着的晨阴剑发出嗡鸣，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戏份，而且是被拿来拉踩的！立刻表示强烈的抗议！如果它能说话，一定是在破口大骂！
叶杉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对着飞飞道：“你是我自愿揽下的责任。”
责任责任责任，说来说去不还只是责任吗！
“那他呢？”飞飞猛地指着顾瑾岚，“他肯定比我重要！”
顾瑾岚：“……”
老天爷，这真是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