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五感尽失

火光传来的方向，她的表情，慢慢变得惊恐，和白凛预想的，简直一模一样。

洞外的一双眼，注视着洞里的这一幕，慢慢勾起了唇角。

看吧，白凛，这就是雌性，都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强大，她们就跟着你，你弱小，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即便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那又怎样，雌性天生就是这样自私虚伪的物种，她们只在乎自己。

白凛实在无法正面对上她嫌恶的眼神，没再做出什么挣扎，默默低下头，难堪地偏过脸去。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可真是恶心，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直视自己，更何况她了……

当石洞里最远的地方也被印亮，林妍妍震惊之余，四处急切探寻的目光，终于和角落里那张偷偷别开的脸对上。

比起脚下满地的尸体，火光的尽头的一幕，对她来说，显然更为震惊。

漆黑的空间里，火光只能映亮他模糊的身影，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身上具体的颜色，但那些捆在他身上的蓝色冰链，一根足有她腿那么粗的蓝色冰链……却亮的不能再显眼。

那个强大到能斩断太阳光芒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地上，双手被两根巨粗的链子吊了起来，腰上还有一根……

整个空间都静悄悄的，只有听起来黏糊糊的水滴声，是从他周围传出来的。

没有丝毫犹豫，林妍妍爬起来直接冲了过去，双脚踩着那些尸体，摇摇晃晃，径直跑了过去。

没等白凛反应过来，一双柔软的小手就突然覆上了他的侧脸，轻轻触碰着那些被白冥捏出的伤痕，“白凛，我来了……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当看清他真正的模样的后，林妍妍的泪水，在瞬间决了堤，她下意识说了这句话，从决定出发找他开始，她就一直想说这句话。

所幸，还不迟……

白凛眼中，闪过刹那间的狂风骤雨，但他还是不习惯，用这样一副无能的样子，去面对她，整个身体都僵在了地上，不敢转头看她，他紧张的动作，带动了手腕的冰链，那突然的响声，让他恨不能直接钻进地里去。

“你！……你还说你没事？”

左手举着火把，视线下移，林妍妍看到了他被整个冻在地上的下半身，红着眼睛，手忙脚乱就要去掰开。

白凛瞬间红了脸，想往后逃，可挣扎了几下，还是无能为力，万般耻辱地开口，“我没事，我的兽魂就是冰霜，冻住自己……没事……”

“那这些链子呢？难道也没事吗？”林妍妍迅速去检查别的地方，“你的手腕……”

她一把捏住他还在往外流血的手腕处，带着哭腔的语气变成了愤怒，“这也叫没事吗！你真是有病！”

满地的血，都是从他两只手和冰链接触的位置流出来的，那一块的冰都被染成了血红色，也许是快流尽了，现在的速度才慢慢变缓。

再看他的脸，毫无血色，白色的睫毛半合着，轻轻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合上，他整个身体都呈现一种变态的白色，被冻住的下半身她不清，但自腰部往上，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林妍妍将火把插进那巨大冰链的缝隙里，然后迅速从手表往外取药品，声音再没了之前的怒意，全是无措和慌张。

“白凛，你再坚持一下，我先给你包扎止血，这样的伤……应该……我一定能治好你！你坚持一下，就一下！我可以救你！”

白凛慢慢把头转过来，就一个转头的动作而已，他额头上，都冒着丝丝细汗，语气更是虚弱到只剩丝丝缕缕的气音，“你……不害怕……吗？”

“好了闭嘴！别再说话，别再说话了……”林妍妍一时间撕不开那卷缠起来的绷带，一边流泪，一边用嘴咬，更不想浪费救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白凛奋力抬头，往洞上那个缝隙里看了一眼，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白冥看到那个明明快死了，却又在得意什么的眼神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跪在地上，林妍妍踮着脚，刚好能接触他被吊起来的手腕，找到最深的伤口后，她把所有的棉花都堵上了上去，再用绷带缠了好几圈，整个过程，她都不发一言，可那些滴滴答答的白色晶体，却还是落在白凛被冻住的双腿上。

她这是……哭了吗……

下半身的冰层，在慢慢消失，但白凛根本感知不到，他狭长的眼睛半阖着，不断眨动着长长的白色睫毛，防止自己，就这样睡过去。

等血止住了，林妍妍试着去叫他，可叫了好几遍，他只是低着头，轻轻喘着气，不断重复眨眼的动作，丝毫没给她一丝回应，就像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林妍妍心里一凉，突然想起，爷爷说过，人死之前，会经历五感渐渐消失的过程，先是嗅觉，再是味觉、听觉、视觉、触觉……

“白凛！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放你下来，马上放你下来，别死！别死啊！别死啊！啊——！”

冰块和铁器激烈的相撞声，在寂静的石洞里不断炸响，可白凛，却什么都听不见，林妍妍持着自己的匕首，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去砍那根缠在他腰间的冰链。

一下又一下，她一手护着他，巨大的冲力震到她整双手都麻了。

“白凛，白凛……你不能死，你再坚持一下，我去找赤璃，赤璃身上有晶石……我一定要救你！”

林妍妍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大声喊着，可白凛仍旧没给她一丝丝反应，就连睫毛眨动的频率，都在变慢。

林妍妍找遍了洞里，没有出口，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缝隙，咧咧冷风从那里刮进来，5米的高度，以她的能力，根本就跳不上去。

慌忙之中，一袋子闪着蓝光的的东西，突然从那个缝隙里，掉了下来。

林妍妍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蓝晶，那数量，竟然足足有20多颗。

她抬头看了眼那个缝隙，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白凛！”

白凛眼里的景象都在慢慢变得模糊，他拼命想看清近在咫尺的那个影子，可无论怎样，他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