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难
程晓慧抹着眼泪说道，“虽说你刚生没多久下来，我就把你送到金翠翠家，我回来的时候你都三岁了，可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有感觉。
我总觉得黎茵不像是我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有一种生份的感觉。
我回来的时候，金翠翠的男人正好出工伤死了，她没有工作，你爷爷家的财产也归还回来了。
我看在她抚养你三年的份上，让她在咱家做保姆，继续带你。可我没想到，我养了一条蛇！
她不但用自己的女儿冒名顶替你，还在我质疑她女儿身份的时候，害了我！”
说到这里，她哽咽得大哭起来，解放以前，黎文博爷爷一家，连夜跑走了。
黎文博当时得了白喉，白喉这种病在那个年代几乎就是绝症，能活下来的几率很低。
黎家老爷子，就给家里的老保姆留了一笔钱，还把房契也留下来，让她帮忙照看孩子。
这位老保姆在黎家干了一辈子，她尽职尽责得照看着黎文博，原本以为活不过来的孩子，在她的照顾下闯过了鬼门关。
可就因为黎文博有这样的家庭关系，她和黎文博结婚不久，就被下放到了农村，成了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青。
农村的条件太艰苦，她和黎文博连一间正经的房子都没有，她不忍心孩子和他们一起受罪，想让孩子在城市长大。
他们夫妻俩打听出远房亲戚金翠翠刚好也生了一个女儿，他们就把自己的孩子交给金翠翠抚养。
黎西玥拿出手绢给妈妈擦眼泪，没想到妈妈只是单凭感觉，判断出黎茵这个冒牌货！
可这种感觉不能当证据啊！
她问道，“妈，我出生的时候就没点儿胎记，痣之类的吗？”
程晓慧摇了一下头说道，“没有。你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黎西玥说道，“黎茵身上也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吗？如果她身上有胎记，不就能证明她不是我吗？”
程晓慧摇头说道，“我回来后，给黎茵洗澡的时候检查了一下，黎茵身上也没有胎记或者痣，不过她身上有两处烫伤的痕迹。
我问过金翠翠，可金翠翠说是她忙着做家务，没有照看好黎茵，黎茵不小心烫伤了。
但是有一个烫伤的位置在后腰，不是轻易能烫伤到的。我想着等你爸回来，和你爸说。
可我没想到，你爸回来的时候，我床上竟然有一个野男人……
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程晓慧情绪激动的用手猛然抓住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般的大喊着。
即便是过了十多年，她也无法面对那一幕！
黎西玥急忙抱住发疯的程晓慧，安抚着妈妈的情绪，“妈！咱不想了，咱不想了！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是金翠翠害你！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回来了，你所有受的委屈，我都会找金翠翠母女帮你讨回来！
血债血偿，我要把她们挫骨扬灰！我不会让她们有一天好日子过！”
程晓慧暴躁的情绪被女儿的话安抚了，她缓缓地抬着头，痴痴的问道，“你相信我？！”
黎西玥用力的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
程晓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的说道，“可是你爸爸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
她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
黎西玥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把自己的头发都薅掉了，这是人发疯的一个症状。
她握住妈妈的手说道，“他会相信你的！只要我们能揭穿金翠翠和黎茵，黎文博肯定相信，你是被金翠翠陷害的！”
程晓慧一瞬不瞬的看着黎西玥，叨念着说道，“他能相信我吗？ 我和他解释，他根本不听……还有，他结婚了，他结婚了……”
黎西玥明显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又僵硬的蜷缩在一起，像是受惊的小兽，拼命的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自己。
她说道，“他马上就和慕久红离婚！我去和他说，他肯定相信你。妈，你放心吧，我肯定让他相信你！
你是被冤枉的，你是清白的，没有人能污蔑你的名声！”
程晓慧涣散的眸子里，闪出一抹亮光，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说道，“他要离婚了吗？那我能回家了吗？他什么时候能相信我？”
黎西玥的心陡然跌宕到最深的谷底，她没想到程晓慧心心念念的竟然是想回黎家……
可她根本没想认黎文博……
系统在空间里说道，“你妈妈想回家，她还是放不下你爸爸，唉，这可咋整啊？你真的要带她回黎家吗？”
黎西玥的眉心蹙成了疙瘩，“先别刺激妈妈的神经，再给妈妈喝几副药，等她彻底正常了，再商量这件事。”
她安抚着妈妈的情绪说道，“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喝药，把病治好，然后健健康康的见黎文博，把整件事和他说清楚，你说对吧。”
黎西玥没想到黎文博这么管用，她轻飘飘的只说了一句，程晓慧就要喝药。
她让程晓慧在房间里休息，她出去做饭给妈妈熬药。
晚上吃饭的时候，程晓慧把羊肉丸子都夹到她碗里，像是怕她吃不饱一样。
黎西玥第一次感受到妈妈的疼爱，这种有妈的感觉真好！
她把丸子又都夹回到妈妈的碗里，嘱咐妈妈多吃点肉，病才能早点好，才能早点见黎文博。
果然这句话好使，程晓慧听话的吃了一碗羊肉丸子汤，临睡前又把苦涩的药都喝了。
转天一早，没用黎西玥叫，程晓慧就自己醒了，还要自己去早点部，给黎西玥买早点。
黎西玥没让程晓慧去，虽说程晓慧的病以肉眼所及的速度在康复，但程晓慧的情绪还不稳定。
她蹬着自行车到早点部，买了早点，陪妈妈吃完了早饭，喝完了药，才去帝都医科大学。
今天是大学报到的日子，根据上辈子的记忆，她和黎茵都报考了医科大学！
黎茵肯定回去医科大学报到，马上要见到黎茵了！
她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黎茵准备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