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汴州雪 前帅夙愿

是夜，寒风凛冽。

当今时节，乃天成之年迎来的第一个寒冬。

汴州城内灯火稀疏，百姓早早入睡。

一座酒楼之上，有一蓝衣短发的俊俏女子坐于楼顶之上。

手持一把细剑，双腿垂下。

女子面庞白皙，但神色黯淡，忧思之意最甚。

“雪儿姑娘，这么晚还不睡？”

一道身影翻至酒楼顶上，同女子坐在一起。

“林轩，你来了。”

冰冷的声音，就像这寒冬。

“是在想师哥吗？”

被唤作林轩的姑娘，递过一壶热酒，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嗯。”

清冷女子接过酒壶，小饮一口，浓烈酒气冲散了些许寒意。

林轩没有接话，只是同清冷女子一起饮酒，格外沉默。

“林轩，你说星云他，会不会冷啊，”

“师哥……”

林轩念叨一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瓣雪，落在清冷女子的肩上。

紧随而来的，是漫天鹅毛。

“下雪了。”

清冷女子的脸庞有泪珠滑落。

多想和星云看一场雪啊……

“雪儿姑娘，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一直相信这个世上有轮回转世一说，说不定现在师哥已经在某个大户人家当大胖小子呢。”

林轩俏生生说道，只是语气里，有难以捕捉的悲伤。

“希望如此。”

清冷女子点头起身，脸色又平静如水，再道：

“该完成任务了。”

……

汴州节度使府。

安重荣立身于院落内，周遭有黑色劲装武士环绕。

“下雪了。”

天，要乱了。

“安大人，凤翔孙连云来信。”

“哦？这李嗣源的忠实好狗无端同我写信作甚？”

安重荣接过密信，只见其上有几行大字：

“安节度。

监国已秘密派出‘殇’，欲要肃清朝堂与藩镇，请保重。”

安重荣内力散出，将信件化为齑粉。

“有意思。”

这李嗣源这么沉不住气？

“大人，信件内容可有问题？”劲装黑衣男子问道。

安重荣摆摆手，道：

“即日起，加强府邸防守，提防可疑人员，汴京出入也严管些。”

“是。”

李嗣源欲要肃清朝堂，这是疑心太重？

安重荣皱起眉头，却忽然感知到什么，遥遥望向远处。

有两道身影极速逼近。

一蓝一粉。

“殇？”

安重荣惊疑，周遭黑衣武士摆起防守姿势。

两道身影落于院内，竟是两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何人？”

安重荣问道，但心中巨石落地，不是“殇”就好。

“奉不良帅之命，前来劝降安节度。”

安重荣瞳孔一缩，惊道。

“不良帅？！”

而后定神，又道：

“我若不答应呢？”

“唰！”

登时，四周剑光亮起。

竟是一众黑衣武士将刀尖对向安重荣。

安重荣：“……”

早说你们安插好细作了啊！

“咳咳。”

安重荣轻咳一声，拨开其中一柄指着自己的剑。

“让我臣服于不良帅可以，但是你们得说出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我就是死，这兵权也不会交出。”

话语倒是铁骨铮铮。

清冷女子与林轩对视一眼，道：

“大帅说，贼子当道，再无大同。”

安重荣眉头一挑：

“不够！”

……

七日一晃而过，王远假扮刘唤风，上下整顿了孙连云旧部。

这精纯真气与神秘白色力量凝聚的假面，倒是堪比三千院的易容术。

王远之实力，恢复速度不差，约莫一日后，可至大天位中期。

“呼……如此才毗邻大天位中期，还是差的太多。”王远长出一口气道。

林旺：“……”

天远星的凡尔赛，谁懂？

大天位中期，已是一个藩镇，一个州的鼎盛实力，这天远星大人还不知足？

“大人，据我所知，如今世上，拥有大天位实力之人，也极为稀少，大人已濒临大天位中期，更堪比凤毛麟角，为何还要叹气？”

林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远摇头，语气平淡道：

“世人都以境界衡量武力，殊不知，面对千军万马，你就是超越大天位，也无用。”

林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人不是仙，自是没有办法用肉体对抗千军万马。

一人之顶尖，那也是对一人而言。

“大人，我曾是见习不良人时，跟着上官前辈见识过前帅出手。

据说前帅是超脱大天位之人，武力通玄，乃天下第一，坐拥世界至纯的霸道，不知前帅可否一人抵挡千军万马？”

王远点点头，又摇摇头。

“活在世间三百年，世人皆知他无敌于世，但谁又知其曾为李唐鞠躬尽瘁三百年，身心早已没了那股劲。

人不老，心会老。”

林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王远自知，如今自己算得半个不良帅，若是真在巅峰时期与千万兵马相对，应当可力敌，但也只是僵持。

毕竟肉体凡胎，要遵循最基本的定律。

王远眼中有金芒闪烁。

既成为了这半个不良帅，且知其心中夙愿，何不踏出这一步。

让自身之实力，不再被量化。

纵使千军万马，又有何惧。

做到，真正的无敌，

王远眼中，似有熊熊烈火昂扬不灭。

重活一次，何不让霸道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