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开局
漠北皇都，深夜。
应天王后述里朵为王远准备了三个装饰精致的毡房。
位置比较偏僻，说是为了让王远远离皇都中心的喧嚣。
左侧毡房，水瑶经过几日的奔波，早早的就寝去了。
林旺没有睡意，便向中间毡房走来。
“远大人，睡了吗？”
帐门应声而开，是王远坐于中央，面色平淡，身前悬着一柄通体流光的剑。
林旺瞳孔一缩，这剑为何还能自己飞呢？
“大人……”林旺微微欠身。
“嗯。什么事？”王远淡淡开口，手上拨弄着个一个茶壶盖。
“大人……我没有睡意，找您，聊聊天。”林旺讪讪道。
“嗯。”
王远不咸不淡地回应道，惹得林旺一时间不知如何张口。
思忖了半晌，林旺正想到要问什么的时候，帐外一道人影忽地出现。
“谁！”
林旺一惊，转身做防御状。
“别急，是客人。”王远淡淡道。
“客人？”林旺心中疑惑，但还是收起了攻势。
待看清来人后，林旺这才有些好奇地打量起来。
“您就是……天罡皇帝？”
门外之人带着些许恭敬问道。
“嗯。”
王远点头。
“太好了！可算让我找着您了！”
门外之人直接走了进来，脸上的崇拜之色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林旺有些拿捏不定此人身份，但看其穿着，身份应当不菲，便退居一旁不言。
“天罡帝！我来，为两件事。”
男子直接步入正题。
“讲。”王远轻抚摸着已经退居怀中的剑身，道。
“首先，我代表整个漠北欢迎您的道来！我是耶律尧光，也是先王耶律阿保机的次子。”男子张开双手道。
林旺露出释然之色，果然是个大人物。
“其次，您快逃吧！”
林旺：“啥？”
”我母后要杀您！”
林旺：“啊？喵喵喵？”
王远对视着耶律尧光的眼睛，那双眼睛，还算正气凛然的紧。
“朕知晓了。”
“好……好，皇帝阁下需要我帮您备马车否？”
耶律尧光神色急切，像是怕王远下一秒就死在漠北一样。
“呵呵，不用，朕已知晓，应天王后也杀不了朕。”
王远淡淡一笑，透露着莫大的自信。
“皇帝阁下，不是同您说笑的！母后已经同那中原皇帝李嗣源通信，若是达成协议，届时您便腹背受敌！”
耶律尧光恨不得背着王远走。
“哦？你作为漠北后裔，难道不想杀朕？”王远玩味的看着耶律尧光。
“想。”耶律尧光如实回答。
林旺：“？”
“但于大义而言，我更想能够在战场正面与皇帝阁下厮杀……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耶律尧光面容严肃道。
“呵呵，倒是个有趣之人。”
王远轻笑一声，问道：
“朕此行可是来搭救你族大萨满，你母后当真会对我动手？”
看着王远皮笑肉不笑的脸庞，耶律尧光咽了一口唾沫，道：
“母后为成就霸业与野心，可以将任何东西都舍弃掉……”
“砰。”
王远将剑扣在桌子上，身形消失。
林旺与耶律尧光四下打量，才发现王远已至帐外。
只见其身姿魁然，衣袍无风自动，有气势涌动，卷得周围无人的帐房响动。
“霸业与野心……那就让朕，好好看看。”
……
皇都中央营帐，奥姑没有入睡。
在吸收了第一轮王远的内力后，奥姑的神采明显恢复了许多。
遥遥看着帐外的天空，月明星稀。
忽地，竟感受到皇都一角有无边的气势涌动。
奥姑一怔，猛然从桌上拿起几个古朴的石块，其上刻着诡异古老的花纹。
“?。”
奥姑轻诵一句，是古老的占卜之法。
石块滚动，最终形成群石围绕一巨石之势。
奥姑面色阴晴不定，试着将围堵巨石的最后一块小石头放上。
“咔……咔……砰——”
围堵巨石的所有小石块，竟是炸成了齑粉。
奥姑眼神震动，惊叫出声：
“母后，快停手！”
……
中州，洛阳，紫微宫。
偌大宫廷内，只剩下李嗣源一人枯坐。
颓势尽出。
“哎……”
一声长叹，仿佛打破了天地的隔阂。
“难道李唐……真的要毁在朕的手中吗……”
“嘎吱……”
宫门打开一道缝隙。
一道白袍人影走进。
“臣，李存礼，参见陛下。”
“六弟，你来啦……”
李嗣源嘴唇嗫嚅，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大势已去，有许多臣子向北地投靠。
但李存礼却是始终坚守在李嗣源身边。
倒是兄弟情深。
“陛下，漠北来信。”李存礼将一封白色卷纸捧上，恭敬道。
李嗣源接过，却是没着急打开。
一是对漠北早就无了好感，对于漠北王后出尔反尔的性子他是实在受够了。
二来是有曾经打开纸条却被人羞辱、认作他人儿的事件在前，李嗣源倒是对信的内容不那么好奇了。
“六弟，以后莫要唤朕为陛下下了，你我二人，兄弟相称即可。”李嗣源缓缓道。
“是，陛下。”李存礼道。
李嗣源轻叹一口气，这六弟怎么还长个反骨不是……
踌躇片刻，李嗣源终将卷纸打开。
只见信上所写：
“天罡帝来了漠北，已探查过，只带男女随从各一，乃孤家寡人之势，可围剿之。
本后欲杀天罡帝，你再攻北地朝廷，事成后，北地辖权五五分成，若同意即回信。”
拿着纸卷的双手微微颤抖，李嗣源目光火热道：
“六弟，李唐有救了！”
李存礼没来得及细问，便被李嗣源吩咐道：
“快去同那应天王后回信，就说……朕应了。”
“是，陛下。”
李存礼躬身退走，只留李嗣源一人坐于朝堂。
只见其火热的目光逐渐冷却，然后转变为阴冷。
“述里朵，你可不义，休要怪朕反将一军了，发兵可以，但要打哪……呵呵，朕就陪你玩盘大的！”
……
陈仓至长安的路上，有四道人影前行。
“唉额说娃子，你这卦，没问题么？”小小身影道。
“大可放心，卦象显示那天远星数日前就在长安。”俊美儒雅男子道。
“数日前在长安，那数日后呢？”小小身影一愣道。
“那……便不知了，咩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