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秦九愿与秦微光

从皇者密室出来的太子殿下一身伤，引起了人族喧哗。

可不论如何查询逼问，皇者与太子闭口不谈。

望着端庄圣洁的明神像。

秦九愿不觉眼泪已然流下。

父皇说，喜欢神明有什么错，才华横溢、风华无双的神明，温和慈爱、宽容仁爱的神明谁不爱？

甚至父皇还问他，十几年相处，他当真没有动过一点心思吗？

他知道父皇说的不对，甚至到最后他已经不愿意唤父皇了，但不可否认，他没办法弄清楚自己有没有起不该起的心思。

神明谁不爱，可正如神明爱人一般，世人敬仰爱戴神明，难道人人都如父皇那般龌龊？

他懂了，为什么明明明神与父皇百年交情，最后却落得了个只字不提的下场。

但他害怕，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也变成父皇那般模样，已然疯魔。

他很清楚，若他起了什么心思，瞒不过神明。

果然，耳畔响起一声叹息，光芒照亮神像时，他知道，神明来了。

“抬头，看着我。”

神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秦九愿有些惶恐，但却下意识听话的抬起头。

“我在你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欲念。”

神明放轻了语气，她知道，这个小朋友吓坏了，她现在也不知道，当年同意皇者无礼的要求究竟是好是坏。

好的是，她有了一个纯粹的信徒，那洁白一片的意念很是吸引她。

坏的是，当年夜空中向她表白的人，似乎已经陷入疯魔了。

曾有无数人倾尽所有只求她一心相待，只是她心中装了人，便再容不下旁人。

她对自己的感情都是一窍不通，对其他人更是，只能察觉到对方心意，却不知如何才能令其死心。

察觉到当年迎神之地那个少年对她起了心思，她就开始疏远他，却不曾想，他还是表露了心迹，她便索性说开，效果是有的，他从那些人类中挑了一个成亲，然后生子，他将新生的孩子抱到她面前时，他眼中的委屈与可怜巴巴让她没办法拒绝。

她想起了那百年，日夜忙碌只为人类谋求发展的少年。

这一次心软，她现在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当初是不是更绝情一些。

听见神明如此说，秦九愿这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一如既往，只当她是自家长辈，并未有任何想法诞生。

秦九愿松了口气，拽着神明的衣袖：“老祖……”

他从来唤的都是老祖。

她也是个靠得住的老祖，教他武艺教他文史教他六艺，循循善诱谆谆教诲，更是数次救他于危难。

读了史后，他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别怕。”

神明安抚着他，却并不看他。

神庙门口处，皇者不知何时来了。

相顾无言，神明无话，皇者眼眸哀伤。

曾经她与他从不会如此，他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从未逾越，是他生了妄念。

可是，他没办法控制。

成年后，他就时常梦到她，他知道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他挣扎过努力过，最终还是选择由着心意。

如果…

如果她不是神明了，是不是他就可以有心思了？

“明日……我举办禅让大典，将人皇之位传给秦……传给九愿，你来吗？”

“可。”

一字落，神殿内只剩人皇父子。

秦九愿并不愿意跟皇者独处，一旦看见人皇那张脸，他就会想到密室里那些画，只令他作呕。

若真两厢情愿，他只会当是情趣。

可很明显，神明不愿。

第二日，人族举行禅让大典，出乎意料的，万界来贺。

穿着皇服的秦九愿站在最高台上，看尽台下人的心思，面上却无一丝欣喜。

他本不愿接手这个位置，他只想陪着神明。

十几年相伴，他再清楚不过，神明啊，喜欢热闹。

可偏偏，皇者告诉他，接手人皇之位，便可毁掉密室。

于是，他便站在了这个位置上。

光芒渐亮，神明降临。

他在高台上看着皇者向神明敬酒。

若早知，喝下那杯酒会失去他的神明，他如何也不愿意。

可偏偏没有如果。

看见神明结果酒杯时面上第一次流露出无奈的表情，秦九愿其实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果然，一饮而今后，神明倒在了地上，紫色的血流了满地，周围植物疯长，修为更是数倍往上窜。

秦九愿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反应过来向神明跑去时，被其他种族的“神明”拦住了，他杀了一个又一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流干血，消散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