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药

为了防止一进王府被叶文成认出来，程北潇给叶宁予准备了一块面纱，做了伪装后，两人这才往王府走。

叶宁予握紧了手里的玉佩，有些不安，表情也木木的。

“不要紧张，有我带着，你肯定可以进去的。”程北潇看见了她的异常，笑着拍拍她的肩。

也许是开府宴进入了尾声，门口的护卫查的也不是很严，更何况还是将军府千金带着的人，便以为只是下人，搜了身便放行了。

往前踏了一步，程北潇被叫住了。

“潇儿，你过来，娘给你介绍一个人。”程夫人走过来，精准捕捉程北潇。

程北潇一听，显然明白什么意思，当即脸上浮现出一缕生无可恋。

“娘……我不去。”

程夫人似乎早有预料，冷哼一声：“你要是不去，你那柄长枪，我就收起来了。”

程北潇：“……”

她酷爱舞刀弄枪，她的鸳鸯钺已经被没收了，这柄长枪绝对不能再被夺了！

程北潇转头看着叶宁予：“小予……”

叶宁予眨了眨眼，很乖地点点头：“我自己去找展昭哥哥。”

她时刻谨记那日河边的人的忠告，让展昭哥哥喜欢自己，需得悄悄的。

于是，叶宁予轻车熟路溜去了展昭的房中。

院中没什么人，守卫只有一个，抱臂站在门口。

叶宁予什么都没多想，径直站在了人家跟前，直直杵着，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很是无辜。

“叶二小姐？”守卫看起来似是有些惊讶。

叶宁予点点头，“展凌大哥好。”

展凌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称呼，问：“叶小姐怎么在这？不去前厅吗？”

“我是偷偷出来的，有人打我，还把我关起来，”叶宁予说着说着，自己先伤心起来了，眼圈一红，“今日是展昭哥哥的开……宴，我想给他送礼。”

一番话说得前后不搭，但展凌倒也能晓得她的脑回路，了然：这是要偷偷跑来给他家王爷送礼。

展凌想了想，而后让开了身子。叶宁予之前在王府，午睡也是陆昭照顾的，就宿在这主院，因此叶宁予想进去，展凌寻思着王爷没对叶宁予下过禁足令，便答应了。

叶宁予大摇大摆进去了，兴冲冲拿着玉佩跑进了房中。

堂堂昭王的主院，哪是一般人想进就进，算起来，叶宁予是唯一一个除了主人外进过陆昭主院，甚至还睡过几觉的人。

她丝毫不觉得这样的待遇有何特殊，简单的脑子全然把这个问题抛掷脑后。

陆昭和她，一个不愿承认，一个想不到。

外头隐约还能听见喜庆的声音，叶宁予趴在之前陆昭为她准备的小榻上，低头有些不舍地看着手上的玉佩。

看见它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想起了有关娘亲留给自己的东西。

叶宁予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送给陆昭的礼物，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

话本子里的故事，一对爱人赠与对方的都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平安锁，小木牌，她也曾问过自己的阿姐，阿姐也说过，心上人是这样送东西的。

如果展昭哥哥收到了，会不会很喜欢？

叶宁予脸颊轻轻蹭了蹭玉佩，漂亮的杏眼里都是憧憬。

外面的声音半点消停的架势都没有，叶宁予翻来覆去在床上滚，终于想起来正事。

她爬起来屁颠颠跑到桌边，掏出了怀里的荷包，荷包里裹着那日侍女说的好东西。

摊开纸，是白色的细细的粉末，叶宁予闻了闻，没闻出个什么名堂来，秀气的眉疑惑地皱了皱。

不对……那日侍女说，怎么给展昭哥哥吃来着？

叶宁予有些苦恼，她光记得侍女反复嘱咐的不能给第三个人知道，具体怎么搞，她忘记了。

抓了抓手里的荷包，叶宁予朝两侧看了看，看到桌上有杯盏，眼睛一亮。

给杯子倒上茶，再把粉末放了进去。

放进去时，叶宁予还有些犹豫，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心头生出几许害怕来，于是草草收了手，塞进荷包，乖巧坐在桌边等人来。

等着等着，她睡着了……

开门声惊醒了她，叶宁予豁然直起身子，傻傻看着门口的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青年站在门口，脊背挺直，俊美的脸上透着一点不寻常的绯色，除此之外，看不出有哪里喝醉的样子。

“下去吧。”陆昭声音依旧很稳。

他旁边的人见他没什么不正常，依言退下了。

叶宁予站起来，腿下意识开始有点软了。

青年一身月牙白袍，月光下气势冷冽，面如冠玉，一双狭长的凤眼看过来，眸底浅淡的冷色中浮起一点惊讶。

“你来了？”带着一点疑惑，把叶宁予问的一抖。

叶宁予迟疑着往前迈了一步，这才闻到青年身上淡淡的酒味，并不十分浓烈，应当喝的也不是很多。

“过来。”陆昭醉了也是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

叶宁予捏紧了玉佩，乖巧地走过去，“展昭哥哥，我……我来给你送礼了。”

陆昭垂眼，看着缓缓走近的人，原本混沌的视野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清晰的脸。她有一双清澈透亮的眼，总是很无辜地看着自己，有时候也会藏着害怕，让他时而舒心时而不爽。还有一个小巧的、看起来似乎很好咬的鼻子，肤色莹白，挺翘柔嫩。偏过视线是软嫩的耳垂，小小的，似乎轻易就能含住，说不定还能泛起淡淡的令人喜悦的粉色。

叶宁予看着面前青年专注的脸，全然不知陆昭脑子里究竟闪过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

“展昭哥哥？”叶宁予挥了挥手，有些不解，从怀里掏出了玉佩，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

她其实有些疑惑，因为她觉得展昭哥哥今晚似乎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是莫名感觉毛毛的。

但一想到接下来展昭哥哥可能会和那个侍女说的那样喜欢自己，她又高兴起来。

陆昭沉默了一会儿，没接，静静地杵在那。

叶宁予想了想，现在展昭哥哥并不喜欢自己，应该先把好东西给展昭哥哥，再送礼，好像更好一点。

自以为想通了的叶宁予转身去桌边，端起杯子，刚回头，就见陆昭紧紧贴在了身后，悄无声息的，叶宁予吓了一跳，但陆昭也只是紧跟着，并没有做什么。

倒有些出乎意料的乖巧。

“展昭哥哥，要不要……喝点茶？”叶宁予颤颤巍巍伸出手，杯子里的水险些洒出。

喝醉了的陆昭看了她一会儿，显出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样子来，狭长的凤眸褪去凌厉，多了几许空茫和清澈。

这个时候的他对叶宁予似乎有着与众不同的信任——起码按照往常就该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更或者带着嫌弃推开。

然而没有，他依旧紧紧贴着，超过了亲密范畴的距离，乖巧地接过了叶宁予手里的杯子。

叶宁予完全看不出陆昭的反常，反而心里生出隐秘的期待，又有些紧张陆昭会不会不愿意喝。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陆昭只是停了一下，就举起杯子喝了下去，神色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样子。

叶宁予忐忑地看着陆昭的反应，两人僵持着许久没什么动静。

在陆昭渐渐变得沉重的呼吸声中，叶宁予缓缓递出手里的玉佩，细声细气道：“展昭哥哥，这……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今天祝你……开……开宴快乐……”

磕磕巴巴，连人家开什么宴都说错了。

叶宁予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叶宁予感觉到手里的玉佩被接了过去，紧接着，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强烈的失重感袭来，整个人被大力的抬起。

陆昭打横抱起了她，青年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猩红色，眸底翻滚着欲望，脸色隐忍，呼吸越来越沉重，抱着人的手浮起青筋，肌肉贲张，线条顺畅。

他随手把玉佩搁在了桌上，就抱着人往床榻走去。

叶宁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到了床上，她茫茫然地回过神，就见青年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