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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幸好,你来了

吉王府,东。

酒道人在饮酒。

狂饮。

大葫芦里的女儿红,已快见底。

眼前的敌人,尚都还在。

“本相的实力可还行?”当朝左相田廷和手持一根短棍,笑眯眯地问道。

酒道人点点头,“你确实很睿智。”

“你觉得你拦得住本相吗?”田廷和问道。

酒道人饮了口酒水,“贫道并不介意,以命换命。”

田廷和叹气道:“本相介意。”

“哦?你很怕死?”酒道人眉梢轻挑。

田廷和冷幽幽地道:“难道你不怕?”

酒道人笑了,点点头,“怕的很呢。”

“既然怕,何苦来这一遭?”田廷和问道。

酒道人又饮了口酒水,下巴扬起,“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田廷和顿了顿,说道:“这两句诗,应该不是你所作。”

酒道人眨了下眼,“何以见得?”

“你用剑。”田廷和言简意赅。

酒道人一本正经地道:“其实,贫道在作这句诗的时候,用的是刀,后来觉得用剑更潇洒,便弃刀用剑。”

“你徒儿颇擅诗词之道。”田廷和笑道。

酒道人微笑道,“那是贫道教的好。”

“左相大人。”田廷和身后,一暗影禁卫沉沉喊了一声。

田廷和手中短棍再次袭向酒道人,“本相拦住他,你们去做你们的事。”

酒道人狂灌一口女儿红,大葫芦已见了底。

“怎能让你们打扰我徒儿的兴致?”酒道人潇洒一笑,大酒葫芦直接涌向袭来的短棍。

短棍被迫插进了葫芦口里。

田廷和眉头微皱,周身真气暴涌而出。

这一刻的他,已不像温润儒雅的文人。

此刻的他,锋芒毕露。

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

“醉舞长剑指苍穹,我自逍遥我自狂。”

酒道人豪迈高吟,似醉似醒间,一道道姿态各异的舞剑残影,向着左相田廷和等人蔓延而去。

醉剑。

“本相拦住他,你们趁机冲过去。”田廷和冷喝一声,刹那间冲向一道舞剑残影,双手食指齐齐点出,一道道指劲凌厉如无形剑气。

两人激战,残影遍布。

处于田廷和身后的八名暗影禁卫,各自身如鬼魅,自左右两侧向前冲去。

“酒道人,你的对手是本相。”田廷和爆喝一声,雄厚的真气,倾涌而出,刹那之间,弥漫在酒道人周围。

唰!

八名暗影禁卫,爆发最快速度,冲过了酒道人、田廷和的交战范围。

“剑鞘来!”

酒道人长啸一声,长剑攻向田廷和,早前仍在一旁的剑鞘宛若飞剑一般,凌空乱舞,不断刺向那八名暗影禁卫。

“跟本相战斗,你还敢分心?”田廷和冷笑,右手食指、中指瞬间夹住酒道人的长剑,左手猛然推出,凌厉掌劲直袭酒道人的胸膛。

“你以为贫道只会醉剑吗?”酒道人亦冷笑,左手亦推出一掌。

双掌掌劲凌空碰撞,泛起一道沉闷轰鸣声。

两人谁都未退,酒道人手持之剑正在激烈震颤,一道道剑气环绕在田廷和周围,如暴雨梨花一般,自四面八方袭击着田廷和。

“如此爆发,你能坚持多久?”田廷和目光淡淡,夹住长剑的双手,坚如磐石,他的衣衫在鼓荡,真气在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御罩,阻隔住了剑气的袭击。

剑鞘在挥舞,以一敌八。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酒道人潇洒回应,原本红润的脸色,已显露出几分苍白。

在对抗田廷和这种高手时,还分心去以一敌八,这种消耗,极为恐怖。

“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酒道人才懂一心二用吧?”田廷和冷笑一声,一旁的大葫芦震颤起来。

在大葫芦里,有一根短棍。

属于左相田廷和。

“夹住一个剑客的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酒道人一笑,右手猛推剑柄。

田廷和瞳孔微缩,剑尖临近间,当即急身后退。

酒道人直接弃剑,身影化作道道残影,已袭至八名暗影禁卫周围。

剑鞘在手,横扫八方。

一刹那而已,八名暗影禁卫尽皆倒地,脖颈间鲜血暴涌。

酒道人彻底脱力,整个人亦仰躺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在笑。

“中计了。”

田廷和脸色变得铁青,盯着酒道人,冷冷道,“值得吗?”

酒道人望着天空,悠悠道:“你要是也有一个那般妖孽的徒弟,你就不会问这种问题。”

“妖孽又如何?不知天高地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田廷和迈步走向酒道人。

酒道人笑道:“可惜,此刻没有酒。”

“我有。”一道沉冷的声音响起。

田廷和皱眉,抬眼望向前方,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人手持长剑,缓缓走来。

灵山郡城夏家家主夏青山。

酒道人眉梢轻轻挑了挑,“这种时候,你来作甚?”

“看你笑话。”夏青山淡淡道。

“你不该来。”酒道人轻叹。

夏青山道:“我已经来了。”

“可你太弱了。”酒道人道。

夏青山脸色很不好。

田廷和的脸色也很不好。

他已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田廷和握住了酒道人的长剑,冷眼扫向夏青山。

夏青山深吸一口气。

唰!

田廷和手中剑,已立于夏青山的脖颈间。

“他说的不错,你太弱了。”田廷和冷冷道。

夏青山脸色僵硬,难看至极。

“你最好不要杀他。”酒道人淡淡道,“否则,贫道会让你死。”

田廷和冷笑道:“你现在除了嘴能动,还能做什么?”

酒道人道:“贫道还有一个徒儿。”

“然后?”田廷和淡漠。

酒道人笑道:“贫道这徒儿,曾经也是一书生。”

田廷和懂了。

书生文人最阴险。

还很记仇。

“你就这么看好他?要知道,这里是长安城。”田廷和看着酒道人,“在长安城,斩杀皇族,他一个少年郎,不知轻重,难道你还不知?”

酒道人轻声道:“少年郎要是不轻狂一两次,怎对得起这段意气风发的时光?”

田廷和摇了摇头,“轻狂一次,断送未来大好前程,不值。”

“值不值,你说的不算。”酒道人道。

田廷和冷笑道:“现在,你们的生死,本相说的算。”

“那可不一定。”一道淡笑声远远响起。

“孟天罡…”田廷和脸色微变。

楚休、孟天罡、裴虞仙、莫百草、白须老者等一众人一同走来。

“还活着…”夏青山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四个方向,贫道这个当师父的,最丢人啊。”酒道人呵笑,余光瞥到夏青山,心中不禁一阵宽心,微笑道,“幸好,你来了。”

夏青山脸色再次发青,狠狠地瞪了酒道人一眼,心里抑郁至极。

来之前,他曾幻想过,自己可能是那个改变局势的救援;也曾幻想过,无力回天,悲壮赴死…

从未想过,自己来了,然后就结束了。

连剑都还没拔出,别人的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休一众人来到近前。

“他是左相田廷和。”裴虞仙低声介绍。

“左相?”楚休眉梢轻挑,想起了古沉沙之前所说的一件事。

那个手拿短棍、名叫陈长生的桀骜少年,曾打的这位左相跪地求饶。

“你认识陈长生?”楚休好奇问道。

田廷和盯着楚休,反问道:“你觉得他如何?”

“挺狂的。”楚休如实说道。

一旁的裴虞仙有些无语,她不认识陈长生,但听到楚休说别人狂,总感觉怪怪的。

田廷和笑了,悠悠道:“他那不叫狂。”

“哦?”楚休眉梢挑起。

田廷和一脸认真地说道:“他是潇洒,是不羁,是本相心目中的真男人。”

“……”

楚休一时无言,同时意识到,那个叫陈长生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陈长生…”

天机老人嘴角泛起几分玩味的笑容。

“帮我给乾皇传一句话,如何?”楚休搀扶起师父酒道人,抬眼看着田廷和。

田廷和脸色正了正,知道皇帝陛下的行动,已完全失败。

“你说。”

其余人尽皆看向楚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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