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入梦所见

随手一挥衣袖，一朵祥云已浮至脚下。

姬去疾看了看，张开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朱颜挑眉望向姬去疾。

“没有。”姬去疾摇摇头。

“我认识你很久了，姬去疾。”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这动作这表情，没话说才见鬼。

“你的道法很深啊？！”姬去疾终于没忍住开口试探。

“不敢，尚浅。”朱颜回了一句，脸上却有些揶揄的笑意。

“切。”姬去疾嗤之以鼻。“没想到狐狸还会谦虚。”

“明明是深藏不露。”没忍住回怼过去。

姬去疾的脸上明显开朗活泼了些。“看你能藏多久。”

“藏到……有一天你醒来满世界也找不到我，足矣。”

“朱颜……”姬去疾跟着站上那朵祥云，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别那样，可好？”

“我开玩笑的。”朱颜一怔，心头说不准为何，一颤。

“我……认真的。”姬去疾的头依然深深埋在她的发间，有些轻微的哽咽。

“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你藏了五感六识，还压制了轩辕的记忆，不就是想要忘记前尘往事吗？”朱颜看着祥云在天际云海穿梭，耳际呼呼风声，往下看山海变化。“若不是我依然能唤你来我身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姬去疾了。你也曾说我的出现把阿房消灭了，我不该出现……”

“阿房的梦很绝望吧？”

“啊？”

“凡人阿房的梦是不是很绝望？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在你眼前死去，是不是……很绝望？”

“你……”朱颜震惊，眼睛闪闪烁烁，泪光隐隐！他居然知道她在梦中的绝望，知道她怎样挣扎着醒来！

“我之所以不喜欢和凡人待在一起，就是因为他们太脆弱了。阿房就是这么脆弱的人，面对死亡面对别离都是手足无措，只会哭！”姬去疾深吸口气，又开口道：“我在她的梦里，看到乐天神陨，姬去疾身死，她却无可奈何，一直哭……！我又看到她的元神有了轻微的裂缝，里面透出来耀眼的亮光！”

姬去疾依然把头深埋在她的发间，像在澄清误会，又像在诉说委屈……

“我扑过去唤她，拼命摇晃她，想让她从梦境醒来……可是她听到我的声音，裂缝越来越多，光亮越来越强……我从那裂缝里看到了……你！阿房的神魂快要碎了，你想要出来见我！”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去找过阿房……因为，我发现自己深深地想念裂缝中看到的你！我怕因为自己让阿房早早死于非命！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安稳地活着……结婚、嫁人、生子，如此安稳到老！在她临走的那天，我一定去找你，让你从她的躯壳里重生……”

“姬去疾，所以你不讨厌我？不恨我？”朱颜发现自己又要控制不住眼泪。唉，鸾鸟无泪，悯生狐族多情。果然，所言非虚！

“孟婆姐姐说嬴政和阿房有自己的历史使命，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神只也不能随意修改人类的命运，就算他们弱小也有存在的必要。”

“为何我在听你说人类无能时偏偏感受到你对于人类的大爱？”朱颜看了看天际，已经有些泛白。

“错觉，哪有大爱。人类真是烦得要死，这几百年要不是我管着阴阳两界，人界早被恶灵妖魔荡平了！人类真是无能！只知一味在诸国间打打杀杀。”

“快要结束了，嬴政会统一六国，华夏炎黄子孙自此归一。”朱颜的眼睛熠熠生辉，像在说了不起的大事。

“哼。”姬去疾小声哼了一句。

乐天的神魂、轩辕的身体——她认识的两位太古神只误打误撞造就了嬴政，中国第一位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