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早朝
翌日清晨。
奉天殿，也就是皇帝和官员上朝商谈公务的正殿。
此刻，所有的官员立于朝堂两侧，官阶从高到低依次排开。
龙椅之上，坐着一个头上戴着束发紫玉金冠，黑色长袍绣沧海龙腾图案的男人。
男人年过半百，两鬓边冒出些许白发，但他那双黑金色的眸子深邃而又精明，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天神般的威慑和与神俱来的高贵，整个人都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此人正是大周当今皇帝。
武帝，顾无敌。
大殿下方，除了中央的各部官员外，所有受封的或者担任要职的皇子也都需要早朝听政。
其中就包括太子顾茂，大皇子云王，四皇子齐王，六皇子晋王，八皇子顾云龙，九皇子庄王，十二皇子顾勇义....等等。
太子顾茂的年纪在所有皇子中排行老三，但因为他是皇后所生，才被武帝立为储君。
龙椅上，武帝看着下方的官员，脱口问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要奏....”
随后，无数的官员开始向武帝启奏。
这些官员启奏的东西很多，有民生，经济，外邦，战事，刑法....等等。
总之，只要跟人有关的方方面面，他们都会认真的讨论一遍。
小的方面，武帝会一笔带过。大的方面，则予以重视。
但相对来说，大周现在的社会还算和谐稳定，经济水平日渐提高。
差不多聊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些官员才和武帝把问题探讨完毕。
武帝明显有些心累的看着下方的官员，再次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无事的话，今天便到这里了。”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这时，顾尘向中间走了一步，站在了大殿中央。
“哦？”
武帝好奇的看了顾尘一眼。
老九这几个月一直都很安静，每日上早朝也只是聆听政事，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像今天这样主动请奏的，还是极少看到的。
于是，武帝询问道：“老九，你有何事要奏？”
顾尘道：“父皇，儿臣这里有个账本，以及一些案件材料，想请父皇过目。”
武帝眼睛微微一动，看向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帮朕呈上来。”
太监低着头从顾尘手里接过东西，然后立刻呈到武帝的面前。
武帝简单的翻阅了几页，原本平静的目光顿时多了一丝的冷淡，脸色变得极为的深沉。
“知府何在！”
突然，武帝向着下方的官员大吼道。
“微，微臣在！”
看到武帝如此愤怒，站在宰相后方的高清廉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弯下身子，心中无比的惶恐。
刚听到顾尘提到账本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
可之后“案件材料”这四个字从他口里出现的那一刻，直接让他丢了半条魂。
因为，在京都所有的案件都是交由官府处理，之后审判结束后才会将犯人转交刑部。
所以，当听到顾尘说出“案件”二字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事情多半跟自己有关。
武帝直接将台上的账本丢到他的面前，双眼冷漠的看着他，“你给朕解释一下这账本和案件材料是怎么回事？！”
高清廉慌慌张张的捡起地上的账本和案件材料，翻开一看，就连他自己都惊懵了。
这不就是他这几年加税的账本和收贿后改判的冤假错案吗？
这些东西可一直都被他保管的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庄王殿下的手里！！
“陛下，冤枉啊！庄王殿下这绝对是诬陷啊！臣...微臣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高清廉直接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这些东西就算都是真的，他也不能承认。
一旦把贪官的身份坐实了，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他。
然后，他又看向顾尘，极为痛苦的问道：“殿下，我与你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之前还亲自帮你办店铺批文，现在你怎么能够如此害我！”
顾尘笑了笑，看向高清廉说道：“知府大人，若我这些东西都是真的，那你作何解释？”
他对高清廉可没什么好感。
一来，对方是南宫爵的人。
二来，对方这几年也没少蚕食老百姓的血液，而他那些冤假错案，害死的贫苦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现在把这份证据拿出来，也是还百姓一个公道。
高清廉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然后又看向武帝诉苦道：“陛下，臣这些年在官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分懈怠，还望陛下不要听信了庄王的一面之词啊！”
“庄王殿下可真是好手段，朝堂官员谁不知道高大人清廉节俭，爱护百姓，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贪官污吏，这些所谓的实证不会是庄王殿下刻意编造的吧！”
南宫爵身旁的老者站了出来。
此人名叫李道学，京都太师。
是一位儒学大师，也是太子顾茂的老师。
“是呀！庄王殿下估计是弄错了吧！”
“高大人的品性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事。”
“没错，可不能误杀了忠臣，这真的会寒了我们这些臣子的心啊！”
太师李道学站出来之后，不少官员立刻附和道。
顾尘笑了。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急着反驳他的官员也都是南宫爵身边的人。
高清廉好歹也是个正三品官员，而且还是南宫爵亲手扶持起来的。
这么多年的人情来往，自然知道他不少秘密。
一旦高清廉被定上贪污的罪名，这群人必然会担心他狗急跳墙，说些不该说的东西。
“诸位大人就如此确定高大人不会贪污？”
顾尘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实很简单。只要本王亲自去城内各大商铺走一圈，再把当初被你判冤假错案的受害人找出来，孰对孰错，一目了然。”
高清廉这些年敢私加商税，判冤假错案。
不过是因为上头有人帮他压着，传不到武帝陛下的耳朵来。
就算有清官知道高清廉贪污，但出于对南宫爵的忌惮，也不敢把这件事跟陛下挑明。
但现在不一样了。
顾尘直接将这份实证递交武帝，就是跟南宫爵，太子顾茂一脉的人对抗。
下方那些受到过压迫的百姓或者明事理的清官必然会站在他这一边，为他充当人证。
而顾尘，则是他们的庇护伞。
高清廉瞬间瘫软在地。
顾尘说的没错。
当这份实证递上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虚了，不敢真的让陛下彻查。
毕竟他本身就不干净，经不起查。
刚才说话的官员也不敢再随意插嘴了，免得殃及到自己。
这时，高清廉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前方的南宫爵，眼里透着求助的目光。
他这些年来敢明目张胆的贪污，也是因为有宰相大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而他拿到的赃款，大部分也进了对方的腰包。
现在他被庄王殿下抓到把柄，随时都有被凌迟处死的可能，宰相大人一定不能见事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