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为父亲

小岚问她父亲，为什么如此关照这个双小忆。

父亲倒是坦然，说是好友让他帮忙照看。

——

双小忆在学堂找地方梳洗打扮了一番，与怀行告别后，便与弟弟妹妹一同回家了。

冉书语见三人一同回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忆小兮小陌，你们回来了，厨房的鸡汤炖了好久了，还炒了你们几个都爱吃的菜，就等你们回来了。”她温柔地说道。

双小忆见她眼眸如水一般温柔，柔弱得如同菟丝花，无害，让人心生喜爱。

“饿死了。”双陌然摸着肚子，嘟嘟囔囔地往餐桌走去。

“小忆小兮也饿了吧，我让厨娘把饭菜端上来。”

冉书语说完看了双小忆一眼，她没有等到双小忆说话，尴尬地笑了笑，说着转身就走向厨房。

她与厨娘一同将饭菜端出来，双小忆却又在此刻凑过去端了盘青菜上去。

“小心烫。”冉书语担心地看着她。

双小忆却无所谓，她稳稳当当地端着上了餐桌，弟弟妹妹们已经拿着筷子跃跃欲试了。

糖醋里脊，红烧鸡翅，清炖鸡汤，小炒肉，素炒青菜，还有一道素三鲜。

确实都是她们爱吃的，她们三个喜好的食物都差不多，双小忆以前经常饿肚子，对吃的方面也不讲究，但今天的菜一看就很好吃，荤素都有，也不油腻。

“好了，开饭。”

三人拿着筷子吃得欢天喜地满嘴油光，冉书语也在吃，只是吃得极慢，像是心中有心事一般。

双小忆没有说话，也是沉默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吃完饭她本来准备出去散散步，却被冉书语叫住了。

“怎么了娘亲？”她扭过头问道。

“小忆，你在毛先生那里，有从他口中听到过你爹的消息吗？”冉书语纠结着，拧着眉问道。

“没有，先生不会与我说这些。”双小忆摇摇头，乖巧地说道。

“……”

双小忆：“怎么了，娘亲？”

“本来这种事不该和你说的，但是前天是你父亲的生辰，每逢生辰，陛下会特许部将回家探亲，你父亲基本都会赶在生辰当日回家。这已经过去两天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我寄出去的信也都石沉大海。”

冉书语揉了揉眉心，心中的不安如浪潮般。

双小忆心里也咯噔一下，她想起，上一辈子的父亲，就是在她这个年纪，骤然离世的。

他死得很突然，一下子就猝死了。

这一世，不会与上一世重叠吧？

不行，绝对不行。

双小忆慌了神，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忙不迭地跑去毛先生那边。

她跑得气喘吁吁，等到先生的府上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等先生过来的路上，缓了一会儿，才终于喘匀了这口气，“先生。”

毛先生步履匆匆地过来，看她跑得小脸通红，“怎么了？”

“先生，你有京城的消息吗？我父亲好久没传回来消息了，冉娘亲说可能出事了。”双小忆说得言简意赅。

毛德容摇摇头，他也没怎么与京城联系。

“你先别着急，坐下喝口茶，我去问问其他人。”他安顿好双小忆之后，就往书房走去。

双小忆哪里坐的住，焦躁地抓耳挠腮。天色渐暗，毛先生才从书房出来。

他脸色不太好，表情也有些为难。

“先生，你快说，我父亲怎么了？”双小忆焦急地询问。

毛德容沉默了好久，连眼眸都灰暗了几分。

他说：“你们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收到他的遗物。”他打算快刀斩乱麻。

双小忆身体发着抖，她的历史要重演了吗。

她父亲走了，她继母不会再要她，她又得去流浪了吗。

“我父亲，怎么走的？”她摁了摁左边锁骨往下肋骨的地方，有点沉闷。

“护主。”毛德容说道。

他弟弟和他说，双延是一位勇士。他是为了保护陛下去世的。

现在的北国，大多数人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不乏有人认为现今的修炼方式有违天道自然，想要推翻如今的制度，所以密谋刺杀天子。

本来这些人一直不成气候，不足为惧，但当今陛下的其中一位皇子，加入了这民间组织，意图借着这股势力，弑君夺位。

他们在宴会上进行了刺杀，当然，陛下根本没受伤，死的只有为他挡了一刀的双延，也就是双小忆的父亲。

“……”

双小忆听到先生讲了来龙去脉之后，很想问她父亲，你在给他挡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里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有没有想过自己走之后家里的人怎么活？你为了那个所谓的陛下，为了大义，放弃了小家，放弃了他们。

“你父亲，他很勇敢。”毛德容看她神色不对，又补充了一句。

是的，他真的很勇敢。

双小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朝先生做了个揖，告别了先生，脑子里一团浆糊地回到了那个家里。

回家的这条路似乎格外长，身后也时不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与她节奏相同。

她走快些，身后那人就走快些，她走慢些，身后那人就走慢些。

她被跟踪了。

双小忆紧张了起来，却忽地又不紧张了。

她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跟踪的，大概率是他师父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派来的人。

师父，是真的在担心她啊。

她定下心来，张开双臂吹着冷风，出神地望着天上的星星，星星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走到距离府门不远处的地方，她就看见了冉书语守在门口。

冉书语也看到了她，疾走几步过来，抓住她的肩膀。

“怎么样了？”她死死地盯着她问道。

双小忆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中充满了太多的东西，让冉书语看不懂，但她笃定双小忆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是这种神情。

“到底怎么样了，你父亲他，是不是受伤了？还是被扣留在别国了？”

冉书语继续追问，以前发生过被扣留的事情，不过陛下很快就将他救回来了。

“娘亲，我问你，假如我父亲死了，家里的一切还都是我的吗？”

双小忆声音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