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傻
“我！双小姐，我儿子和您在同一个学堂呢，我叫冯五娘，我儿子叫冯阿哥，我今年四十啦，我做人特别实诚，有啥说啥，不会拐弯抹角，您要是招我，我肯定不可能偷东西，而且我力气特别大。”
“平常搬东西干重活我都可以。平常没事的时候，我可以把双府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她说着。
双小忆见她这般，忽然想起那个冯阿哥，是揍过她一拳头的那个小孩。
她表情有些恍惚，定定神，然后说：“下一个。”
其他厨娘陆陆续续介绍着自己，都是些老生常谈，说自己能做多余的事情，听得双小忆直打哈欠。
她时不时望向大门的方向，略带几分敷衍地听着。
此刻，她耳边响起“咕噜”一声。
冉书语坐在她旁边，脸有点红。
“夫人饿了吧，我做饭特别快，要不我现在去厨房试试？”冯五娘见此立即说道。
“……”
冉书语脸更红了，她摇摇头，不忘侧目看了眼双小忆。
“冯五娘，您的儿子特别好，很真实。”双小忆说道，她随后问：“所以作为他娘亲，我相信您不会比您儿子差。那么我想知道，您还有没有其他话要和我们交代清楚呢。”
冯五娘疑惑地站在原地，她身体很壮，像一座小山。
此刻呆愣在原地反倒是多了几分呆蠢，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片刻，却还是闭着嘴不肯言语。
厨娘中有一人眼睛转了一圈后，却一步踏出来。
“小姐顾虑的应该是价钱的问题吧？”她抬眼试探一般地问道。
双小忆的眼神锁定在她身上，半晌，微微点头。
而此刻其他厨娘的眼神却格外的耐人寻味，她们神色各异地看着那位厨娘，有些甚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她们脑中想了各种说辞，关于价钱自然也是想了又想。
可是没有人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出口。
因为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家招工堂，附近所有想要做事赚钱的人都绝对不会想要得罪招工堂。
双小忆和冉书语一看她们的神色，就什么都明白了。
而此刻，少年带着年长的老人走过来。
他在双小忆耳边低语几句，双小忆顿时咬紧了牙关看着这些厨娘。
正常人家请厨娘，是五倏劳，丫鬟三倏劳，护院是二十倏劳。
她们家厨娘是五十。
真厉害啊，十倍的价格，招工堂的人真当他们双家是冤大头。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正打算张嘴的时候。
冉书语听她呼吸不对，将手搭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低语：“招工堂不好得罪。”
双小忆闭着嘴，躺下闭目养神，她不想说话了。
其他人见此，更不敢说话了。
唯独方才说话的那人，依旧开口。
“夫人，小姐。关于价钱，好商量嘛。”
站出来的那人与其他人一样，身着粗布麻衣，言语间却颇为气定神闲。
“怎么说？”冉书语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双大人离世，夫人有难处我们自然也都是知晓的，所以我们也愿意把以往的价格降一降，陪着夫人共度难关。”
她神色如常地说着，其他厨娘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冉书语听她这么说，却微微蹙起眉头，面色不悦。
“降到多少？”她问。
“这点全看夫人能给多少了。”她低眉顺眼地说道。
“既然这么多人只有你表示价钱可以商量，那你就留下吧，其他人可以离开了，耽误大家这么多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冉书语说道。
她招招手，让护院把后厨的一些点心拿来分给了其他的厨娘。
“这是一点小心意，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她微笑着。
其他人虽然碎碎念了半天，有人似乎也想降价，但又不知为何不敢大声说出口，冉书语和其他人权当没听到。
少年看事情已经解决了，就让老乞丐离开了。
双小忆见他想直接让老乞丐离开，忙递给老乞丐一份点心，说劳烦他来这一趟了。
老乞丐本来有些不舒服，见有吃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晚点和你说点事。”双小忆抬头说道。
她摸了摸肚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
送走其他厨娘之后，这位厨娘也没急着谈价格。
她很快去厨房挑现成的菜做了一顿饭，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就端了上来。
冉书语早就饿了，虽然这厨娘说话不中听，却长得挺合她眼缘。
双小忆也对此没有异议，她本来想挑的就是能第一个提出降价的人。
这顿饭偏甜口，与他们平日里吃得不太一样。
几个孩子吃饭吃得狼吞虎咽的。
饭后。
双小忆从储物袋里倒出来一堆兰劳，说这是今日少年赚的。
冉书语压根没想到真的能卖得出去，她看着这些兰劳，心生感慨。
“娘，咱家储物袋是不是只有两个呀？”双小忆问道。
“是，这还是当初你爹带回来的。”冉书语点点头说道。
“……”
冉书语看她沉默又纠结的模样，问：“你是不是想给那小子储物袋，方便他带东西？”
双小忆想了想却摇摇头，如果这东西这么贵重，她不可能直接给一个认识这么点时间的人。
“嗯，他身世虽然可怜，可防人之心不能无。”冉书语说道。
“好。”
双小忆乖巧点头，她把那些预定的订单递给冉书语，和她说了一番她卖得东西有多受欢迎，说得冉书语直笑。
冉书语开心地接下这些订单，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现在就掏出来布料和针线。
双小忆看着天色已晚，怕她坏了眼睛，说白天再做也不迟。
“对了，今天进账的钱，娘亲您保管着，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分那小乞丐一些，这样他也可以买一些他平日里需要的日常用品。”她说道。
“是该如此。”冉书语点点头。
两人叫来少年，给他分了五分之一的兰劳，少年愣神半天，连忙接下。
他没想到双小忆要和他说的事情就是给他分钱。
对于他来说，其实什么都没做。
只是从路边乞讨变成了去路边卖东西罢了。
夜里，少年睡在床铺上辗转反侧。
“别翻了，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传来护院大哥的声音，少年连忙僵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放松身体，不自觉地笑。
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