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大抵是病了
三年又三年，转眼已是六年。
顾凡已经十三岁了。
顾长久已经……嗯，我也不知道多少岁了，反正就是老不死的那种。
两人一前一后，跟随夕阳流浪天武大陆。
“主人，我们到底去哪啊？”
“随便，走到哪算哪。”
顾凡听到这话撅撅嘴。
又是这样的回答。
这个问题他问了六年，顾长久回答了六年，答案都是一模一样。
语气一样，字数一样。
这六年，他们到过好几个国家，上百个城池，什么都没做就是随便逛。
偶尔遇到不平之事，顾长久会略微出手。
大多时候，他们都只是一个过客。
至于修行……
顾凡连淬体都还没开始。
“这问题你问了六年，心中可有什么感想？可曾恨我不传你修行法？”
两人走了一会，
顾长久冷不丁的传出一句话。
“问题问的有点腻了。”
“至于恨不曾有，没有主人就没有今天的顾凡，顾凡生不出恨意。”
“我还是想修行。”
顾凡犹豫了三秒回答道。
修行，他想了六年，可顾长久却始终不教。
“你可知什么是修行？”
“修行自当是突破肉身极限，壮大自我。”
顾凡脑子飞动转快，用六年来所听到的东西总结出来的话语来回答。
“这话对也不对。”
顾长久缓缓追随夕阳而走，最终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坐了下去。
“修行的方式有很多，走路是一种修行，睡觉吃饭也是一种修行。”
“我教你读书识字也是一种修行。”
“至于武修，这只是一个前人开辟出来追求更强力量的一种修行体系……”
顾长久坐在石头上不巾不慢道：“武修前期炼体追求的是肉身的力量。”
“这种修行方式有点野蛮。”
“我带你走遍天下，为的是让你追求内在的平静、清明和智慧……”
……
天微亮。
顾长久起身离开那块不起眼的石头，继续向前方的路走去。
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一座高大的城池映入眼帘。
顾凡看到这城，有些高兴。
终于可以停下来了。
玄海城。
玄海皇朝最大的一个主城亦是它的都城。
顾长久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的字，打量一下守城的修士，缓缓走了进去。
这玄海城不愧是一个万年皇朝的都城，遍地都是虚空飞行的修士。
顾凡这个从未见过人虚空飞行的凡人，看着那些在空中不断掠过的身影欣喜不已。
他很向往这个。
可顾长久看都懒得看一眼，入了城便朝最大一条街道缓缓而行。
繁华的都城人来人往，大多都是修士。
有摆摊卖修炼资源的，有摆摊卖自己的，有算命的，有挂牌收徒的……
各种职业都有。
顾长久一边行走一边打量周围的林林种种。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理由，他却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得了某种大病，病入膏盲。
他有点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前几年我还想着回家，现在路却没有。”
“我该做些什么？”
顾长久停留在一个十字路口上。
他在选择这条路的方向亦是选择他接下来要过的生活。
顾凡走到他身边不解的询问道：“主人，怎么了？”
“我在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是说随便走走吗？”
顾凡反问。
两人站在路口中间，人来人往，有些人特意将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打量一下。
可惜得到的结果都是……
两个普通人。
“不知死活的蝼蚁，这般站在路中间也不怕被某个大人物的坐骑给踩死。”
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顾长久没有理会，这种小丑入不得他眼。
他将目光看向顾凡，沉吟片刻，低声道：“顾凡，倘若有一天你成为世间最强者，你要做什么？”
“呃，我啊，还没想过呢，这世间最强者可以复活我娘亲么？”
“可以的，只要你足够强。”
顾长久肯定道。
只要掌握轮回大道亦或者是时间大道，想要复活一个人很简单的。
现在的他就可以一念让顾凡死去也可以一念让他从发臭了的尸体死而复生。
顾凡听了顾长久的话，想了一会后，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答案。
“要是我成为世间最强者，我要复活我娘，还要娶三个漂亮的女人。”
“嗯，这三个女人，一个为我洗衣做饭，一个为我赚钱，一个为我照顾娘亲。”
他的答案让顾长久笑了笑。
这十三岁的人了，还是有点幼稚。
应该是没读过幼稚园的缘故。
还有一个就是……
他真的病的不轻了，居然向一个啥都不知道的普通人问这样的问题。
顾长久再次迈着步伐向前面的路走去。
他那一笑让顾凡内心咯噔一下。
顾凡连忙小跑过去，摸着头问道：
“主人，是我说错了吗？”
“没有，你说的很对。”
“那可是我太过贪心了？要不我娶一个妻子就好了，那些工作全部让她做就好了。”
“你也不贪心，妻子什么的，对大多数男人而言都是多多益善的。”
“为什么多多益善呢，我觉得三个就好。”
顾凡低声回答。
他知道女人可以帮他干活，不知道女人也可以给他找活干。
两人相对无言一小会，顾凡再次问道。
“那主人你这么厉害，又娶了多少个妻子呢？有五个吗？”
“没有，一个都没娶。”
顾长久虽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可却不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
因为他心中始终有一个念头……
女人只会影响他修炼的速度！
“你啊，以后就不要叫我主人了，叫我先生吧，我该教你修炼了。”
“修炼？主人你要教我修炼了吗？我没听错吧，你真要教我修炼了吗？”
顾凡听到顾长久的话欣喜不已。
六年了啊！
又有谁知道这这两个三年他是怎么过的啊！
“主人……啊……不对，先生，这修炼的第一步该怎么走呢？”
“你想怎么走都行。”
顾长久沉声道。
不管是何种修炼体系，他只要稍微念头一动便可尽数得知。
顾凡听到他的话，欣喜的指着天上飞行的人影，“先生，我想像他们一样……”
话还未说完，一道剑气从上空斩下。
轰隆！
斩下的剑气落在顾凡身上，传出一声巨响，掀起一阵狂风。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顾凡懵了，天上那矗立着的身影也懵了。
两人懵逼的原因都是因为顾凡毫发未损。
“谁？出来！”
天上那握剑矗立的青年大喝一声。
在这玄海城居然有人敢出手救他想要杀的人，当真是活腻歪了。
顾长久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青年。
仅仅一眼，青年身体便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砰！
蜕凡境的姬无命直接屁股开花，血溅街头。
“是谁？到底是谁？给本皇子滚出来！！”
姬无命捂着屁股破口大骂。
可四周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
他当即将目光落在顾凡以及顾长久的身上。
“狗东西，你敢偷袭却不敢现身么？”
姬无命朝虚空大喊，却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看向顾长久二人。
“你不是很喜欢多管闲事么？我现在就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剁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姬无命将一枚丹药塞入口中，走向顾凡。
这凡人蝼蚁，居然敢在地上对他指指点点，当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然而，他刚想要出手，空中蹿出一道黑影。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