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忏悔

改革开放后，中国边境逐步放开，在云南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有一伙境内不法分子与一个跨国贩毒组织勾结，从金三角地区向我国运送毒品，再转运到香港，公安部和云南边防经过一年多的侦察，已基本掌握了这批毒贩的活动规律，并计划1995年3月收网，但存在的问题是，这伙毒贩手中有武器，火力较强，有AK47、40火箭弹，还有坦克、装甲车等重装备。从火力的角度来讲，不比当时云南边防部队差。他们的做法是武装押运毒品到边境基地，再通过各种途径将毒品分批运到国内。公安部的目标是派一支小分队，出边境摧毁毒贩的基地，并尽可能将毒贩抓到国内受审。国内对20多处贩毒窝点及人员开展同步行动，香港对6个贩毒窝点同步实施清剿。但我国不能派部队出边境，边防部队任务也很重，没有适合的精兵强将，最后就请求军队支援。

军区将这项任务下达给了组建了2年多的特种作战大队，最后任务落实到叶开所在的排，叶开任代理排长。叶开所在的排是军区特种大队的一支王牌，大队组建2年多，共执行任务7次，成功解救人质11人，击毙亡命之徒5人，抓获不法分子64人。叶开荣立二等功1次，三等功3次，并在自己军旅生涯的第四年，担任代理排长，按大队的安排，执行完这次任务后，就保送到陆军指挥学院学习并提干。

叶开所带的排有21人，一班长牛军，第五年兵，到特种大队前是某边防师侦察营班长，贵州毕节人，作战经验丰富，多次执行任务，立三等功4次，反侦察能力非常强。

二班长王正强，广西百色人，第五年兵，热带丛林作战经验丰富，攀爬能力强，侦察能力强，火箭弹打得好，是军区优秀射手。到特种大队前是某炮兵旅侦察连班长，炮兵出身。

三班长靖能，广东潮汕人，第五年兵，渔民的儿子，水性好，是军区优秀狙击手，死于他枪下的亡命之徒4人，解救人质最多，心理素质超级稳定，运动狙击是他的绝活。到特种大队前是某边防师步兵连班长。

上士刘生，云南哈尼族人，本无名字，因接兵干部姓刘，所以自己给自己起名字刘生，第四年兵，从小在云南大山长大，运动能力强，力气大，野战技巧方法很多，有些超出了陆军学院教官的想象和经验，在多次实兵演习中，端掉敌方指挥部。到特种大队前，是某步兵师侦察营副班长。

上士孙小飞，湖南娄底人，第四年兵，自幼习武，实战经验丰富，下手狠毒，曾一人孤身救人质，空手制服20多名歹徒，成为特种大队的教案，并荣立二等功一次。到特种大队前，是军区某直属师侦察连副班长。

中士张敏杰，山东临沂人，第三年兵，自幼习武，多次参加行动，机动能力强，枪法准、动作快，在大队组织的比武中，多次得冠，到特种大队前，是某军防空旅侦察连战士。

……

叶开带的21个兵，各有特色，兵龄都在3年以上，最少的也参加过三次实战配合，算的是军区特种大队的最佳组合。

1月初，叶开带着全排抵达云南西双版纳受领任务，这是一次跨区域的行动，除了穿一套迷彩服外，不带其它任何物品，所有人不知道这次的具体任务，只知道到西双版纳某军营报到。在公安部的领导下，叶开带着全排使用杂七杂八的武器，与边防部队、公安反复进行推演和实战化演练。公安部调用了，当时进口最先进的无线通信基站指挥车，全程通信保障。

毒贩基地距边境线3.8公里，基地南北长1.7公里，东西宽1.5公里，外围有铁丝网和地雷。情报显示基地有毒贩58名，配有三辆坦克、两台装甲车，40火箭筒及轻重武器一批，明哨3人，暗哨3名，分布于靠中国方向，三个哨位正后方100米处，布防有一辆坦克。流动岗哨每波3人，2波次。基地内修有明暗火力点11个，枪械弹药库一座，位于火力点中间，与各火力点有坑道连接，有油料罐4个，两个汽油，两个柴油，位于离弹药库以南约500米处，毒贩指挥所位于弹药库和油罐之间，另外2辆坦克和装甲车位于指挥所附近。

叶开的行动方案是一班从北往南推进，三班迂回到敌后方，从南往北推进，二班分两组，负责左右两翼，对毒贩基地形成包围之势。另外 ，公安部向每个方向支援两名狙击手，共八名，作为行动支援，整个行动小组共30人，叶开跟随三班行动，负责现场的指挥，整个行动要求45分钟解决战斗，在毒贩支援到达前回撤，并炸毁所有武器装备、库房、营房，押解所有俘虏回国受审。边防部队一个营在国境线负责迎接。为了避免国际舆论，这次行动所有人员，穿另一贩毒团伙的服装，配备类似于该贩毒团伙的武器，行动失败迅速撤回，行动成功也不对外宣布。

1995年3月8日，妇女节，成为叶开终身难忘的日子。按行动预案，行动小组23点，分成四队从国境线出发，于凌晨1点全部达到攻击位置，1：22分开始行动，首先由一班拔掉哨位的明暗哨，二班左右干掉流动哨，所有狙击手进入狙击位置。全部布置完成后，叶开带领三班控制弹药库和营房，二班左右两侧同时尽可能多的控制火力点，如果控制不成，一班组织佯攻，二班从弹药库坑道进攻，打掉火力点。三班进入毒贩基地时，在毒贩后撤主要位置和油罐布设手雷，防止毒贩逃脱。

处理掉全部哨兵没开一枪，叶开带着三班进入营房时，突然响起了枪声，原来营房和弹药库之间毒贩增加了两个暗哨，营房、火力点、全部炸了锅，幸好二班左右两翼各拔掉了两个火力点，一班抢到一辆坦克。

叶开迅速调整行动方案，“一班集中所有火力佯攻，动作要大些，要猛些；二班组织迂回炸毁弹药库，三班负责消灭毒贩在营房中的有生力量，夺取或炸毁坦克和装甲车，狙击手负责支援。

叶开带领三班，每间营房投了几枚催泪弹，大批惊醒的毒贩乱得一团糟，从营房跑出来的要么被狙击手干掉，要么被三班收拾，从后窗逃跑向油库方向的，被留的手雷招呼了，还引爆了油罐，发生了很大的爆炸，对毒贩的心理产生了很大的压力。坦克和装甲车全部被抢占，快速消灭了几个火力点，一班、二班迅速向三班靠拢，战斗到这个时候非常顺利。

“把枪放下，双手抱头出来”毒贩陆续有人双手抱头出来，穿的衣服乱七八糟，没有穿衣服的也有，有人戴了帽子，有人没有戴帽子，不算打死的毒贩，光俘虏就有50多人，远远大于情报上的人数。

叶开往每个营房丢了几枚手雷，防止有毒贩没有出营房,“一班、三班搜查俘虏的毒贩，二班警戒”叶开指挥道。

叶开亲自带领一班和三班搜查俘虏，但是叶开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没有搜查毒贩戴的帽子，再加上当时光线不好，也看不清毒贩的帽子里是否有武器。就在叶开搜查完所有毒贩准备押解俘虏返回时，突然一名毒贩从帽子里掏出了手枪，向叶开扣动了扳机。

“排长，小心”！“啊……! ”

一股洪荒之力，撞开了叶开，“敏杰，敏杰。”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张敏杰左胸中弹，倒下了！

开枪的毒贩被狙击手击毙，愤怒的叶开，拿起一把AK47向着俘虏，扫出了一个弹夹，当场打死9名毒贩，打伤7名。

叶开流下悔恨的泪水，是自己的不细心、不严谨，导致战友的牺牲，带着终身的愧疚，完成了任务。

庆功会上，叶开组织指挥得力，完成任务较好，但因违反战场纪律，杀死俘虏，给予记大过处分一次，勒令年底退伍。其它人因没有阻止叶开枪杀俘虏，功过相抵，不予表彰！

退伍前，叶开请假专程到张敏杰临沂的老家，破旧的瓦房里，住着张敏杰的父母、两个哥哥。叶开发誓，一定要给张敏杰的父母盖一间新的大瓦房。

叶开在释迦牟尼佛像前，把整个事件全部讲述了一遍，把一起行动的21个战友做了全面的回顾，尤其是山东好汉张敏杰，多好的兄弟，就是因为自己的不细心、不严谨，导致了不该有的牺牲。

说完事情的全部经过，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佛前的大蜡烛一闪一闪，照着佛祖慈祥的面容，叶开感觉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