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学木匠

过完正月十五，在东江县这个地方叫年过月尽，意思是年过完了，该干活了。东江县的人口差不多有一百万，人均农田不到二亩，虽然地处汉江平原，但现有土地也养不活那么多人。

过完正月十五，东江县大批年轻人到广东、上海等沿海城市打工，也有亲戚邀叶开一起到花州打工，但叶开没有兴趣，一是自己刚从花州退伍回来，再回到花州，会勾起一些痛苦的记忆。二是进工厂不会有多大的收入，三年后不可能以一个打工仔的身份去娶杨慧。三是还没有想好，做什么能在三年取得好的成就，实现到北京迎娶杨慧的目标。

正月过完了，该外出务工的人都走了，该上学的也上学了，山坳村的年轻人差不多走光了，哥哥叶成也加入了外出打工的队伍。家里那点农田，也不够父母种的，叶开完全成了一个闲人。

“让二伢学门手艺吧，将来也有个谋生的事。”父亲在一次聊天中说。

“这个想法很好，他才23岁，还很年轻，正是学本事的时候，再大点，学手艺就没人收了。”母亲完全赞同。

“你看邻村的汪德海怎么样？他也算是远近闻名的木匠，这几年，他那里有做不完的木匠活，听说也收了几个徒弟。”

“就怕汪德海不收，他那手艺是没得说，要是二伢学得好，将来讨个媳妇，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

父母一起把目光看向了叶开，叶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叶开现在很无助，三年要拿出成就娶杨慧，实在是想不出来，每天感觉憋得难受，但又无处发泄。马上要进入24岁的人了，在家吃白饭，不去做点事，也说不过去。

农历二月初一，父亲备着两瓶酒、三斤肉、两包红糖，领着叶开去见汪德海。

汪德海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皮肤黝黑，长得很结实，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人。

见到汪德海，叶祖山把来意作了说明，也把叶开的情况作了介绍，汪德海把叶开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说道：“是个学木匠的好苗子，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得下去，这样吧叶哥，你和我也是经常搭班子盖房子的老搭档，为人处事大家都清楚，拜师那一套就免了，二伢在我这里，我尽心尽力教。”

叶祖山诚恳的说：“拜师的礼节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们不能破，破了也怕同行笑话。”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那些，你看我收的四个徒弟，都没有搞得那么复杂，现在不都学得好好的，两个徒弟都出师了，自己在接活做，有什么不懂的还不是来问我，我就两个女儿，我的手艺只能传给徒弟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看徒弟们能学多少了。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过来，晚上回去，你看行不行。”

父亲很高兴，叶开终于可以学门手艺，也算是有事做了。

叶开来之前，汪德海收了四个徒弟，大徒弟许开堂，三十岁，比师傅小十岁，早已出师自立门户。二徒弟严桂林，二十七岁，已出师自己干。三徒弟陈胜平，二十二岁。四徒弟程亮，二十岁，陈胜平和陈亮一样，正在学艺。两个女儿都在上高中，大女儿汪慧，十八岁上高三，和小妹叶红是同班同学；小的汪静，十七岁上高二。

每天早上，叶开跑步到师傅汪德海家，两个村子相距不太远，大约五公里，叶开跑到师傅家，刚好师傅打开大门，两个师妹骑着自行车上学。叶开比较勤快，帮师娘做早饭，早餐后就跟着师傅摆弄木匠的十八般兵器。

据说木匠手艺传承于鲁班，学得一般并不难，想要打造孔明锁那样，复杂的结构和精密器件，就属于精工水平。

改革开放后，人们的肚子吃饱了，就想方设法改善生活条件，找木匠打造家具或找木匠买家具就是常有的事。汪德海师傅就是看准了当时的市场需求，有打造家具的活，他就接，没有活，自己做家具摆在家里卖，所以生意很好，总有做不完的事。农活忙时，就把几个徒弟叫过来，两三天就搞完了，师娘负责每天的饮食保障，一家人日子过得算是红红火火。

叶开手艺学得很快，不到一个月，好多工具会玩了，师傅也经常表扬他。叶开与在师傅家学艺的两个师兄，关系也处理得非常好，年纪相差不大，也能玩到一起去，特别是四师兄程亮，比叶开小太多，都不好意思称师兄，但叶开还是每天喊他师兄。

三月份的一天晚上，汪慧和汪静从学校回家有点晚，而且还很不开心，师娘就问是什么情况，刚开始，两个女生都不敢说，后来汪静顶不住压力说，学校有个男生在追汪慧，汪慧不同意，他们在学校欺负汪慧，晚上放学还在路上拦着不让走。师娘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就把这事跟师傅说了，师傅当时正跟几个徒弟吃晚饭，说明天就到学校去找老师，叶开在旁边听了这事，就说：“师傅，我之前上学也经常碰到这种事，找老师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吧，这事交给我，我知道怎么处理。”

汪师傅听了很高兴，说：“那就你来处理吧，但要注意安全。”

虽然师傅和师娘长得一般，但两个师妹确实长得漂亮，上学碰到追求者，也算正常，只要让那些孩子知道师妹有他们打不过的硬靠山，基本就不会再骚扰了，找老师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那些孩子更嚣张。

第二天晚上放学前，叶开远远的看着两个师妹胆战心惊地从学校出来，就偷偷地跟在后面。果然，出校门不远，就有三个男生挡住了路，不让两人回家。叶开走了过去，什么都没有说，每人脸上给了一巴掌，再找了一脚，叶开并没有用多大的劲，都是学生，怕打坏了，教育一下就行。接着说道：“滚，再敢欺负我妹妹，我打断你们的狗腿。”看着叶开凶神恶煞的样子，三个人什么也不敢说，跑了。

三天没什么事，第四天放学后，汪慧把叶开叫到一旁，说是前几天挨打的同学叫她带口信，明天晚上放学后，在挨打的老地方，解决前几天的恩仇。叶开听了很想笑，这些小屁孩，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叶开说道：“你放心，明天放学，我去接你，你别告诉其它人，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汪慧说：“他们一伙有很多人，你一个人行吗？”

叶开说：“我跟他们讲道理，又不动手，人多人少一个样。”汪慧将信将疑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