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当老大

叶开是九个乡镇混混中的老大，很快就在东江县的江湖传开了，宣传的主力是和程大炮一起玩的混混。口口相传，越传越神，刚开始传说叶开是特种兵退伍，功夫是多么、多么的了不起，枪法是怎么、怎么的厉害，一个能打五个人，后来传成一枪一个，连杀了五个人。

一天吃过晚饭，下起了雨，师娘安排叶开，给快放学的汪慧和汪静送雨伞，在回家的路上，汪慧问叶开“叶开哥哥，你是不是有枪，一枪一个，连杀了五个人？是个杀人恶魔。”

把叶开吓了一跳，还以为汪慧知道自己在部队那些事，但仔细一想，这事在东江县只有佛祖知道，部队对这件事也是不外宣，难道佛祖泄密了么？不可能呀，诧异的问道：“听谁瞎说，要是杀人恶魔，早就把你俩杀得吃了，你看我像杀人恶魔么？要那样早就让公安抓走了，还能站在这里。”

“我们学校的同学都是这么说的，还有人说公安局不敢来抓你，是因为你有枪，公安局打不过你。上次你收拾那些混混，有好多同学都看见了，还有几个男同学找我和姐姐拉关系，要做你的徒弟，学功夫，我们都不敢跟你说。”汪静天真的看着叶开，非常认真地说。

“没有的事，不要跟着起哄。好好读书，不要学我，高中没有读完就去当兵，现在一事无成，我要是好好读书，现在应该大学毕业了，说不定在政府哪个部门工作呢”叶开说到这里，又伤感起来，要是自己现在大学毕业，在政府哪个部门工作，应该可以配得上杨慧吧！可惜，这个机会早已远去。

“叶开哥哥，我不相信他们的话，你是好人，是打坏人的，就像上次，那些混混欺负我们，你不就是保护我们么，以后你还会保护我们吧？”汪慧很认真、很严肃的问道。

叶开听了这话很高兴，情绪好了很多“你们两个也是我的妹妹，我当然会保护你们了，谁敢欺负你们，跟我说，我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在地上喊奶奶。”

叶开的幽默的话，说得两个女生很开心。

挑战老大，是提升江湖地位的最快方式，挑战输了，可以在同伙面前,说什么时候跟哪位老大打一架，结果一不小心输了半招，不但不丢人，还会让同伙羡慕有勇气，敢搞事，江湖地位小有提升。

如果赢了，那更是不得了，聪明的老大，不会亲自接受挑战，因为赢了不光彩，那叫以大压小，输了更丢人，严重影响江湖地位，一般让手下陪着那些挑战者玩一下。

随着叶开在混混队伍中的威名越来越响，总有些“叫驴子”不服气，隔三差五就有些混混找叶开切磋，叶开没有带小弟，也不想搞这些无聊的切磋，但也没有办法，就应付着让挑战者受点皮肉伤，让他们很有面子的回去，一来二去，认识了更多的小混混，也慢慢漂白了自己有枪杀人的恶名。

六月底的一天，平水镇的战友赵开源找到叶开，说是与西半县的另一波混混约了架，请叶开带人去撑场子，并说也正在联系东半县其它乡镇的战友，大家都会去。

这事叶开不好推脱，搞清了时间地点，就同意了。找程大炮把这事说了一下，问他愿意不愿意去，程大炮正闲得荷尔蒙发胀，第二天，程大炮找他父亲搞了台面包车，硬往里面塞十几个小混混，直奔指定的战场。

那也是叶开第一次见到混混的江湖约架，双方都到了一百多人，看样子大多是不满十八岁的少年，拿钢管、棍棒、刀具等冷兵器，很有点像电影《古惑仔》的感觉，为了怕打错了人，西半县的混混每人左臂都系了红丝带。

这次约架起因是，平水镇的赵开源与西半县一个叫大胡子的混混有矛盾，赵开源调戏大胡子团伙中的一名女生，双方之前小打了几次，仇恨就越结越深，今天约到一起，解决问题。

“叶哥，你先陪我去跟大胡子谈，看今天的事怎么处理。”赵开源道。

叶开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这感觉很有点像《三国演义》里面的两军对垒。

叶开陪着赵开源，走到两军的中间“大胡子，你过来，我们谈谈怎么处理这个事。”赵开源冲着对方的大胡子喊道。

其实，这是气场的比拼，如果对方不敢出来谈，对方的气场就输了，接下打架，大概率是输，军队的将领不敢出头，让兵看不起。

大胡子也带了个大块头过来，大胡子长得不高，满脸的横肉，脸上长着参差不齐的胡子，看样子是有点时间没有修理过，应该也是大胡子的标签。带过来的大块头比大胡子高一个头，感觉应该有一米九以上，很结实很威武，看样子力气应该不小，属于力量型的对手。

“赵开源，你打算怎么搞？”大胡子气势也不差，看样子跟赵开源差不多。

“人都带来了，是单挑还是一起上，随你选。”赵开源有叶开做靠山，心里有底，说话特别硬气。

“这是我秦哥，省体校的散打冠军，你们今天要是有人单挑赢了，这仇就算过了，要是赢不了，你赵开源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三声爷爷,敢接吗？”大胡子咋咋呼呼的说。

赵开源看向我,小声问：“叶哥，行么？”

叶开没有说话，轻轻地点点头，表示可以。

“那要是赢了，你给我带来的兄弟每个派包红塔山，你敢不敢接条。”赵开源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赢了可以趁机敲诈点好处。

叶开心想，这她妈的是把我当枪使，当赌具，但上了场，自己也没有退路。

“行，就这么定了”大胡子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看来西半县的人确实比东半县的人有钱。一百多包红塔山，要一千多元，都不带思考就答应了，也许是大胡子过于自信输不了。

“我叫叶开，请问你大名？”叶开很友好与对面的大块头打招呼，觉得有点像《三国演义》中两军开战，大将惺惺相惜的味道，大块头明显有点不太适应这种礼貌。

“少她妈啰嗦，打赢我就告诉你，放马过来。”

叶开想，这是张飞还是李逵，脾气这么大，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按照部队的战法，无论对手是谁，先试探对方的底细再下手，不明敌情会吃亏，大块头也有实战经验，也在不停的试探叶开，双方试探了十几分钟没有真正的动手，两边的混混看到不热闹，觉得没有意思，叫打、喊杀的不断，搞得周围看热闹的比小混混还多。

最后大块头还是忍不住发起了进功，叶开只是阻挡，继续试探，应该来说大块头还是很有章法的，攻防有度，力气沉稳，逼得叶开不断后退。叶开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力度的对手，心里很高兴，就想陪他多玩一会。大胡子这边看到叶开处于劣势，士气高涨，混混们声音特别大，赵开源这边开始有人问“叶哥行不行呀。”“看样子叶开不行啦。”搞得赵开源也很紧张。

大块头不断的进攻，叶开不停的躲闪，偶尔还调戏他两下，进攻了十几分钟，相当于拳击比赛打了四到五局的时间，虽然没有那么激烈的对抗，但也不轻松，大块头累得气喘吁吁，速度和力度明显下降。叶开想想也差不多了，一个顺手牵羊借力打力，给大块头搞了个狗啃屎，一抓扣住大块头的颈椎，大块头也是练武术的，马上明白这是杀招，不敢动了。

叶开使出了杀招，但并不是想杀人，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手下留情，告诉对方知难而退，叶开见大块头不说话，就松开手，把他拉了起来。大块头冲着叶开说：“你的战术很好，伸手不错，今天我认输了，有时间到省体校来切磋一下，到散打队找秦辉就可以了。”

叶开笑道：“感谢秦哥，承让了！一定到省体校找秦哥玩。”

一场二百多人规模的械斗，就这样结束了，1996年的江湖，还是很讲武德的。混混们各回各家，热热闹闹的散了，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方勇军带着陈小飞和十几名特警队员也悄无声息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