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交货

早上五点，三人在早餐店借水刷牙洗脸，吃过韶关最早的早餐，检查车况后出发，进入衡阳市区后，靖能让王正强和叶开挤到副驾驶，以便于实操并讲授交货流程。到达华正商业城时，已是下午四点多，正是交货的最佳时间。

华正商业城和江东综合批发市场各有两个批发商，好在两个市场相距不远，都在衡阳火车站商圈内，九十年代这两个市场，也算是衡阳市的主要商品集散地之一。

靖能拿出大哥大，按靖东平提供的批发商电话，逐一打电话邀约，两个批发商说现在有时间，两个批发商说等到六点后，进走私货，没有特别牛的关系，都会很小心，不仅政府部门管，市场管理部门也会收保护费，地痞流氓有可能黑吃黑，所以收货的方式和地点千奇百怪。

叶开将车开到华正商业城郑老板指定的地点，这是一栋居民三层小楼，楼前有个小院子，院子有个大铁门，郑老板指挥叶开把车开进院子后，关上外面的大铁门。

靖能下车，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打招呼，看样子他们之前认识，“郑叔，你又换新仓库了？”

“现在乱得很，所以小心点好，赶紧把货拿下来，你这批货来得有点慢，市场里有几个批发商已上了新货。”郑老板似乎对送货的速度不太满意。

“好，我们马上下货。”靖能没有再说什么，赶紧组织大家卸货。

“十部影片一共六千张，郑叔你点一下，要不要验货？”

“小刘，你抽两张光碟验一下，光头，你点点数。”郑老板吩咐身边的两个年轻人。

靖能从散货中拿出十几张光碟，“郑叔，这是从香港那边来的新片，您看一下，如果喜欢我下次给您带些，里面有两张泰国的A片，目前市面上找不到的。”

“好，到屋里喝杯茶。”郑叔很高兴的收下！

“谢谢，不用客气，最近市场上有什么新变化，您跟我们多讲讲，让我们长长见识。”

“现在市场有国产的光碟，价格比你这个便宜很多，你们的A片，市场需求比较大，影碟机你那里有没有货？”

“我们也准备搞光碟生产线，如果搞了，货的价格就会下来，A片看您要多少，我们去准备，影碟机目前价格比较高，衡阳市场上能接受的价格在多少？”

“进口影碟机三千左右”

郑老板确认验货没有问题后，拿出一个文件袋，“一共五万元，你点一下。”

“好的，谢谢郑叔的关照。”靖能从文件袋里拿出五匝百元大钞，每点完一匝交给叶开或王正强再点一遍，确认无误后，重新把钱放到文件袋里。

“郑叔，以后可能会由我这两个兄弟送货，还得请你继续关照。”

叶开赶紧给郑老板递了根烟，“郑叔，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行，都是老朋友，你们还有货要送，就不留你们吃饭啦！”

从郑老板的院子出来，换王正强开车，叶开和靖能坐在副驾驶，往江东综合批发市场王老板指定的地方开。靖能让叶开从副驾驶座位上挪开，把副驾驶的坐垫翻起来。

“这里我们改装，做了个存放钱的铁盒子，像这种百元人民币，可以放三十多万，收到钱后，可以放到这里相对安全些。”车子继续前行，靖能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钱盒子，把收到的五万元放了进去。

王老板的收货地点在一个废品收购点，一个较大的院子里，废品堆得象山一样，五十多岁的王老板挺着大肚子，上来就给大家发烟，靖能打着哈哈说自己不会抽，王正强和叶开各接了一根，

王老板不太高兴地说：“小靖呀！你小子是不是以为老子的烟里有毒。老子先抽一根给你看一下。”

“王伯伯，你真会开玩笑，我是真的不会抽烟，这是我叔叔让我给您带来的新片子，如果有喜欢的，下次给您带过来，里面还有你最喜欢的A片，泰国的那种，很新鲜的。”

王老板照着靖能的头拍下一巴掌，靖能笑着闪开，“你和你叔叔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看得出来，王老板和靖能的叔叔关系非常好，应该有多年的交情。

同样是点货、验货、收款，王老板进了八千张，一共七万元。出门时，王老板还塞给每人两百元，说是没时间请大家吃饭，让自己搞点好吃的。在走私行业中，同样存在着人情世故。

接下来是送华正商业城的周老板和江东批发市场的宋老板，收货地点一个是个破旧的仓库，一个是在家里。同样的流程又走了两遍，一共收了二十二万元。

四家批发商的货送完，已接近晚上十点，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找了家吃宵夜的地方，把车停在宵夜摊边。

按照部队的传统，一件事做完后，必须作一次总结，学习实践能提升技能，总结不断能提升还能巩固技能，今天给四个老板送了货，叶开觉得有很多值得总结的地方。

三人都感到很饿，每人干了两碗饭，聊着今天送货的体会。

王正强喝了口水，“这货送得很轻松，没有什么难度，基本就是一手交货一手收钱。”

靖能笑了笑，没有说话，喝了口水，“叶哥，你觉得送货有什么地方值得注意的吗？”

叶开也喝了一口水，“我说说我的体会，不对的你俩再补充，一是我们在送货过程中，没有喝对方一杯茶，没抽对方一根烟，更没有吃对方任何东西，是不是担心被对方下药。二是钱货当面两清，不存在赊欠，如果有老板当面拿不出那么多钱怎么办？有没有可能黑吃我们。三是数钱，首先是靖能数一遍，我或王正强再数一遍，是不是以后送货的两人都要亲手数钱。四是整个过程中，收货的四个老板都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靖能向他们了解当前光碟市场的情况，我觉得这个很重要。五是提出一点疑问，我们多发展几个老板行不行？”

“叶哥的体会很深，有过送货被收货人下了迷药的事情发生，也有吃黑的事情发生，为了安全，我们不能吃他们提供的任何东西。出发前，我叔叔会通知收货人，大概什么时间会收到货，他们会准备钱，如果收货人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们的做法是有多少钱，给多少货，一定是现场钱货两清。收的货款，必须是两人都确认无误才行，点钱时要小心，去年我就收到过假钱。收货过程中，我们要多跟老板交流，他们对市场的了解比我们好，每次回去后，我们都要开会，了解市场信息。按计划，明天我们要在衡阳的市场上多转转，一方面开发新客户，另一方面看市场有什么新碟片，哪些碟片卖得好。一个城市我们只开发两到三家经销商，多了会搞乱市场，批发商赚不到钱，我们就赚不到钱，衡阳我们有四家经销商，已经算很多了。”

靖能给叶开和王正强倒了些茶，接着说道：“送货看起来简单，其中的责任和担当很大，你们看，这一年来，我憔悴了不少，跟这些做生意的人精打交道，会学到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