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分手

在驻马店交完货后，两人商量，还是晚上赶路，白天交货，这样不仅能提高效率，重要的是绕开路政执法和警察的检查，走私光碟与车匪路霸可以来硬的，但要落在警察手里，就全完了。接下来到许昌、郑州、安阳、洛阳、南阳、十堰都还算顺利。

十堰之后，就是最后一站宜昌，时间也到了腊月二十八日，离春节也就剩下三天，车厢里只剩下最后十二箱光碟。靖鹏与叶开商量，打算从宜昌坐火车回汕头过年，叶开送完最后一批货，刚好可以回东江县过年，请示靖叔后，靖叔不仅同意，还让叶开过完正月十五后再开车回汕头，因为正月十五前，厂里也不开工，去了也没事。

叶开心情很好，如果年前接不到杨慧的电话，正月十五之前，到北京找杨慧当面解释清楚。叶开还特地给双水镇的李先进打了电话，让他约在家的战友正月初一上午到家里喝年酒。

到宜昌交完货，已是大年三十上午十一点，邮局已放假不办理业务。叶开连续二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了，实在困得不行，蜷缩在驾驶室，打算休息两个小时再回家。

也不知睡了多久，叶开被大哥大的铃声吵醒，叶开迷迷瞪瞪接通电话，传来杨慧的声音。

“叶开，你为什么要骗我？”

叶开一下清醒，猛地坐了起来，“慧慧，终于等到你的电话啦！真是太想您啦！”

“叶开，你少跟我花言巧语，为什么要骗我？”电话那头的杨慧显然还是很生气。

“慧慧，别生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过两天我去北京，让你随便打，随便骂。”

“我再问你一次，你骗我，跟我妈有没有关系？”杨慧的话显得有些不太对劲。

叶开静静地想，此时，如果说有，那绝对会挑起杨慧与她妈妈的矛盾，也会让杨慧妈妈看不起，会起到坏作用，还不如把所有责任扛下来，或许能在杨慧妈妈那里留下好印象，然后再想办法哄杨慧开心。

但叶开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杨慧妈妈正站在杨慧身边，而且两人已经赌上了。

杨慧回北京后，每天与妈妈吵架，杨慧一直认为这个骗局是妈妈做的，因为与叶开在清风山见面时，叶开刚开始没有说要外出执行三年任务，是与妈妈谈过后，才有这样的说法，绝对是妈妈让叶开这么骗自己的。但妈妈始终不承认，说自己也不知道，叶开为什么要骗杨慧。

扯到最后，母女两人都急了，就赌定：如果是杨慧妈妈教叶开的，以后自己与叶开来往，妈妈不再干预；如果是叶开自己的行为，杨慧就与叶开分手，为此，两人当面打电话找叶开求证。

“所有都是我的错，与你妈妈没有关系。”叶开语气平缓，但给人感觉很坚定。

“叶开，你是个骗子，你不是男人，明明是我妈让你骗我的对吗？你不敢说，你怕她是吗？你宁可骗我也不敢得罪她吗？”杨慧边哭边说，站在旁边的杨慧妈妈呆呆地看着杨慧，心里祈祷叶开一定要全部承担下去，自己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农民，宁可让杨慧伤心几天，也不能让杨慧一辈子受苦。

叶开感觉这氛围有些不对，事态完全不向预估的方向发展，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把责任推给准丈母娘呢？况且杨慧妈妈只是让自己三年不与杨慧联系，没有教自己如何做到不与杨慧联系，那个办法也确实是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应当承担责任。

“慧慧，你别想那么复杂好吗？我是听说你要上大学，为了不影响你学习，才想了这个办法，责任全在我，是我错了。你不要怪你妈妈，她是很爱你的，你这样说，她是很伤心的。”叶开想着好好安抚杨慧的情绪，但电话那头传来杨慧嚎啕大哭的声音。

杨慧妈妈没有去安慰杨慧，转过了头，也流下了眼泪。从内心讲，叶开是个很优秀的小伙子，自己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准女婿，如果叶开没有那次冲动，导致人生轨迹改变，或许他们已结成夫妻。但自己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女儿将来变成农妇。

“慧慧，你别哭，你别哭，我们都是生死之交，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的事呢，我向你承认错误，过几天我到北京向你当面道歉，随便你打，随便你骂，只要你能出得了这口气，怎么都行！”

叶开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的杨慧哭得更伤心了！叶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杨慧，只能保持沉默。

叶开此时非常后悔，与杨慧妈妈的三年之约，还是自己太年轻，认为三年之约很简单，没有想到导致自己与杨慧都这样痛苦。

世事如此，人站的角度不同，对事物的理解有很大的差别，叶开本想暂时稳住杨慧，通过三年的努力，用实力证明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叶开，没想到却给杨慧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的杨慧没有哭了。

“慧慧，你好些了吧！”

杨慧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妈妈，妈妈正用眼睛盯着她，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杨慧咬了咬嘴唇，与妈妈赌的开始，就注定了输局，对于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怎么可能推卸责任呢？“叶开，我们分手吧，你再也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慧慧，慧慧”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叶开把电话回拨，传来的是忙音，叶开反复回拨，始终是忙音。

叶开坐在驾驶室，双手抱头，流下悔恨的泪水，如果没有自己的失误，就没有敏杰的牺牲，也没有后面的一切，那么自己现在应该是一名军官，正与连队的战士一起，布置春节氛围，准备吃年饭，或许已与杨慧结婚，或许……

叶开抬起头，从档风玻璃向外看去，天空已飘起了雪花，叶开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一首陈慧娴的《飘雪》正在播放：

又再想起你

抱拥飘飘白雪中

让你心中暖

去驱走我冰冻

冷风催我醒

原来共你是场梦

像那飘飘雪泪下

弄湿冷清的晚空

原来是那么深爱你

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原来是那么深爱你

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