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才是凶手

“去过。”直觉告诉苏默，顾丽今天不正常的行为与她去过圣园有关，故而，还未等顾丽再次开口问她，便接着道：“到那里送一桶汽油。”

“谁让你送的？”

“阿爵的妹妹，皇甫渃。”

“她为什么让你去送？”

“她说她的跑车没油了，我刚好在加油站附近，就顺道给她送过去了。”

“可是，不对啊。”听完苏默的陈述，顾丽心里的疑点越来越多。

明明是一起简单的纵火案，现在看来好像不简单，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一时无法理清，焦急慌乱的脚步在不断地踱着步，最后，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像是豁出去般，不顾一切地道：“不管了，先跑了再说。你赶紧去拿证件，我们现在就出发。”

“丽丽，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跑？拿证件照又干什么？”苏默固执地站在原地，任由顾丽如何推她都岿然不动。

顾丽见苏默这一脸茫然的模样，心里越发得焦急起来，想跟她解释这一切，但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她订的网约车到了。

她知道她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不然，等皇甫爵过来，一切都晚了。

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她现在没有时间去调查，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调查，她只知道她现在必须送苏默出国，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默默，你先上去拿证件，等到了国外，我再详细地跟你说。现在没时间了，赶紧去。”

“丽丽，我……”

“默默，你相信我吗？”见苏默依旧是一副毫无动作的木然样，顾丽的口吻突然变得十分凝重，牢牢地抓住苏默的两臂，“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好吗？”

苏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会让顾丽大失方寸，但，她相信顾丽不会害她。

所以，在顾丽的凝视下，不再多问，毫不犹豫地上楼拿证件，“好，你等我。”

“去吧，速度快点。其他的东西都不要拿，就拿证件。”顾丽心生不安地再次交代。

苏默上楼拿东西的这段时间，顾丽心里愈发焦急，不断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脚步徘徊不定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她以前很喜欢在苏默这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公寓里留宿。

因为在这里，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家的温馨，可是现在，她一点逗留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赶紧离开。

心砰砰地乱跳着，如波涛不平的海浪般，一会看看时间，一会看看楼上，内心急躁得不行。

很快，苏默听话地拿了证件就下楼。

顾丽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打算直奔飞机场。

可是，门刚拉开，她们便看到了昂首站立在门口的几十号人。

保镖，还有面容严峻、穿着警服的警察，而为首之人正是苏默口中死在那场大火里的皇甫爵。

看着面前这些来者不善的人，顾丽心里突然“咯噔”一声，紧张得跳出胸腔的心顿时沉到海底，心中悲凉地暗道，“完了。”

动静干净利落地将呆滞地看着皇甫爵的苏默藏到身后，将她与皇甫爵的视线隔开，佯装镇定地看着一脸不善地看着她们的这些人，强装不慌地问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们接到报案，现在怀疑苏小姐跟一起纵火案有关，请苏小姐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往皇甫爵的身旁跨了一步，向苏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一脸正气地说出自己的来意。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顾丽见警察一直透过她盯着苏默，步伐小幅度地挪了挪，彻底将苏默挡在身后，隔绝了警察打量的视线。

警察本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一直被顾丽挡在身后的苏默，神情木讷地推开了顾丽，步伐虚浮地走到皇甫爵跟前。

一脸惊喜地看着眼前面容英俊的男人，抬手去摸一摸那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容颜，“阿爵，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还未待她触碰到那人，只见那人原本平静无波的瘦削脸庞瞬间被厌恶占据，一把拍掉她抖着的手，带着从十八层地狱升起的寒意，对苏默咆哮：“苏默，你有没有心，我哪里对不起你，你就算是恨我，你冲我来，为什么要杀我母亲？为什么？”

她恨他？他这话从哪里说起，她那么爱他，爱到骨子里，她为什么要恨他？

还有，她为什么要杀他母亲？虽然阿姨确实对她不满，可是，她并未起过杀人的心思，更何况那还是生养他的母亲。

还有这些警察，为什么说她跟一起纵火案有关？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仇恨的目光瞪着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是不是她噩梦做多了，精神有点混乱？

对，一定是，一定是她这些天伤心入魔出现了幻觉，她的阿爵是不会用这种目光看她的。

苏默看着前面如财狼般紧盯着她手中证件的警察，再回头看看一脸无计可施、脸上满是同情心疼之色的顾丽，不解地拉着她的手，“丽丽，我……我是不是睡糊涂了，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她想要从顾丽的口中得到答案，但顾丽仅是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

继而又转向拉着皇甫爵的手，无奈，刚一碰到，便被皇甫爵抬手扬开。

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到了门框边上，柔嫩的额角瞬间被磕破，鲜血不断地渗出，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愈加发白。

顾丽心惊地大喊：“默默。”然后心疼地将跌撞在门框上的好友扶稳站好。

苏默毫不在意地摸了摸模糊了视线的鲜血，推开扶着她的顾丽，无神的眸光中，因这一重力的撞击，终于有了点精神。

颤抖着身子，再次站到像是陌生人似的皇甫爵跟前，倔强地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心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道：“阿爵，为什么？为……”

还未待苏默说完，皇甫爵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一把扼住她的脖子。

如残暴的凶徒，眼神中是掩藏不住的滔天恨意，恨不得当场将苏默给生吞活剥了，“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因为你的狠毒，我母亲死了。苏默，我以为你只是任性有点小脾气，我没想到你居然……居然这么歹毒。”

歹毒？

苏默不断拍打着皇甫爵越来越用力的手掌，想要开口解释，但那人身上释放的戾气，看她时的凶狠目光，无一不在告诉着她，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不相信她的无辜。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根本不会给她机会解释。

他母亲死了。

这事明明与她无关，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肯定地认为她就是凶手。

她是不是爱错人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

苏默放弃了挣扎，脸色也逐渐变得青紫，进气少出气多让她的脑部逐渐陷入混沌中。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光亮，她，好像看见死神了，她这多舛的人生，明明只是想平平淡淡地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