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惨遭凌虐

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朝阳随即喷薄而出，而后日薄西山。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季露横遭不测已过去了三个月。

短短三个月，物是人非，以往跟着季露的那波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狱，702监舍只剩下苏默一个老犯。

不知是命运使然还是有人为了折磨苏默，新搬进这里的都是当初跟季露不对付的那帮人，而那带头之人恰好是方红。

方红嘴里叼着削得尖尖的牙签，单手攀扶着上铺的床板，嚣张的身体微微往苏默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倾斜而去。

黑影投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苏默却浑然不知。

尽管此时有微光透过那道小小的缝隙照射到她的身上，她也感觉不到暖意。

自从季露惨死后，苏默便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她陷入了灰色的空间中无法逃离。

她不知道那么好的季姐为什么会惨死在那些人的屠刀之下，她不明白那些人明明要对付的人是她，为何却是季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不明白明明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何时过仨月，凶犯不仅没有被捉拿归案，这件事还不了了之……

“喂，装死？”方红随口将嘴里的牙签吐掉，用手指勾起苏默低垂着的下巴，讽笑地端详着紧闭着眼睛的苏默，“哟呵，没了季露的庇护，这模样还真像是个活死人啊。”

见苏默对她的冷讽嘲笑没有任何的反应，得寸进尺地窃笑道：“季露这个贱货，早就该死了。四个血窟窿，啧啧，这惨死的模样，可真是……让人狂喜啊，哈哈……”

方红放肆地狂笑着，但变故转瞬便发生，谁都没有想到，原本死气沉沉的女人，居然会张嘴就咬住了挑起她下巴的手指，一时之间，惨烈如杀猪般的吼叫声响彻这个房间。

“疼疼疼……松口……”方红叫得越大声，苏默撕咬她的力度就越大，脸上哪还有方才死沉沉没有半点血色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狠劲，尖利的牙齿誓要将嘴里的半截手指头咬断才肯罢休。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方红对着愣在一旁的其他人大声咆哮了一声。

最后，在七人的合力拉扯下，终于将方红差点断掉的手指从苏默的嘴里解救出来。

看着方红摇摇欲掉的手指头，苏默黯淡的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嘴角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尽管对面七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她也半点不怯，半蹲在自己的床板上，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

在锥心刺骨般痛的刺激下，方红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随便拿过几张纸巾捂住血流不止的手指，忍着疼就要上去给苏默一顿教训。

但或许是因为她方才喊疼的声音过于撕心裂肺，以至于外面响起了警报声，嘈杂不一的跑动声慢慢地向这边汇聚。

方红眼见狱警距离监舍越来越近，只能暴躁地按捺下教训苏默的想法，对着苏默的方向咒骂了一句：“疯子。”

然后在狱警进来之前，低声吩咐了一句：“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不要让人看出异样。”刹那，声停身动，所有人都迅速且规规矩矩地坐回到自己的床上。

“嘭”的一声，十几位佩戴警棍的狱警蜂拥而入。

“怎么回事？”监狱长环视了眼房内的情况，厉声问道。

“监狱长，没事没事，刚才有老鼠突然窜出来，吓了我们一跳。”方红脸上扬着笑，打着马虎眼，半真半假地说着。

监狱长狐疑的眼神从她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见确实没有什么异样，警告了两声便带着人离开，只是在其他人都离开时，把方红叫了出去。

一直低着头的苏默心神不宁地抬起头向门口望去，只见监狱长在方红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见方红在刹那的怔愣后，狗腿地点头哈腰应下，然后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

苏默狭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沉默地低着头，将自己彻底隐藏在黑暗里。

罪犯在服刑期间打架互殴，轻则批评教育关禁闭，重则刑期加长，如果不是特别看不对眼对方，一般都不会闹到监狱长面前。

方红明白这个道理，苏默自然也知道这条规定，所以，在监狱长到来之前，方红纵使再想教训苏默一顿，也只能暂时作罢，而苏默之所以不当场举发，自然知道是举报无门。

官大一级压死人，钱多一点砸死人。

季露惨死三个月，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的监狱，居然抓不住凶手，要说这里面没有肮脏的交易，没有不可言说的猫腻，她苏默可以把头割下来祭奠这里的亡魂。

她渴望公平公正，可是，这里有公平可言吗？

锒铛入狱三年半，她若还对所谓的公平公正抱有希望，那可真是季露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夜晚降临，夜色下的天空带着一丝凄风冷雨。

半睡半醒中的苏默察觉到头顶有人，还未等她有所动作，便被人扼住脖子从床上提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后脑勺磕向地面，苏默的脑子刹那间空白，胸腔内像炸了一样，忍不住地咳嗽出声，翻过身，挣扎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然而，还未等她坐稳，方红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如猎狗扑向它的猎物般，狠狠扇了她几巴掌，然后紧捏着她的嘴巴，毫不客气地将酝酿已久的黄痰吐到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属于胜利者的姿态，戏谑地咬着后牙槽道：“下午不是还挺有能耐的吗？我说过，季露最好保证你永远别落单，否则……”

否则如何，方红没有说，但躺倒在地的苏默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下一秒，方红甩开了她，站起身，接过狗腿子递过来的湿布，慢条斯理地仔细擦拭着手指，慢悠悠地对在一旁围观的同伙道：“姐妹们，上。皇甫先生可是说了，要我们好好地关照一下苏小姐。”

痛苦、仇恨、悲泣……无数种怨恨的表情汇集在苏默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方红一声令下，有人一手捂住苏默的嘴，一手拽着她的头发就向身后的墙面撞去。

“咣”的一声巨响，苏默只觉得后脑勺温热温热的，有一股暖流顺着脖子流入脊背，一阵剧痛顺着脊椎窜上头顶，直逼脊髓深处，仅是这么一瞬，苏默就感觉到自己的神志开始不断地向外游离。

施暴者却像是不尽兴一样，狠砸着苏默的手迟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接二连三撞击地面的声音不断传出，这一刻，苏默放弃了挣扎，炽热的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流出，冰冷的灵魂脱壳而出，那一刻，她看到了季露愤怒恼恨的脸庞，委屈地轻声呢喃叫唤着：“季姐……季姐……不要抛下我……”

或许是苏默的认命态度取悦了她们，不一会儿，耻笑声四起。

突然。

“嘶啦”一声，苏默宽松的衣服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