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身心俱疲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重重宫阙洒在了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群臣鱼贯而入，分列两班，恭迎圣驾。待皇上登上龙椅之后，朝堂上顿时一片肃穆。

皇上扫视一眼阶下群臣，沉声道：“朕已经下旨废除皇后乌拉那拉氏。”接着，他示意身边的太监宣读诏书。当听到“废后”两个字时，朝堂上瞬间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以张廷玉为首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纷纷出列，跪地劝谏皇上收回成命。他们言辞恳切地列举皇后过往的贤淑之举，并强调后宫稳定对于国家安宁的重要性。

然而，皇上不为所动，他面色凝重地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进谏。

紧接着，皇上让太监将皇后的种种罪行一一公之于众。这些罪行包括勾结外臣、谋害皇嗣等等，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群臣闻之皆面露惊色，原先那些为皇后求情的大臣们也都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远在售寿康宫的太后得知了这个消息，顿时急火攻心，只觉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竹息惊慌失措，赶忙传太医前来诊治。

皇上听闻太后晕倒病重，立刻宣布起驾回宫。皇上顾念甄嬛刚小产，让她先在圆明园调养身子。

明面上听着是在关心甄嬛的身子，可太医们都跟着皇上回了宫中，甄嬛身边只留下一个宫女贴身伺候。

寿康宫内，气氛紧张而压抑。太后面色苍白如纸，刚刚苏醒过来。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目光急切地看向皇上以及随侍在侧的一众嫔妃。

太后颤抖着嘴唇，用沙哑的嗓音问道：“皇上，你当真要废掉皇后吗？”

皇上微微皱眉，语气坚定地回道：“乌拉那拉氏作恶多端，罪无可赦。儿臣已将其废黜，并赐了白绫。”

太后闻言，眼泪夺眶而出，悲声道：“皇帝啊，难道你忘记纯元临终前对你的嘱托了吗？”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决绝取代，冷声说道：“儿子正是铭记着纯元的嘱托，才更觉得痛心疾首！纯元那样善良，临死前还想着那个毒妇。可乌拉那拉氏心如蛇蝎，是害死纯元的罪魁祸首。儿子怎能不杀了她泄愤，为纯元和孩子讨一个公道！”说到此处，皇上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太后摇着头，泣不成声：“可纯元和宜修皆是哀家的侄女，皇帝你怎能这般厚此薄彼……”

皇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皇额娘，正因为她们皆是皇额娘的侄女，儿子才对乌拉那拉氏的所作所为倍感失望。她不仅违背了妇德，更是践踏了皇家尊严。若不杀了她，如何对得起纯元在天之灵？如何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此事已定，还望皇额娘莫要再为此事烦心操劳。”

太后急得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皇帝……皇帝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皇额娘身子本来就不好，如今又被那恶毒妇人给气得病情加重，皇额娘还是好好静养吧。”

话毕，皇上声音冰冷地对刘太医吩咐道：“刘太医，你务必尽心尽力医治好太后。若是太后出现任何差池，朕唯你是问！”

刘太医听后，连忙躬身应道：“微臣遵旨，请皇上放心！”

皇上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诸位嫔妃，然后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从今日起，除了怀有身孕的惠妃和昭妃，其他嫔妃轮流来寿康宫侍疾，悉心照料太后，不可有半分疏忽。”

一旁的华贵妃面带微笑，柔声说道：“皇上请放宽心，臣妾一定会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的，好生照料太后的。”

皇上微微点头，关切地嘱咐道：“你办事，朕向来是放心的。不过，你也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切莫操劳过度而伤了身子。”

转眼间已到九月中旬。这天，宫中再度传来喜讯，惠妃顺利地为皇上下诞下八阿哥。

皇上龙颜大悦，当即便下令赏赐了诸多珍宝给惠妃母子。不仅如此，就连八阿哥的满月宴也是操办得格外隆重热闹。

然而，此时远在圆明园的甄嬛却是面容憔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身旁的白兰满脸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内务府那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即便皇上此刻不在圆明园，他们也不该如此怠慢咱们啊。小主您自从上次小产之后，身子就一直未能好好调养，长此以往，恐怕会落下病根儿！”

甄嬛面色苍白如纸，有气无力地靠在榻上，缓缓开口道：“听闻惠妃又为皇上诞下了一位阿哥。皇上不知道有多欢喜，此时此刻，皇上定然正与惠妃和八阿哥共享天伦之乐呢。想来皇上早已忘了圆明园中还有一位小产后一直再调养身子的贵人。”

白兰满脸忧虑之色，急切地说道：“小主您得赶紧想法子才是啊！咱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圆明园。如今天气逐渐转凉，待到寒冬来临之时，若内务府对咱们不闻不问，恐怕真的会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甄嬛微微皱眉，眼神黯淡无光，无奈地叹气道：“我又何尝不想回宫呢？可若无皇上的旨意，又怎能踏出这圆明园半步？”

白兰心急如焚，跺着脚说道：“可是，若是咱们继续这般等下去，难道真要熬到明年皇上再度驾临圆明园吗？宫中嫔妃如云，皇上本就没有特别恩宠小主。小主您若是长久失宠，往后的日子只怕会愈发艰难。”

甄嬛疲惫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轻声说道：“这些道理我又怎会不知晓呢？只是想要回宫之事，谈何容易？且容我再好好想想吧。”

说罢，她缓缓地合上了充满忧虑的眼眸，甄嬛感到身心俱疲，那种疲倦不仅仅来自于身体上的劳累，更多的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折磨与煎熬。

她默默地在心中问着自己，为何自己的人生会如此凄惨？明明也曾有过美好的憧憬和期待，可到头来却落得这般田地。

得不到夫君的真心相待也就罢了，竟还被当作妓女一般肆意取乐羞辱，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更让她痛心疾首的是，三次怀胎，却都未能保住自己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这种痛苦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百倍。

然而，尽管命运对她百般捉弄，甄嬛却深知自己无法停下脚步。如果不奋力去争宠，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若自己失势，远在宁古塔的家人们也必将受到牵连。是自己的任性连累父亲被贬去宁古塔，她一直想让皇上允许父亲回京，但一直无计可施。

想到此处，甄嬛忍不住轻声呢喃起来：“我真的觉得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