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恩爱夫妻
今年仿佛事情格外的多,朝堂上不平静,宫外也在闹旱灾,已经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雨了,关系到社稷农桑的大事,胤禛也不能马虎。
胤禛打算带着皇后去天坛祈雨,再去甘露寺小住几日祈福,后宫的事悉数交与齐妃和敬妃打理,由太后居中调度。
这回宫里是男主人和女主人都不在了,年妃直接闭宫养胎,端妃久病不愈,敬妃为人和善,齐妃第一次摸到宫权,上面又没人压着,自觉是皇长子生母,还想上蹿下跳一番,谁承想根本无人理会她。
慎贵人怀胎还未满八个月,肚子却跟即将临盆的妇人差不多大,她还一个劲的得意于自己的孩子养的好,生下来肯定是个白白胖胖的阿哥。
趁着人少,天也没那么热了,慎贵人带着一大帮人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正值百花盛开之际,红粉雪白、嫩黄翠绿,重重叠叠交辉相映,自有一番美丽。
“还是没人管着的时候最痛快,今天晚上我要吃一个酱烧蹄花。”慎贵人伸手去摸一株盛开的夹竹桃。
“别碰。”
突然传出一声制止,声音不大,慎贵人却听见了,她转身看过去,见是安陵容和甄嬛两人。
慎贵人上下打量着她们两个,“何事?”
甄嬛也去看安陵容,刚刚是她出的声,安陵容拉着甄嬛,不让她再往前走,两人离慎贵人有些距离,却不妨碍说话。
“夹竹桃的汁液和花粉都是有毒的,慎贵人若是误食了就不好了。”安陵容柔声说道。
慎贵人大惊,抬头看了一眼开得艳丽的夹竹桃,往后退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安陵容,“真的?”
安陵容点头,“夹竹桃可是损胎伤心的东西,在嫔妾的家乡,孕妇们都离它远远的。”
说完又对着她轻轻屈膝,然后和甄嬛一起离开了。
储秀宫离御花园近,原本今天她们是约着一起来散步的,谁知碰上了慎贵人。
眼看着安陵容和甄嬛都走了,慎贵人也不想在这儿多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那夹竹桃真有这么毒?”路上,甄嬛好奇地问安陵容,两人慢慢悠悠地摇着手里的轻罗菱扇,在垂满花枝的宫道上缓缓走着。
安陵容也没骗她,点头道:“夹竹桃花期长、形状柔美、自带香气,还能入药,因此许多地方都有栽种,只是它全株都有毒,最好还是不要用手触碰。”
两人正好走到阳光下,甄嬛用团扇遮住了头顶,“原本只觉得它美丽,没想到还带了毒。”
安陵容打趣,用手里的扇子轻轻拍了拍甄嬛的手臂,“姐姐难道没听说过,越美丽的东西越毒吗。”
美人轻嗔的声音飘远,身影渐渐模糊。
迎着裹带了檀香的清风,青烟袅袅遮住了高坐莲台的佛像面容,木鱼声动,梵音浅诵。
一身明黄色朝服的皇后手执盘香,跪立于蒲团之上,口中念念有词,“皇上膝下子嗣微薄,但求上天垂怜,后宫嫔妃可以平安顺利诞下皇子。”
随后又是虔诚一拜,才起身将香插进香炉之中。
“皇后慈心,上天必会感知。”胤禛站在一边,抬头看了看金佛。
皇后走到胤禛身边,眉宇间带了些微不可察的失落,“臣妾福薄无子,只盼望其他姐妹们能为皇上开枝散叶。”
胤禛转身去看皇后,见她神色认真,说的居然是真心话,胤禛有些诧异,随后伸出了一只手放在皇后面前。
皇后有些惊喜,连忙把自己的双手都放在了胤禛的手掌心里,两人相视一笑,仿佛真成了一对恩爱夫妻。
不到十日,胤禛和皇后便回了宫,这次祭天非常圆满,没过多久上天就降下了雨露甘霖,一下就是好几天,大大缓解了旱情。
为了庆祝,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宫中在太液池办了场小宴,邀请各宫嫔妃一同聚一聚。
“皇上圣心垂怜苍生,皇后也体贴姐妹们心意,我们才能在这太液池,观赏这映日荷花,臣妾感激不尽。”慎贵人挺着大肚子起身拍两位顶头上司的马屁,说的话可比以往有水准多了。
皇后笑笑,视线转向胤禛,“本宫虽有意,也要皇上准许才行,要谢本宫,倒不如谢皇上呢。”
慎贵人面色红润,举着手里的果子露,对胤禛道:“嫔妾谢皇上。”
胤禛也给她面子,端起自己桌上的酒杯和她遥遥一碰,便一饮而尽了。
齐妃见状,哪能让慎贵人独自专美于前,连忙站起了身,“皇上喝了慎贵人的酒,也赏脸喝了臣妾的酒吧。”
胤禛刚放下杯盏,就听到有人叫他,抬头就看到齐妃那张灿烂的笑脸,无法,又重新端了起来,两人相对而饮。
丝竹声悠悠,身着粉白色长裙的舞姬转动着身子,仿佛是那河面上的荷花飘然而出一般,一曲终了,定格成一朵盛开的荷花模样,瞧着新巧灵动。
“皇上,请再喝一杯吧。”
胤禛想歇息,可这么多花儿似的女人围着他,那能让他休息,这不,欣贵人又端着酒站了起来。
胤禛摆摆手,歪在靠枕上,“朕实在不能了,歇会儿再喝。”
“这便是皇上偏心了,您都喝了慎贵人的酒,却不喝嫔妾的。”欣贵人也是潜邸的老人了,也曾盛宠一时,和胤禛说话也多了分大胆。
胤禛往前探着身子,再次拿起酒杯,“好了,依你便是,不过这是最后一杯了,你们自便。”说着对欣贵人示意一番,再次一饮而尽。
欣贵人高兴极了,也将杯中酒饮尽,皇上如此迁就,可让她大大长了脸。
新一轮的歌舞上演,靡靡之音随着河水飘到了宫里的每一个角落。
颂芝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手里的丝线被她弄成一团乱麻,年妃瞟了她一眼,“本宫是让你来理线的,不是让你来找麻烦的。”
颂芝讪讪松手,“娘娘,太液池那么热闹,您怎么不去啊?”
“他们热闹与本宫何干?本宫不耐烦见那些人。”
年妃绣着手里的小肚兜,头也不抬说道。
颂芝不敢去想“那些人”指的是谁,只埋头重新整理被自己弄乱的丝线。
她家娘娘是越来越不爱出门了,现在更是看谁都不顺眼,有人上赶着讨嫌立马就撅回去,没人惹她她就不搭理,瞧着倒是比从前恣意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