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傻子嘎鲁
“老马！”
一阵惊呼从身后传来，乔九月和吴邪对视一眼，趴在沙丘上往声源处看。帐篷区里杨红露正趴在马茂年身上哭喊着，嘎鲁正指挥着老麦几人正抓逃窜的王导团队。
黎簇趟着水上来，迅速穿好衣服也趴在乔九月身边往帐篷区看，一见这场面，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嘎鲁怎么不傻了？”
“他之前是装的。”乔九月轻声道。
不过转眼时间，所有人都被老麦控制住了，吴邪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救他们。”
黎簇立即道“别啊，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他们手里有枪，太危险了。”
“有枪你就不危险吗？”
“你要是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话，你下去就叫添乱。”
“你们真麻烦。”乔九月勾起嘴唇，笑的甜美“要干就干，我们也有枪，怕什么？”
“那就冲啊！”
黎簇高喊一句，直接拔腿狂奔下去，吴邪也紧跟着下去，只留乔九月一人伏在沙丘上面咬牙切齿。
“我真是谢谢你们！”
乔九月翻个白眼儿，给手枪上了膛，也跟着往下边跑。就看到黎簇怒吼着捏起拳头冲向嘎鲁，结果被嘎鲁无情的一拳抡倒。
这一幕何其眼熟。
此时吴邪一个飞腿横扫也被嘎鲁躲过，他立即使出一套“左勾拳加右勾拳”对嘎鲁一阵猛打。嘎鲁丝毫不慌，抬起胳膊防守，甚至还有余力去绊吴邪。
乔九月趁吴邪跃起躲避嘎鲁扫腿时，从侧面飞起一脚踹上嘎鲁的脑袋，他瞬间扑在沙地上，吴邪还欲再打，乔九月却已经开了枪。
那边吴邪被老麦用刀指住，偏头躲过照他面门就是一拳，这边嘎鲁一个贴地旋身躲了致命枪伤，翻身起来那把骨刀就往乔九月手腕划。
乔九月手腕微抬，一枪射入嘎鲁肩头，趁他吃痛迅速贴近，掐住他的手腕，抬腿跨上他的手臂就是一个旋身，直接带着嘎鲁转了一圈儿，甩在地上。
她先卸了嘎鲁腕骨，收了骨刀，才迅速回身踹上他的脑袋。嘎鲁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脚腕要扭，她却直接往他脑袋开了一枪，没想到居然被躲过去了。
子弹划过嘎鲁的鼻梁射入沙地，溅起一小片血花，零星一点溅到乔九月眼下，落在那颗红痣之上，显得越发冷冽。
她双眼未眨，一拳砸他眉心，另一拳砸他喉骨，逼的嘎鲁只能放开乔九月的脚腕去护住自己两个要害。
乔九月哼笑一声，踹起沙子逼嘎鲁闭上眼睛，紧接着踩住他的脑袋用力往另一侧蹬，嘎鲁立即侧身试图卸力。
她早就料到，趁他翻身直接两脚踹上他的脊柱，一阵骨裂声伴随着哀嚎响起，她手里的骨刀已经贴上嘎鲁颌骨。
“别动！”
苏难的喝止在身后传来，乔九月回头去看，吴邪正骑在一脸是血的老麦身上，手上那把刀马上就要刺入他的额心，却被苏难用枪指着脑袋，逼停在那儿。
乔九月手中骨刀轻划，一条血印瞬间出现。
“别动，你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了。”苏难眉头紧皱，看着乔九月的眼神格外复杂。
乔九月看向吴邪，见他轻轻点头，立即放弃抵抗。
嘎鲁见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率先接上腕骨，眼神阴狠的冲乔九月挥拳。这时候黎簇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一拳砸上嘎鲁面门，单手拎起一把将他掼在地上。
嘎鲁怒吼一声，翻身起来按着黎簇打了几拳，随即捂着后腰跪倒在地，脸上全是冷汗。
“真是太久没活动了，两脚居然没踹断你的脊柱。”乔九月说着手已经探向后腰，枪也对准嘎鲁后脑。
“你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了。”苏难再次喝道。
看着苏难勾在扳机上微微用力的食指和她右手隐秘的手势，乔九月挑眉放弃了反击。
嘎鲁挣扎着站起来，佝偻着身子走向乔九月，拿过枪反手对准她的额心，一脸阴沉。
“不是听说你很疯吗。”嘎鲁恶狠狠的用枪怼上乔九月额心，滚烫的枪口下瞬间出现一个红印，他咬牙切齿道“也不过如此啊。”
乔九月盯着嘎鲁，神色淡淡。
“带过去。”苏难冲嘎鲁喊道。
嘎鲁大笑几声，掐住乔九月的后颈拎着往前走了几步，接着用力扔到人堆里去。王盟赶紧伸手接住，一转头，就看到吴邪和黎簇被压着按到了乔九月对面。
嘎鲁无法蹲下，只能用脚踩住乔九月的脚腕来回碾压，以此来发泄愤怒“你不是很厉害吗？嗯？疯？疯一个我看看啊。”
“你别动她。”
苏难再次高声喝止，乔九月一下就看懂她那个表情，笑了起来。
她是怕她把事情弄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行啊，最后收拾她也行。”嘎鲁冷哼一声，转头走到吴邪面前，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告诉你们一句实话，装傻子还真挺累的。但是看到你们一个个被我骗的团团转的样子我心里就特别爽。”
“怎么样？”王盟撩起乔九月裤脚，见到一大片红痕，眉心顿时皱起“你躲我后面来。”
乔九月盯着王盟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再转头去看嘎鲁的时候，手里已经捏了两支飞刀。
“神，神经病。”果子颤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去一个地方，可是一直没去成，所以就待在了这里。”
“那关我们什么事啊。”黎簇看着乔九月，急的眉头都快打结“你把我们放了呀。”
嘎鲁面目狰狞的诡笑几声“小子，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我和你们目的一样，古潼京。当我在沙漠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猜测你们是来找古潼京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救你们？”
“还有后边那几个废物。”嘎鲁怒吼一声，又大笑起来，笑到脖颈的青筋全都暴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吴邪沉声问道。
嘎鲁哼笑一声，摇摇头“都到这儿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你们是汪家人。”吴邪的神情并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阴狠了许多，盯着嘎鲁，冷声道“马日拉也是你杀的吧。”
“苏日格那个蠢货，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干净，那她的作用就只有一个，就是替我去死。”
黎簇讶然，震惊道“她是你妈啊！”
“你真以为她是我妈？”
“吴邪，我真的没有想到，下古潼京你居然不带九门的人。不，也许带了。”苏难轻笑一声，走到乔九月面前，手里的枪已经贴了上去“说说吧，这是哪家的？”
吴邪扫了乔九月一眼，冷声道“你这一路主动接近我果然是有其他目的。”
“吴邪，告诉你一个特别好玩儿的事情，之前来了一帮蠢才，还浪费我去杀他们，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人带着七指图来了。”嘎鲁说着大笑起来。
果子急忙高声喊道“可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啊。”
“闭嘴！”嘎鲁怒吼一声，又转向黎簇“当我看到你背上的图时我就决定动手了，吴邪，你把七指图剩下的线索都告诉我。”
“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还能告诉你什么？”
“你和黎簇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把古潼京真正的路线告诉我，我最多就是让你们在这里自生自灭，要是你不肯说，那我就帮帮你。”
嘎鲁大笑着抓起蛋姐的腿，用骨刀猛的一下划断她的脚筋，几个女孩高声尖叫着摔倒在地上，又被嘎鲁提着脚拽回来，一个个全都划断。
“住手！”吴邪疯狂挣扎着，怒吼道“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乔九月看着黎簇和吴邪满脸怒火的样子，偏头去躲身边溅来的血，却还是被溅了半张脸。
他们好像很愤怒，愤怒什么呢？
正想着，她已经被王盟拽到身后去了，又一次，乔九月出现了一丝疑惑。
“你说不说？”嘎鲁回身看了吴邪一眼，然后转头，拧笑道“好，作为朋友我再送你一个。”
说着嘎鲁举着骨刀一步步走到杨红露身边，吓得她拽着嘎鲁的袖子不住求饶。
“嘘，姐，你放心吧，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嘎鲁把杨红露揽入怀里，沉沉笑道“这群人里，你是唯一没有欺负过我的人，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杨红露颤抖着依偎在嘎鲁怀里，泪水扑簌簌滑落，正当她以为要逃过一劫时，嘎鲁却大笑着一刀划开她的脚腕。
“够了吧！”黎簇喘着粗气，怒吼道“够了吧！”
“吴邪，好玩儿吗？哈哈哈哈哈，作为朋友，我在帮帮你啊，帮帮你。”嘎鲁说着走到王盟跟前，一脚踹开他，扯着乔九月的头发就往外拉“你看看，看看这是谁。哈哈哈哈。”
“九月！你别动她！”黎簇手指深深插入沙粒当中，怒吼道“吴邪！”
嘎鲁脚步顿住，一转头，王盟正死死抱着他的大腿，任凭他如何踹，任凭他那把骨刀如何贴在颈子上，也肯不放开。
他只是说“有什么冲我来。”
乔九月看着王盟憋红的脸和渗血的伤口，手里飞刀已经露出一个尖头。
“你放了他们，我告诉你。”吴邪垂下头，无奈的重复道“我告诉你。”
“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说要告诉我，他说要告诉我！哈哈哈哈哈。”嘎鲁扯着乔九月的头发用力掼在地上，踹开王盟，一步步走到吴邪面前“可我不想听了。”
“吴邪，你太聪明了，我不能留着你。”说着嘎鲁手里的枪已经指向吴邪。
“他不能死。”苏难的枪同时指向嘎鲁，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声道“留着吴邪的命。”
“为什么？”
“如果他死了，谁带我们去古潼京啊？”
“有他身边这小子的七指图，还怕找不到古潼京？”
“你真以为这小子身上的图能破解所有机关吗？”
“苏难。”嘎鲁面色阴沉的盯着她，声音都染上了一层怒火“你想怎么样？”
“留着吴邪的命，到下面会有用的。”
“你是看上吴邪了吧。”
“你放屁。”苏难咬牙切齿道。
“苏难。”嘎鲁突然大笑起来，又猛的收住，阴冷的盯着她“你想没想过，你今天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凯凯立即把刀指向嘎鲁，怒道“你怎么和我难姐说话呢？”
嘎鲁冷笑一声，一枪打死凯凯，接着手里骨刀飞旋，瞬间割开老麦和天儿的脖颈。
三人相继倒下，嘎鲁冷笑道“苏难，我告诉你，吴邪的命我要定了。”
“你的命，我也要定了。”
乔九月一步跃到嘎鲁身后，抬脚踹他膝窝，嘎鲁顺势跪倒，她手里飞刀迅速跟上，一左一右斜插进他两侧颌骨。
紧接着膝盖顶上着他的腰，双手用力往后一拽，咔嚓一声脆响，嘎鲁的脊柱就彻底断了。
吴邪见状迅速抽出腰间的枪指向苏难，苏难也用枪指向他，冷笑道“吴邪，我刚刚才救了你，你这样对我？”
“我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乔九月瞥二人一眼，丢垃圾一样把嘎鲁扔在地上，他呜呜的哀嚎声逐渐盖过了吴邪和苏难的声音。
“你刚刚威胁我是吧？”乔九月半跪在嘎鲁身边，凑到他耳边轻轻笑了起来“苏难跟你说过我吧，听过我的名头还敢这样？”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嘛？”话音未落，乔九月抓起嘎鲁的手迅速挑了他双手手筋，紧接着把手里的飞刀插入他腹腔里来回搅动“一是威胁我的，二是用我威胁别人的，三是妨碍我计划的。”
“刚好，你占全了。”嘎鲁嘴唇半张着开始咳嗽，大口大口的血沫溅出，他眼睛猩红，乔九月却笑了起来“鲜血灌喉你听说过吧，今天就好好体验体验。”
“九月，别，别。”黎簇捏紧乔九月的手腕，双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半点不敢移向被血染红的嘎鲁“够了，够了，不能杀人…”
“黎簇，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杀的人也不会少，你应该明白的。”
乔九月轻笑一声，手里飞刀上挑，下一秒却被吴邪拽住。
吴邪看都没看嘎鲁一眼，只是催促道“快走，没时间了。”
黎簇趁机拉起乔九月往帐篷狂奔而去，乔九月回头看了一眼，嘎鲁望着她的目光怨毒而不解，似乎不能理解她这个身份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别说你个外家的，今天就是本家的来了，我也照杀不误。乔九月心说。
几人刚拿起行李，整个沙地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直接把人全部放倒。
吴邪高声道“快跑，快往海子跑！”
乔九月被黎簇拉起来狂奔，回头看了一眼，苏难正躺在沙地里，不省人事。她掷出一把飞刀刺入苏难手臂，转过头，跟着黎簇狂奔起来。
希望她能被疼醒吧，只要她能醒就不会死。汪家后援一定快要到了，不然嘎鲁不会突然发难。
越过沙丘，吴邪突然高喊一声，“跟我往海子里跳！”
“往海子里跳？”黎簇怒道“你疯了吧？”
乔九月盯着眼前的海子，发现它正在不停缩小，似乎是因为沙地的震动，海子里的水不停渗入沙子缝隙里导致的。
难道这就是进入古潼京的方法？
吴邪已经率先跳进海子里了，王盟紧跟着进去，黎簇也不犹豫，拉着乔九月就往里跳，结果没游几下就蔫儿了。
“我不行了！”黎簇一边呛水，一边划拉水面，还抽空喊道“吴邪，我不行了！”
我看你挺行的呀。乔九月扫了黎簇一眼，目光又一次转回吴邪身上。
“坚持住，不要停！”吴邪喊道。
身侧一阵咕嘟嘟吐泡泡的声音，乔九月侧头去看，发现黎簇的脑袋已经全部没入水里，手扑腾几下也沉了下去，很快水面就没了他的踪影。
乔九月一把拽住背包挂在臂弯，憋了口气迅速下沉游到黎簇那边，扣住他的手就要往上游，结果看到吴邪一直向水底狂划，顿了顿，想着他总不能把自己害死，也跟着过去。
拉着一个人在水里行动是很艰难的，尤其这个人还是昏迷状态，更尤其她刚才吸那口气快要用尽了。
乔九月正要上游去吸气，忽然感觉身体被极大的吸力拉动，垂眼一看，海子深处出现一个漩涡，那漩涡极速扩大，连着四周的沙粒和吴邪王盟一起卷进去。
她划动几下手臂，水波却卷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荡去，巨大的吸力像一只巨手扼住她的脖颈，窒息感狂卷而来。
肺里那口稀薄的氧气终于耗尽，她在失去意识之前尽力仰头，就看到蔚蓝的水面里，黎簇稚嫩的脸和他身后被水纹打散的，璀璨如金子般的阳光。
依稀还有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