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物是人非

在他们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眼前的景色让他们感到惊艳。

一间宴会大厅矗立在那里，它的风格让人联想到遥远的西域皇室，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景象尽显奢华。

然而，尽管这场景看起来十分宏大，但在巨大的桌子前只有四个人坐着，丝毫没有热闹的宴请气氛，反而更显空旷寂寥、神秘诡异。

在这群人中，萧离歌的面色虽然苍白，神情憔悴，但他的眼睛却明亮透彻，仿佛能洞察一切，散发着前朝贵族公子的优雅风度。

他的外貌和气质即使走在大街上必定会引起许多年轻女孩子偷偷看他，渴望能与他一起煮茶赏雪、谈文弄墨。

坐在萧离歌身旁的少女身穿雪白锦缎貂毛披风，她的肌肤如脂如玉，容貌绝俗，俊美娇艳。这个少女竟然是韩解语。

这个地方是正一道门的禁地，想要通过武功偷偷进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即使是顾长歌和焚天魔主这样的高手也难以成功。

然而，韩解语却轻易地进入了这里。

她以韩家令牌求见萧离歌，请求他带自己进入。

然后，她便顺利进入了禁地。

在这里，她还见到了昔日武功天下第一的玉清道人。

韩解语以前从未见过这位中州武林圣地的霸主，她本以为他应该是一位威严而尊贵的人物，即便年老体衰也应该依然威风凛凛。

然而，眼前的老人显然非常虚弱，他的肉体已经濒临腐朽的状态。

这种感受并非只是女人的直觉，而是真实存在的，让韩解语感到莫名的伤感和兔死狐悲的情绪。

宁无极坐在师父身旁，不停地左顾右盼，眼神显得非常活跃而紧张。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每次开口又都咽了回去，显得有些滑稽而古怪。

青松子首先向玉清道人鞠了一躬，语气关切而礼貌规矩，他问道：“掌门老师身体好一些了吗？”

玉清道人简洁地回答：“还好。”然后他挥挥手说：“都坐吧。”

十年前，他还能在虚空翱翔，弹指间压榨真空，炸碎峡谷山脉。

然而现在，他甚至连抬手都似乎有轻微的颤抖。

澹台皓月和方四象按照他的示意坐了下来。只有青松子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呵呵。”玉清道人突然轻笑了一声，声音沙哑而又带着一丝讥讽：“这是第一次啊。”

宁无极感到困惑，顺势问道：“师尊，您刚才说什么第一次？”

玉清道人瞥了一眼青松子，淡淡地说道：“我们师徒相识已有三十四年了吧，这是我印象中你第一次没有立刻听从我的话。”

青松子微笑着坐下，说道：“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亲人重逢的日子，所以特别吧。而且客人也有些特别，解语姑娘果然厉害，智慧非凡，竟然能够进入这里，难道是想成为无极的妻子吗？”

“解语还年轻呢，总峰主不要取笑我。”韩解语娇笑着说道：“之前经常听父兄们说，传说正一道门有一处神仙福地，今天有幸进来一看，真是小女子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些废话，多说无益。”澹台皓月冷声道：“你们先后三次密信通知，说今天有重大事件揭露，现在我已经在听了，快点开始吧。”

“不知道该称呼您为婆婆还是妹妹。”韩解语说道：“希望前辈能尽快解除神力，归还小九的身体。”

“我只要办完想办的事情，自然会离开的。”

“那就替我哥谢谢您了。”

澹台皓月所说的离开显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离开，这个人是前世的陆地神仙，曾经破碎虚空，击败过大罗天雄主天龙上人。

尽管性格刚愎自用且暴躁，但他绝不会撒谎骗人。

青松子端坐着，眼神淡然，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关心。

方四象手指敲击着桌面，严肃地说道：“最近我一直试图联系总峰主，商讨迎战魔门的事宜，但一直无法联系上，最终导致盟友神拳门被灭门。在解语姑娘说话之前，您最好稍微解释一下。”

“当初与李行辕交换神功、结盟燕凌云、冠军会追杀慕剑璃、吞并中州正道门派、联合魔门共讨西域。”萧离歌凝视着这位一直尊敬的武林领袖，微笑着说道：“还包括更久远些的太初之劫，这一件一件看似都有各自的道理，但结果总是漏算一环，每次都以惨败告终。时至今日，天下已经风雨飘摇，乱得不可开交。李秋阳认为是李行辕、魔后、魔主所为……这仍然说得通。然而我们忽然发现，这其中每次都离不开您的影子。”

“离歌暗仰步非烟，为她开脱罪过，也算情有可原，我不会责怪你的。”青松子轻轻带过这个话题，便不再理会他们二人，转而看着玉清道人，笑道：“这些莫须有的怀疑，也是您的意思吗？”

玉清道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当年我和焚天魔主苍山一战，也是你在当中策划斡旋，出了很大的力。”

青松子微笑着摊开手，仿佛是在放弃争论。然而，他那淡雅而冷静的神情，又似乎在表达对一切的否定。

“我今天来，主要是因为几年前开始就对一件事情很好奇，不要嘲笑我，小姑娘总是爱胡思乱想。”韩解语不等其他人追问，可爱地笑道：“作为老掌门最宠爱的徒弟，正一道门最有实权的领袖，青松子总峰主似乎从未学过镇派神技《太玄洞虚经》。也许因为您的九宫八卦掌无人能敌，所以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事情，或者说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没有人会敢提及吧？”

青松子独自倒了一杯葡萄酒，轻轻品尝了一口，没有理会这个问题。

其他人都专注地倾听着，但玉清道人却不禁眼角抽搐，不知道是否勾起了什么往事。

韩解语继续说道：“总峰主小时候本是一个东海陈家的小少爷，原名叫做陈青松？”

“嗯，入门后恩师才赐名青松子，这本来也不算什么秘密。”青松子轻叹道：“姑娘神秘兮兮，东拉西扯，到底想说什么？”

“故事很长，要从最开始说起才有趣。”韩解语声音动听，连性子急躁的澹台皓月也跟着她的故事沉浸其中，“青松子少爷原本只是一个平凡的富家子弟，十五岁前一直往返于中州与南疆的渔港之间。后来天下巨变，战乱不断，各种机缘巧合下，他进入了正一道门，并很快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在十九岁的时候，他就跻身先天榜前列，成为了玉清道人的得意弟子。”

宁无极开口说：“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

“哦？是吗。”韩解语突然问道：“魔后步非烟实际上是青松子未拜师之前的私生女。这个事实也能轻易查到吗？”

“你说什么？！！”

除了澹台皓月不熟悉近代的历史事件外，其他人无不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