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焦虑不安的蛊神,陆战队踢门团
二十世纪前半夜的所谓‘江洋大盗’们，
是想象不到二十一世纪的dNA技术有多发达的；
刚刚学着作奸犯科、想搞些小偷小摸的小贼，
也是绝对想象不到‘天眼系统’和‘雪亮工程’的威力的；
每一个年代，每一座城市。
总是有那么几个一时走运、却将他人的疏忽当成了自己的实力、以至于试图挑战国家暴力机关的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在诸如此类人的脑子里，总有一个‘完美犯罪’的概念挥之不去。
也是因为这些奇怪的妄想，让他们永远学不会去尊重‘罗卡定律’的存在...
...非得等到被抡圆了的铁拳扁在身上、被‘二审维持原判’的时候。
才能在抖如筛糠的情况下，回忆起那些曾经被自己遗忘的、不为任何外部意志所动摇的客观规律...
——凡有接触，必留痕迹！
除了神灵，又或者比肩神灵的超级文明之外。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嫌犯，能神通广大到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接触痕迹的地步。
当‘抹去’这个动作被做出来的时候，
新的痕迹又产生了。
毕竟。
罗卡定律若是再延伸，便是大名鼎鼎的‘熵增定律’。
同样是物质宇宙之中不可动摇的铁律之一。
——最起码，没能迈入永恒帝国的门关之人，是没有资格谈什么动摇的。
对于永恒帝国之下的‘凡夫俗子’们来说...
若是做了某件事情，留下了某种事物。
就等同于留下了一件线索，给自身的存在添加了一处‘标记’。
只要有线索，想追踪就不是什么难事。
准确的说。
‘追不追得到’是有难度的。
可‘发起追踪’本身，在‘存在线索’的情况下，自然谈不上什么难不难了。
无论是远古部族时期、驯化猎犬来追踪猎物；
古典时代，撒出探马和斥候；
近代的放大镜，现代的dNA，信息时代的无人机...
有太多太多的手段可供选择了。
至于到帝国科研部门...
‘巫毒会’一众倒霉蛋的落网，给她们提供了大量高价值的线索。
即使蛊神真的有能力搞出什么‘完美犯罪’来，
被帝国舰队揪出来，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实际上。
苏文并不知道。
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因为。
当天罗地网铺下的时候。
被视作目标的某个‘猎物’，甚至却是浑然不觉。
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中被无数道杀气腾腾的视线给锁定了...
..
..
蓝星，地表之下。
某处神秘的所在。
幽深的溶洞里，回荡着潺潺流水声。
亘古黑暗的冗长暗河，很可能从创始之初，就没有任何智慧生物的足迹涉及过。
这微微发烫、带着一丝硫磺气息的水流里。
能存活下去的生物，着实不多。
无论是那些嗜热的单细胞生物，还是某些厌氧菌群。
又或者那些通体透明的、在热泉附近蛰摸着什么的盲眼小虾。
明显都不可能发展出真正意义上的智慧——比起‘动物’，它们顶多只算‘原始生物’。
洞顶上方，某些不知道什么类型的发光真菌，为这幽暗的环境提供了一丝丝几不可查的黯淡荧光。
沸腾着的硫磺热泉，在死寂的溶洞中，是除了洞顶石钟乳不时滴落的水珠之外，唯二的音符。
——一般情况下来说，是如此。
“沙沙...”
“卡拉拉...”
当热泉暗河的边上、那幽深溶洞最深处的黑暗，开始蠕动起来的时候。
第三种杂音，就瞬间成为了此间的唯一。
一道...仿佛巨蟒一般粗长的黑影。
从黑暗中蜿蜒而出。
在洞顶那些发光真菌呼吸一般明灭着的莹蓝色光芒之中。
照出了这蜿蜒黑影的冰山一角...
——一张嘴角扬起的笑脸。
像是某种远古时代的祭祀礼器一般，古朴而玄妙的造型。
似人非人，却带着与人类相同味道的表情。
唯独...神色非常僵硬。
眼中空空如也，是两个幽深的黑洞。
古怪的笑脸在光芒之中一闪而过，暴露出了它后面的更多不同表情的‘脸谱’。
这又像蟒蛇，又像触腕的东西，快速滑行而过。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庞大的身影，完全展现而出，将整个溶洞塞得严严实实。
‘巫毒会’崇拜的‘古代神秘’、‘远古邪神’。
其真容，一点都不像是它的信徒们所雕刻而出的‘神像’。
整体的轮廓，并不像大章鱼。
到更像是九头蛇。
但它也不止一条‘尾巴’、且‘尾巴’上也有那数不尽的‘怪异脸谱’。
——它停下来，舒缓地挥舞着肢体的时候，更像是一朵在海中被波浪推搡着的海葵。
除此之外，
它的触腕、肢体，本身还有一种非常空灵的半透明质感。
让它显得，一点也不像是此方世界的生物。
一股股像是从虚境里带出来的一般、格外朦胧迷幻的烟雾，将它笼罩着。
弥漫着的迷幻雾霭，如同某种致幻物燃烧时腾起的青烟。
让周遭的一切生命体，都开始狂乱地舞蹈起来。
热泉之中的半透明小虾，开始互相抱对，疯狂地交媾起来；
洞壁之上的发光真菌群落，刚刚还平缓的光芒，如同心脏病人的呼吸一般、急促地明灭起来；
无数细小的雨滴喷吐、旋转，又落在水面上。
那是它们在交缠之中喷射而出的孢子；
...就连那些肉眼不可见的、极度微小的嗜热原核生物，也开始了剧烈的纠缠与碰撞；
都不需要主动去散播什么异能。
‘蛊神’的存在，本身就在摧残着周围的一切生物圈。
这些原始生物还是幸运的。
若是人类来到它面前...只怕脑子当场沸腾都是最好的结局。
..
这样一个存在，对蓝星上的人类文明而言。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实打实的‘伟大存在’。
真正意义上的‘超级生命体’。
它强大的灵能力量，仅仅是‘存在’本身，就具备无穷无尽的破坏力。
像是黑洞一样，让周遭进入逃逸极限的一切，都在恐怖的引力下遭到摧残。
然而...
此时此刻，这‘伟大存在’本身，却显得极为焦虑。
尽管，‘蛊神’没有发声器官，也从来不屑于去学习‘低级生物’的语言。
但它那无意识摩擦、拍打、甚至敲击着周遭事物的触腕，
依然从这些小动作里，彰显出它的焦虑来。
..
焦虑，不安。
很难想象，
一个若是有机会、或许可以在漫长岁月之后进化为星神兽的‘超级生命体’，
居然会表现出这个样子。
它那无意识的动作。
就像是一个书包里揣着零分试卷的小孩子，走在回家的楼道上。
每一步都像是脚底灌了铅一样沉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把指节给捏的发白了。
...用一个即将要吃竹笋炒肉的小屁孩子，来比喻一尊让华国吃尽苦头的‘古代邪神’。
听起来似乎有些滑稽。
但...
眼下的蛊神，的确就是这副样子。
焦虑不安，还有明显的惶恐。
这都还不如考零分的倒霉小学生呢。
最起码，小学生知道是谁要教训他。
可蛊神连这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强大的超级灵能生物。
它虽然没有像郑姝璃一样，觉醒什么‘天眼’之类的预言系能力。
可自身的灵能力量、与虚境之间隐隐约约的勾连。
却像是玄幻频的‘心血来潮’一样。
让它从直觉之中，感受到了某种恐怖的可能性：
——有极其恐怖的敌人，已经盯上了自己；
——有某种无法抵御的灾难，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种‘心血来潮’，让它变得焦虑不堪。
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找不到一处安稳的地方。
真找不到。
虽然。
近段时间内，它并没有主动去联系过那些信仰它的‘低级生物’。
由于这样的疏忽，它就无法得知帝国与华国联手展开的‘星际湄公河行动’；
但它的触角，毕竟在人类世界里蔓延得很深。
蛊神自己都很清楚。
在‘月亮上的那些怪物们’没有离去的情况下。
贸然试图离开地表、穿梭星际，肯定是个非常错误的选择。
于是，它在这几个月里，一直潜藏在地底深处。
就像过去几千年里它所做的那样。
只可惜...
时代已经变了。
事到如今，即使是曾经庇护了它几千年、阻绝一切外敌的幽深地壳。
也不再安全。
‘轰隆隆...’
在它的焦急与不安发展到顶峰的时候。
仿佛是为了验证蛊神的直觉一般。
幽深的地下溶洞，也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有某种开山裂石的怪物，以非常快的速度，朝这个方向而来。
没等它试图逃离，后者就突破了洞壁。
天崩地裂一般的爆鸣之中。
一道耀眼到极点的青蓝色光芒，撕裂了亘古的黑暗，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