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榴莲味的吻
对于张之尧的忠告，我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在老师的公司里，我只不过是担任着一个类似于外援的工作，与李旻的交集并不多。
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我这样一个置身事外的人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而且之前在与李旻相处的近一年中，见到的都是他处处与人为善，对我也是比较照顾的，不可能有什么险恶用心。
张之尧的思想，多少有些矫枉过正了。
告别完老师一行人，我才真正有时间和菲菲说上话，有些惊讶也有些愧疚地问：“你怎么来了？”
“刚好在附近逛，想着你应该是喝酒了，来看看。”
“为什么不进去找我，或是打我电话？”
“会打扰你……”
菲菲挽着发丝，语气轻柔。
我不知道她在门外等了多久，但她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是把等我也当成了一种乐趣一样。
“腿酸吗？”我关心道。
她不矫情地点了点头：“有一点。”
于是，我背过身去半蹲了下来，她也心领神会，笑眯眯地跳到了我的背上，然后才问道：“你说，这算不算酒驾？”
“不算吧，驾驶员没喝酒。”
她将脸蛋靠在我的脖子上，故意吹着气：“那你想酒驾吗？”
今天晚上，喝了半斤白酒和六瓶啤酒，我面不改色，现在却因为菲菲的一句话脸红不已。
她似乎很喜欢看我脸红，总是时不时地污一下。
这么些年过来了，她依然没变，说着最污的段子，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更干净。
“咳咳……你不是说要等我们正式在一起才……”
“你想就直说呗，我又不会不给你。”
“我是个正人君子。”
“你是不是不行啊？”
……
这还是我第一次背菲菲，也是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一起走。
她就这么一直陪我聊着天，聊着过去，聊着未来，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
小区大门旁边有个水果店，已经夜里11点多了居然还在开着。
菲菲突然拉住我，撒娇道：“我想吃水果，你给我买。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她便欢快地跑去挑水果了，我则趁着这个时间抽出根烟来准备点上，等把烟叼在嘴上时才想起身上竟没个火机。
看我把烟又放回烟盒，菲菲好奇问：“怎么不抽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抽了……还是吃点水果好，健康。”说着，我也挑起了水果来。
想来我也好久没买过水果了，尤其一个人生活，没这个习惯。
“人参果多少钱一斤？”
“8块5一斤。”店老板回答。
“太贵了！”我吐槽了一句，目光移到了别处。
可再转念一想，在小城时，人参果卖到15块钱一斤的时候也没嫌贵过，只要林玥想吃，那就是买。
现在给自己买的时候，反而就舍不得了。
呵呵……
“给女朋友买，还嫌贵？！”老板适时地激了我一句。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菲菲说了句：“不是她爱吃。”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我：“有烟吗？找你借根烟抽抽。这么晚，商店都关门了……”
“那你借我个火。”
我把那根咬过的香烟又叼在嘴里，从烟盒里拽了几根烟准备递给水果店老板，留着他慢慢抽。
转身时，却看到他正在往塑料袋里放着人参果。
他看了看我递去的几根香烟，又看了看我的烟盒，自嘲一笑道：“都抽一百一包的九五至尊了，我还以为你缺钱了呢！”
“男人总是这样……再贵的东西，自己的女人、孩子想吃，那就毫不犹豫地买，想着自己也可以尝一点。”
“如果只是自己，那就有点贵了。”
他接过香烟，我也接过了他挑的人参果，互相传达着善意，然后先后点上了香烟，相视一笑。
菲菲很快挑好了水果，称重时，我又挑了个榴莲，又花了两百块钱。
她一脸嫌弃，我却非常开心。
“很好吃的，你可以试试。”
店老板剥着榴莲，我托着剥好的榴莲肉向她发出邀请，她连连摇头，捏着鼻子一个劲地躲避。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不要你了……”
“你舍不得。”
趁她不注意，我扣了一块榴莲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了她嘴里，然后捂着她的嘴巴，惹得她一阵干呕。
“不要吐，不要吐……好贵的！”
菲菲使劲挣扎，终于掰掉了我手，直接吻在了我的唇上，把一口榴莲肉都吐到我了我嘴里，然后捂着我的嘴巴，自己继续干呕。
“不许吐！好贵的……呕！”
我却是愣住了。
我们这算是接吻吗？
我被强吻了，一个榴莲味的吻，却不止是榴莲的甜。
菲菲喜欢往我的奶茶里偷偷吐珍珠，上学时和她一起喝过多少次奶茶就吃过多少次她的口水，还被她调侃，说我们这样是不是相当于间接接吻？
我会回答，你也得吃到我的口水才算。
今天，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吧……在有意识的情况下。
菲菲的脸一直没有转过来，还随着我的目光转着角度，但脸上的透红却是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拎着水果，她在我身后小步走着，始终低着头。
到公寓楼下时，她还是那样的状态。
她平时在我面前那么污的，我以为她会很放得开，却是没想到会如此羞涩。
“我……我还想亲你，怎么办？”
她抓住我的手，主动靠了过来，但还是羞涩低着头，声音软得像云，脸色红得像霞。
而我则像是个即将干坏事的小偷，心虚地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昏黄的路灯下只有我们两个人，说了句“这不太好”，心里却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我以为自己会很坦然，但心里还是没来由地紧张，心跳快到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这种久违的感觉，就像是初恋一样。
或许菲菲就该是我的初恋，迟到的初恋，但初恋的新鲜感却没因为迟到而减少。
我不知道是什么在我们之间充当了冰箱的角色，居然将我们对于彼此的感觉保存得那么好，一如初恋本来的样子，纯洁美好。
两个人的呼吸彼此靠近着，温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菲菲抓着我衣角的手在轻轻颤抖着。
“不行，我没准备好……”
菲菲一把推开了我，然后大口喘着粗气，明明没吻到，却像是差点要窒息一样。
或许，对于压抑了太久的我们来说，就该突然袭击才不会弄得那么紧张吧！
我是这么想的，菲菲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两个同时都选择了这个方式，然后磕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捂着嘴巴发出哀嚎，然后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