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忆
【……】
听到这话，系统顿时沉默了下来，显然沐辰说的没错，他是依附于沐辰而存在的，若是沐辰想，那一个念头便随时可以将它抹杀。
“作为一个工具，你给我认清自己的地位。”
“你没有资格来说教我，评价我的想法和所做的任何事。”
【是，宿主】
沐辰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大树，眼眸深邃。
他蹲下身，看向自己的双手，瞳孔轻颤。
他的手，竟然在颤抖。
是因为系统说的那些话吗……
为什么，我是谁？我为何存在，我活着到底在做些什么？
沐辰再次发出了在山洞里同样的疑问。
沐辰双手抱住头，指甲陷进脑袋的肉里，不断渗出鲜血，面容扭曲，陷入了回忆……
……
……
“统领，检查报告出来了，他的大脑中负责情感的区域比之常人只有万分之一的大小，近乎没有。”
“哒，哒，哒……”
血月统领坐在椅子上，右手食指不断敲击着桌面。
“拥有很聪明的头脑，和极高的杀人天赋，却天生没有感情吗。”
统领说着，转头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沐辰，而沐辰正在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统领，没有感情，他对生或死，包括长大后对金钱利益欲望等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追求，这样的人很难控制，我们还要留下他吗。”
“当然要留，他杀人天赋很高，这样一个天生的杀手我们血月怎么能放走。”
“没有感情，那就帮他制造感情，博士不是研究出了那个新的试剂吗，他便是最好的实验体。”
“可那个试剂还没有做临床实验，连博士也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他便是最好的实验体！”
“是！统领。”
男子连忙躬身，额头沁出一丝冷汗。
“没有追求和目标，成为杀手，杀人和完成任务便是他的目标。”
一旁，沐辰仍在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我们拔了他手脚的所有指甲，痛苦和试剂的作用让他对我们有了愤怒，但很快便消散了。”
“只要有作用那就是好事，接下来给他注射3号试剂，这套试剂的主作用是通过感情控制人，对没有感情的他都有作用，那其他人亦是如此。”
……
“博士，注射完最后一号试剂后，他的大脑和意识已经会自己制造感情，但只限于表面，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毫无波动。”
……
……
【宿主，天快亮了】
恍惚中，沐辰听到了系统的话，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刚刚那些，是他的记忆吗……但为何只是一些零散的碎片？
他抬起头，远处的东方，显现出一抹淡红色，橙色的霞光正缓慢地在山林中蔓延。
沐辰站起身，迅速赶往昨日呆过的山洞，那里是最近的躲避太阳的地方。
……
“血鬼术·暴食之血”
沐辰话音一落，右手手心顿时出现一团不规则血球，血球快速膨胀，化为了一个巨大的血液龙首，血龙张开大口，将面前雨生木辉的日轮刀吞没。
不一会儿，血液龙首又变回了不规则的血球，回到了沐辰的右手心。
而原本坚硬无比的日轮刀却被这一招暴食之血吞噬殆尽，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沐辰握了握拳，这一招血鬼术虽强，但使用一次竟然就耗费了自己五分之一的体力。
沐辰闭上眼睛，想了许久，也终于明悟了自己所思考的那个问题，现在的他并不是谁，他不过是他自己，沐辰，血影，是一个恶鬼，一个杀人，吃人的恶鬼。
从出生起他便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恶魔，也许杀戮便是他人生的意义，他存活于世便是为了不断杀戮。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现在或许的确是为了灭掉血月这个目标而做这些事。
至于其他，也都无所谓了，自己安心做一个恶魔不就好了，为了这个目标，安心做一个不断杀戮的恶魔。
或许未来有一天自己能够找到更好的答案……
……
“嘎——嘎——”
一望无垠的蓝天中，一只鎹鸦越过一个又一个高山和田地，飞到了一处周围布满紫藤花的古朴连房，这里，正是鬼杀队的总部。
主公府。
产屋敷利威在妻子的搀扶下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鎹鸦的消息。
不一会儿，鎹鸦便飞到产屋敷利威的身旁，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尽管心情很急切，但产屋敷利威还是很平和地说道。
“鎹鸦，炼狱，久充，叶安还有其他鬼杀队的孩子们是否平安无事？被困越仑山的人们有没有救出来？恶鬼有没有被消灭？”
鎹鸦安静地看着产屋敷利威，两只小小的黑色眼瞳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说出。
看着鎹鸦的样子，产屋敷利威意识到了什么，手指颤抖，妻子轻轻握住他的手，她也隐约猜到了鎹鸦带来的情报是什么了。
“越仑山！任务失败！鬼杀队全军覆没！仑山村村民无一生还！”
鎹鸦沙哑的声音彻底敲碎了产屋敷利威心中唯一的一丝侥幸，本以为会是柱的牺牲，甚至包括炼狱在内的三位柱牺牲他也考虑到了。
可是他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全军覆没……
产屋敷利威无力地瘫倒在妻子的怀里，缓缓坐了下来。
自从鬼杀队创立，数百年以来他们一直在被恶鬼压制，牺牲不计其数，直到他这一代才有了转机，可才持续了短短十多年，局势却又瞬间逆转……
“……鎹鸦，告诉柱们速来总部参加众柱会议，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主持众柱会议了……咳咳！”
听到这话，妻子一愣，随后神情黯然。
“主公大人，难道说……”
“没错，我的……咳咳！时日不多了……不出三日我便会死去，云香，谢谢你这十多年来的陪伴和付出……”
“主公大人……”
产屋敷云香神情痛苦，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请您不要这样说……”
产屋敷利威对着妻子温柔一笑，随后便看着天空，面目狰狞地说道。
“鬼舞辻……无惨，总有一天，你会……咳！被我们消灭，堕入，阿鼻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