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洛阳防御战
呜，呜，呜——
苍凉雄壮的号角如同大漠的风声呜咽。
城头上的弓兵弩手干练迅捷，上弦挂箭，靠近城垛。一支支冰冷的箭头瞄准前方，静待敌人上门。
这支名为‘诸葛连弩’的特殊部队，吴起还是第一次见。他们能够一次性射出七八支箭，接连不断，铺天盖地落下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箭雨。
号角声尽，敌人终于动了。数千骑兵迅捷驰向城墙。
一瞬间，吴起还以为敌人要用骑兵攻城。
但草原狼骑旋即分开两边，其后扛着云梯，手持吊索的步卒在号角声中冲向洛阳。
吴起缓缓抬起手。
相比于普通弓兵，诸葛连弩的射程较短。若是在平原战场，很容易就会被敌军弓箭手压制。但守城时利用地势上的优势，便占尽了便宜。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早已进了弓箭范围，但洛阳城头仍安静得像一个迟缓的老人。
“上啊！杀啊！”
“抢娘们去！”
匈奴人也发现了城头的异常，一个个高兴地嚣叫着，冲得更加欢乐。
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正冲向死亡。
看着下方攒动如波涛起伏的敌军，吴起抿了抿嘴唇，举起的手猛然下压，嘶哑喝令：
“放箭！”
一声令下，早已等不及的诸葛连弩兵纷纷扣动扳机。
簌簌簌——
嗖嗖嗖——
如风吹落叶，密集得看不到空隙的箭矢从城头上奔袭而来。如一堵不透风的墙，从天而降，压向下方的匈奴人。
匈奴人抬起头来，看着上方突然出现的箭墙，一时愣在原地，吓得六神无主。
战争是残酷的！
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锋利的箭矢轻易切开这些只穿着单薄皮甲的匈奴人皮革，血肉，将之钉在地上。
‘刺啦’，‘刺啦’，‘刺啦’。
几乎是在一个念头的空隙，匈奴人便倒下了一大片，直接从城墙前方清出一片空地。
就连吴起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这还是没有诸葛亮技能诸葛武侯加持的状态。
若是吴起请神，让诸葛亮把诸葛武侯的使用权交给自己，那只怕是人间地狱。
城头上的诸葛连弩兵射完一波，冷漠地开始第二轮上箭。
秦国弓手补上这个空隙，朝着下方射下一波波箭雨。
匈奴人像是猛然被惊醒过来。在死亡的恐惧下，后方的匈奴人掉头就逃！
督战的龙兴见到这一幕，气急败坏掀掉长桌，愤怒咆哮：
“都给我上！给我冲上去！后退者斩！”
督战队当即赶往前线，手持冰冷大刀，冷冷注视着溃逃的同伴。
前有狼，后有虎。
看着如一堵墙拦在后方的督战队，匈奴人如丧考妣，欲哭无泪。在后退者死的警告声中，只得再次掉头冲向洛阳。
一面面云梯总算是乘着诸葛连弩填装的空隙靠上城墙。
但下一刻，数之不尽的落石滚木从天而降，又是一波杀伤。
吴起看向敌人的目光都不觉有了几分怜悯。
相比于匈奴，七国在多年战争中，早已有完备的攻城体系。包括但不限于冲车，云梯，楼车等多种攻城器械。
尤其是面对洛阳这样的大城，一边攻城，一边还要修建战壕木墙将之围困。
否则像匈奴人这样纯用性命填，不知道要付出多少性命，才有可能拿下洛阳！
也就是战争大陆有轻数据化的特性，否则匈奴人恐有兵变之虞。
双方的拉锯便这样从日出持续到日落，没有丝毫停歇的意图。
匈奴人的进攻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终于迫不得已退下。
仅首日，匈奴便丢下了不少于五千具尸体。
敌军主将到底在想什么?吴起理解不了。纵使在对方眼中士卒的命不值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这时，亲兵端着瓦瓮上前，吴起才想起自己一日没有进食。
“将士们都吃了吗?”吴起没有接过瓦瓮，而是问道。
“饭菜早准备好，已经开始打饭了！”
“哦。”
吴起微微点头，“你把东西先放在这儿，我等会儿回来再说。”
亲兵陪同吴起从魏国到楚国，又从楚国到秦国，自是知道吴起脾气。
士卒不食不先食，士卒不寝不先寝。
夜色深了。
只有城头燃烧的火把，照亮些许道路。吴起独自一人从城头走过。大部分士卒都捧着瓦碗，狼吞虎咽。
匈奴人的确凶悍无比。哪怕是只凭借简陋的云梯和钩锁，竟也数次登上城头。到了下午，见攻势疲软的龙兴，甚至直接命令匈奴骑射手驰到城下，帮助己方压制城头的攻势。
以骑射手攻城，吴起平生未见。这可真是家里有矿的做法。
绕过拐角，一士卒缩在角落里，瓦碗盛着饭菜放在他身旁。吴起心里一动，上前蹲下问：
“怎么了，你为什么还没吃饭呢?”
“将军。”
士卒陡然见到吴起，慌忙道：“没事儿，我只是还不饿，等会吃。”
吴起何其眼尖，一眼看出对方的异常。吴起一把抓住士卒的手，拿到眼前一看，只见手掌都因白日的战斗磨得血肉模糊。
吴起动容，眉头皱起。他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洛阳城内的医工数量稀少，像这种皮肉磨损，根本没机会得到救治。但手受伤了想要吃饭都很困难。
“替我拿酒来！”吴起对身后亲兵吩咐道。
亲兵离去，片刻捧着一瓮酒回来。
吴起接过，叮嘱士卒咬牙，随后倒在对方地伤口上。哪怕是有心理准备，士卒还是因为疼痛惨叫出声，引来一阵注目。吴起快速用白布给士卒包起伤口。
随后，吴起蹲在地上，又拿起一旁的瓦碗，一口一口，喂士卒吃饭。做完这一切，吴起才起身返回自己在城楼上的小隔间。
瓦瓮里的饭菜早已冰凉。
次日。
日头还未升起，嘹亮的号角声便从城外传来。
敌人的进攻频率非常紧凑频繁。
正洗脸的吴起匆匆丢下帕子，登上城头。外面的匈奴人已如潮水涌来。昨日死伤如此之多，似乎没有熄灭他们战斗的狂热，依旧咆哮怒吼着冲锋。
一切都早已安排妥当，吴起沿着城墙一一巡视而过。有了昨日的经验，秦卒都显得镇定平静。
见一切如常，吴起放心不少，回到城楼上。
俯视下方。
匈奴骑兵嚣叫着，唱着听不懂的草原歌曲驰到城下。
只见这些匈奴骑兵从马背取下一个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袋子，丢在城下便转身离去。
“匈奴狗这是在干嘛?袋子里装的什么?”亲兵不解地出声询问。
吴起皱眉旁观了一会儿，开口道：“是土。”
“土?”
经吴起这一提点，亲兵反应过来。其实六国攻城时，也会用袋子装土，丢到壕沟里，填平护城河。只是没人会用骑兵做这件事儿，死伤一个骑兵都太心疼了，亲兵才没想到这点。
可是，现在洛阳城下，早已被匈奴人的尸体填满，他们还丢土做什么?
吴起心里一动，明白过来。他来不及解释，快步下了城楼，一边走，一边高喊：
“都做好准备，敌人要上来了！”
“打起精神来！”
“准备好！”
原本已经有些疲倦的秦卒一下惊醒过来，错愕地望着步履匆匆行过的吴起。
杀戮进行得很快，城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外加上匈奴人朝其中丢下土袋，很快就垒到了半墙高。
远处的树荫下，龙兴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志得意满。他背负双手，踱步来到前方，对身后的完颜阿骨打道：
“怎么样，阿骨打。我说今日便可入洛阳城，便是今日。
我草原勇士个个以一敌十，就凭这些孱弱的秦人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我们?”
完颜阿骨打眉头紧皱，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完颜阿骨打曾建议，掳掠一番，便离开秦国。但不知自家单于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围攻坚城洛阳。
大量草原勇士，便这样白白死在了城头下。
龙兴完全没发觉完颜阿骨打的不安大步走向一旁，翻身上马。
他来到早已准备好的特殊兵种匈奴突骑前，振臂一呼，高声道：
“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给我冲进洛阳，黄金珠宝女人，通通都是属于你们的！”
“嗷嗷嗷！”
匈奴突骑作为匈奴特殊兵种，对匈奴王绝对忠诚。他们拥有极高的移动速度，还有特别的破坏城防值的特性。
随着龙兴一声令下，匈奴突骑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朝着洛阳城发动冲锋！